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
在这万花丛中,一男子拖着沉重的步伐,无止息地走。忽见前面有一宫殿,他发了疯地奔过去:“冥王!冥王!求求你放我回人间吧。”
“猫妖你罪孽深重,还奢望我饶你?”
“银自知犯下滔天大错,愿意灵魂俱散,换人间一月……”
“荒唐!你可知你将不入轮回,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那又怎样?我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他也还在等我……”
良久,冥王摇摇头叹了口气:“也罢也罢,去吧,最后的九尾灵猫也算是没了。”话音刚落,银转眼化作一缕黑烟,飘向了他梦寐以求的人间…
爱?无非是他人报以真心,而你付出生命――很荒唐却也很真实。人为何要投胎?仅仅是想要忘记痛苦?不!是为了重新开始。有缘之人无论几世轮回,总会再次遇见,与其相知,相恋。而固执之人总愿意沉迷今生,以生命作为代价。冥王,是怎样的一种身份?他无欲无求却甚是有情,凭借旁观者的身份入场,看破世间红尘。
当银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森林,再看看自己如此的狼狈连一件可遮挡的衣物也没有。曾经的九尾帝王,轰动四海八荒,令人闻风丧胆,如今却是法力尽失,我该怎么样生存?
细听有脚步声渐近,来者一袭黑衣,白纱遮面,乍看是女子?!细瞧却是20多岁的成年男子。他看见银一丝不挂,有些惊讶,在这深山老林中竟然会有人,而且如此奔放!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是谁?”他声音极其好听,一鸣惊人。
“本名银,与家人走散才堕落成这般模样,仙家见笑了。”
“…银?名字好生熟悉…”
“仙家听过?”
“我曾养有一九尾灵猫,毛色白中带星,与你发色甚是相像……”那人忽都不说了,似乎有点不妥。
“仙家不必在意,能和纯族血统有相似之处,是我的荣幸。”
“嗯……我叫顾白皓,看你我二人有缘,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
……
顾白皓取下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注入些许灵力,那绿转眼成了一身衣物,递给他:“你把这个穿上,深山并无特别,唯独妖婆极多,你这身材…”他把银从头到脚地看了一番,喉结滚动,“她们可能把持不住……”
“……好”他三两下地套在身上,银白色头发些许散乱,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聊,谁都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主人,若我们能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一个月…对,还有一个月,我定会治好你,别无他求。
“彼岸花,能成精;千年开,千年落,若是姐姐做花娘,哥哥怎会泪洗面?”远远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童谣,极其尖锐刺耳。
“运气不错,只是万疯情灵。”顾白皓把拂尘一扫,只听见婴儿尖叫,片刻后消失无声。
“那是什么?”
“近期才出现的妖灵,他们为七情六欲疯狂,不死也不入轮回。”
“附体婴儿?”
“不,只是声音略像,并无实体”
银浅浅一笑:“仙家,懂得甚多。”
“隐居多年,自然略知一二”他将拂尘收入袖中,神情黯淡,“我……为等一人,甩袖忘尘,两眼空空。前方,何为出路?”
“仙家可以尝试放下。”
“放下……精卫填海,夸父追日,他们从未停止,为何?因为忘不了,所以放不下,我亦是如此”他忽地笑了,浑身轻松“况且我等到了…真心从来不负真心。”
银的神情微动,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主人的要等之人吗……
夜幕降临,终于走到了一小木屋前,屋子不大但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白皓把门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对桌椅,真的是不能再简单了。银的眉头紧皱,他主人…就住这?
“这房间我设有结界,不用担心妖怪来扰。”顾白皓把床铺好转过头来,只见银一直看着他,略微有些尴尬“这……比较简陋,你不要介意哈。”
“……嗯”
傍晚两人背靠背躺在床上,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体温。
许久,银翻身下床,顺带给顾白皓把被子盖好。
月光下,森林无比寂静,不远处的桃花被风吹起,给黑色油画增添了一些色彩。他走出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顾白皓所患之病被称为脏毒。得病者不痛不痒,但是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最后法力全无,爆脏而死。想要根治,需五种剧毒之草混合成丹,旁人注入灵力送进其体内。这森林阴气极重,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银走了半天,却还是在一个地方打转,周围环境都没变过。闭上眼,耳听八方,似乎有人影在来回穿梭,凭感觉射出一针,女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可恶,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是这么可恶!”
“你认识我?”
“呵,当年擅闯我蛇圣地,杀我族人千千万!银帝,这么快就忘了?”一女子托着长长的尾巴走出来,“如今我看你法力全无,还怎么和我斗?”说完,秒速向他靠近,银被迫后退。
几个回合下来,他有些乏力,混身血迹斑斑,单跪在地。
“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我还没玩够呢。”蛇妖手中长鞭发出蓝色电光,向他逼近。
她弯腰抚摸着银的脸颊,片刻放声大笑,身体扭成了曲形“哈哈哈!你他妈九尾不是特牛逼吗?却连我也打不过!”
“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为何当初不把你这个贱种杀了喂狗?”银勾起一抹邪笑,抬头与她对视。
蛇妖暴怒“给老子去死!”长鞭应声而下。一道黑光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将妖的手臂齐齐砍下。
“啊――我的手臂!我的…手臂!谁!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