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里是数不尽的悲哀，听得沈云致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他的双手更加用力地将她抱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些力量，抚慰胸口的疼痛一样。
“谢谢。”
她轻声开口。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桑遥抬起手，缓慢却坚决地挣脱了沈云致的怀抱。
她抬起头，唇角高高地勾起，只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恍惚间，沈云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她离开前的那一夜。
没来由的慌张让他的呼吸一窒，伸手想要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可是桑遥却后退一步，错开了他的手。
“阿致。”
她微笑着开口，语气淡淡的。
“你看，我们其实根本没办法在一起。”她靠在料理台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大理石桌面的花纹。
“从一开始，我所有的努力就都是白费的。”
桑遥转过身背对着他，盯着桌面上的花纹，手掌贴在上面，闭上眼睛在心里幻想他们的花纹。
现在也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地落下这句话，将所有的情绪咽进自己的肚子里。
沈云致向前走了两步，手指悬在半空，却迟迟不敢落下去。
桑遥的个子不高，肩膀也很窄，拥抱的时候他几乎能将她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怀中。
然而此时他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背影，却觉得像是一堵坚硬又冰冷的墙，就算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难以靠近。
“小遥。”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刚刚说了两个字，手机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然后拿起电话。
“老板，出事了。”
魏谦洲严肃的声音传来，沈云致不由得冷下了脸。
“检察院来人，说融深存在严重行贿问题。”
“什么？”沈云致冷声问道，“现在人在哪？”
“会议室。”魏谦洲看了看会议室里坐着的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脸色也不太好，“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别说，联系钱律师，等我过去。”
挂断电话，沈云致抬头，桑遥正淡淡地看着他，“既然公司有事，就先回去吧。”
刚刚魏谦洲说的话她也听到了，自然明白现在什么事更重要。
“抱歉。”沈云致抿了抿唇，还是伸出手抱了抱她，然后转身离开了公寓。
桑遥目送着他离开，这才从厨房走了出来，然后把客厅的豆袋沙发拎到阳台上，把自己扔了进去。
她的眼角不住地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沈云致刚刚离开的时候，神色严肃得吓人，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桑遥看了看手机，手指在短信上悬了半天，最后还是锁上屏幕，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晚的风有些凉，她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刚想回卧室休息，手机忽然响了。
桑遥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顾盼。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盼盼。”
“沈云致给你打电话了吗？”
顾盼的声音不大，可是其中焦虑的情绪却不加掩饰。
“他刚刚离开不久。”桑遥的眼皮一跳，刚刚平息下去的不安忽然又浮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