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你到底要去打印店干嘛呀?”
周瑞麟在纸刽放下书包后,一路在前往打印店的过程中,不停的追着他问着。
“别慌,有的是你好果子吃。”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打印店也就在两条街外的街头,倒也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
纸刽望着眼前这栋四四方方的石头小屋,门梁上在时间长河的摧残下也有了几分斑驳的历史痕迹。
纸刽叩了叩门笑了笑,喊道:
“老板!出来接客了!”
“卧槽!”
门内传出了一阵打滑的声音,还带来了一阵锅碗瓢盆被打翻的声音。
“丁老头,你在吗?我来找你打印东西来了!”
“你这小孩咋这么没礼貌?什么丁老头,都是那些人给我的臭名字,要叫丁爷爷,知道不?”
那扇木门缓缓的被打开了,门内走出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已经70年近80的样子,但是,也许是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使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老,而是看起来非常的具有精气神,骨子也非常的硬实。
他叫丁贡南,是30年前这一区地带的有名的富商。
但是,被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分了自己的钱,拿去败光,并且由于一场车祸死光了之后,唯一留给这名空巢老人的,只剩下了这么一间店面,和已经过世了的兄弟的一个侄子,叫丁万录。
这家店面虽说是以他的名义买下来的,但实际上是由他的侄子丁万录来帮忙照管着一切事物。
“丁老头啊,丁叔叔在不在?我要找他打印点东西。”
“啊,那小子出去买菜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有,别叫我丁老头!”
纸刽闻言,对于这个情况,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叔,有人找我吗?”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粗犷而又带着一些沙哑,同时伴随着塑料袋摇晃的声音,走了进来。
“万录呀,这小孩想要找你打印东西,不过没大没小的,竟然叫我老头?!你自己处理吧。”
纸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提着菜,站在了门口,身着一副蓝色的薄布衬衫,下身一件皮带裤被扣的扎扎实实的,没近视,却戴了一副眼镜。
“叔叔您好,我想打印点东西,在您这里可以吗?”
出门在外也就不用用那种文绉绉的语气来向他人询问,直接用本音就好了,也省得换来换去。
“当然可以呀,交钱就行,这屋里有几台打印机。”
丁万录把菜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带着纸刽三人就进了里屋。
只见几台打印机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一排桌子上,而另一排就是一个灶台和一个洗手台所在的位置,几个炉圈和火钳也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
纸刽环视了一周,了解了大概的环境情况之后,只见丁万录开口了:
“小朋友,你们想打印点什么东西啊?”
丁万录朝着周瑞麟这个看起来最大的男生询问着,但是主导人并不是他,于是他指了指纸刽,表明这次要打印东西的主要人物是谁。
纸刽掏出了一张a4纸,上面整整齐齐的画着一排排的人物。
“叔叔,上面的每一个格子里面的人物,都请用硬塑料板,给我每个人物打印30份。”
丁万录接过了那张a4纸,细细的看了起来。
“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唐僧,白龙马,黑风老妖,白骨精,青牛精,牛魔王,铁扇公主,红孩儿,金银角大王,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玉皇大帝,西王母,如来佛祖……”
“卧槽,小朋友,你这是把大半本儿西游记看了一遍啊,30份的量可不小呀。”
丁万录感慨了一下,点了一杆烟,插在一把烟枪里就那么抽了起来。
“没事儿,叔,你开个价吧,多少钱给整这活?”
“一共24个人物,每个人物30份,也就是720张,这样吧,给你打对半折360块钱就行。”
纸刽见对面这个大叔,一脸奸笑的样子,很明显,这家伙又在坑人了。
别看他表面这么老实,实则背地里可干了不少奸诈的事情。
反正前世的纸刽可是没少被丁万录这个老家伙坑。
一张硬纸板嘛,三分钱一张的东西,给我算这么贵。
“行了行了,丁叔,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也不用这么诓骗我这一个小孩子了,直接说吧,100卖不卖?”
“不行不行,太低了至少300。”
“90。”
“你这小孩咋这么不讲理呢?二百五。”
“80。”
“行了行了,别降,别降,”
“70,你在讲可就60了。”
“行行行,70就70,tnd,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在你这小孩子栽了。”
他这门面平时也没人来打印东西,所以生意并不是很景气。
如今有这么个肥羊上门的,哪有让他跑的道理。
谁知道这不是肥羊,是匹西伯利亚大灰狼。
收了钱,他就拿着那张a4纸,蒙在了一个木头做的机器上。(作者也不是很懂,所以有不对的地方多多见谅。)
“30份是吧?明儿个下午来拿就行。”
说着,丁万录就拿着一张硬塑料板嵌入了那个机器里。
以前的老的打印机可不像现在的那么自动化,一切都要靠自己手动的用滚轮去,一张,一张的,把图案给印到相应的位置上。
特别麻烦的同时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材料是什么,只要有墨,有图案,就能够印上去。
“OK,你们哥俩儿,我答应你们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食言的,并且……”
纸刽停顿了一下,对着周瑞麟道:
“等后天早上开业的时候,我把所有东西给你们准备好,你们就开摊吧,相信我有这些东西绝对会大卖的,并且只要你干得好……一套高一所有科目的教科书,送你了。”
啧,又要破费了,不过如果真的赚到了钱的话,这点儿倒也无所谓。
反正画大饼谁不会,只要效果大了就行,你看周瑞麟现在那两眼放光,准备工作的样子,可不就是说明了这个道理吗?
“出摊的日子在后天,明天下午我还要准备点东西,你们明天的话就先休息一下,我还要上学的说。”
“你能给我们这些承诺,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周瑞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毕竟在之前的所有经历当中,从来就没有人把他们当成过人来正眼看过。
“行了行了,别感慨了,你们应该有个居所吧,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休整一下,我也先回去睡个觉,明天上完学放学过后,我就来找你们,还是你们抢劫我的那个位置就行。”
纸刽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准备回家。
一路上,纸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名言果然不是白讲的。
卧槽,好像忘了给老姐做饭了,现在多半都6:10了吧。
纸刽一拍脑袋两腿狂奔,直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
“啊,这个星期五过后可就星期六星期天了,星期天晚上似乎有一场家庭宴会,又要对付我那个糟糕的姨妈呀。”
纸刽坐在座位上,可谓是一个脑壳两个大。
现在除了要筹划周瑞麟他们哥俩校门口出摊的事情,星期天还要去赴一场宴,又要去对付他那个,脾气暴躁又无礼,经常在背后讲纸刽和他姐姐坏话的那个糟糕的姨妈。
“唉算了,不想了。”
“黄四车,下节啥课?”
原本恋恋不舍的将四驱车模型借出去的吴車轟听到纸刽的问话,突然间精神一震。
“哥,是自习课,上回《七龙珠》讲到克林像巨猿化的贝吉塔丢出气元斩这一节了。”
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后,纸刽拿出了语文和数学作业。
“嗯,如果你想继续听的话,等我作业写完了就开始往下讲。”
听到纸刽这样说,吴車轟不禁一阵失望。
“大哥,你写完都下课了。”
“你不打扰我的话,上课后五分钟就可以全部完成。”
说话间,纸刽已经翻开了语文课本,今天的语文作业是5个汉字字,一个写五遍,在组五个词,以纸刽的写字的速度,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但是,纸刽的话,在汤洋洋耳朵里,则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汤洋洋小声嘀咕。
“戚,装13货。”
“……”
纸刽实在是懒得理汤洋洋,和这种人认真就完了,他巴不得你和他皮,把这种人当空气反而会让他更难受。
“写完了。”
纸刽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石英表,四点零九分,语文三分钟,数学四分钟,比预计需要的时间整整少了一半。
吴車轟见纸刽的作业疑似写完了,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吴車轟爽朗的声音对同桌的女生开口道“乐(yue)依,稍微往那边坐一点,拜托啦。”
沉默寡言的乐依点了点头,往长板凳的另外一端靠了靠。
纸刽往乐依的方向挤了挤,给吴車轟让出了一个位置。
纸刽手中的“惊堂木”(铅笔盒)一拍桌面。
“上回说道,克林的气元斩飞向巨猿化的贝吉塔,贝吉塔何许人也?赛亚人王子,天生的战士,怎么会感觉不到来自于背后的危机……”
……
“宋诗筱老师,那个转学生转到你们班没有问题吧?”
宋诗筱和白桦在教学楼的游荡,维持自习课各班级的纪律。
听到,白桦这样说,宋诗筱露出难为的神色“我们班有一个爱闹事的学生,如果转学生过来……恐怕……”
“是那个汤洋洋么?”
白桦脱口的瞬间,自己也皱了皱眉头。
这个学生在学校里可是恶名昭彰,除了同年级的学生,还出现过他殴打高年级学生的传闻,新同学进来,会不会遭欺负?
“话说,那学生不是个音乐天才么?白桦老师您直接教导她音乐不就好了么?我记得特长生是可以免考其它课程的。”
“我么?”
白桦自嘲的笑了笑“我怕是没有那个资格。那种级别的天才,估计只有大师级别的钢琴家才有资格教她,而且只要她的家庭愿意,随时可以找来比更我们专业家教。教导主任说让我好好关照她的时候我瞬间就慌了。”
听到白桦这样说,宋诗筱迷茫的看着白桦。
“那,那名天才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白桦挠挠头,确认了四下无人后,凑道宋诗筱耳边悄悄道“宋诗筱老师,据说是这样的,你千万别到处乱传。”
看见宋诗筱点头,白桦轻声道“你知道有一种说法么?真正的艺术家心纤细而脆弱。”
“好像有这种说法。”
白桦继续道
“这名天才钢琴家就是这样,她的内心非常脆弱。她的父母担心她成人后无法融入社会,要她和正常孩子一样学习、交流、玩耍。但是,都已经换了十一所小学了,这孩子还是无法融入班级。”
“十一所?”
听到这个数字,宋诗筱惊讶的看着白桦,白桦立马捂住了宋诗筱的嘴。
“嘘!小声点。”
十一所学校,也就是说,这个学生在每个学校上课的时间不足三天,就受不了班里的环境,然后转学了。
宋诗筱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移开,小声道“会不会是孩子心理有什么障碍?”
“可不是,据说那孩子双目失明,所以相当自卑。”
“你知道这些,还推向我们班?你不知道我们班有个汤洋洋,可喜欢闹事了,转学生一来,他绝对会戳着别人的痛处瞎胡闹。”
白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记得,你们班不是有个叫纸什么什么的学生。”
“你是说纸刽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白桦一拍手。
“对,没错,就是他,那个孩子吉他弹得老好了,这个怎么说,天才能够理解天才。说不定纸刽能让她融入班级。”
宋诗筱走到了二年六班门口,摇摇头“靠谱么?虽然纸刽这个孩子这几天看上去稳重了不少,但是我感觉更多像是你在推雪球。”
与此同时,宋诗筱正好看见自己带的班里,安安静静的,男生女生大致上分成了两拨,男生那波有不少女生混在里面。纸刽坐在男生那一波前面,悄声讲着什么。
一有大声说话的同学,其他男同学都看向那名说话的学生,纸刽立马做出禁声的手势。
班里的秩序井然有序,看见这一幕,宋诗筱的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电灯泡。
“这小子在班里这么有威望么?”
白桦将宋诗筱拉向一旁。
“你看怎么样?如果纸刽能让那孩子很好融入班级的话,今年的这几年的最佳教师奖肯定有我们的一份。”
宋诗筱迟疑不决,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给了白桦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容我再观察这孩子两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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