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刽突然举起手,纸鹤朗瞬间赏纸刽一个爆栗。
“臭小子,这么小的伤口,有必要包的这么夸张么?吓死老子了。”
纸刽捂着脑袋,翻了翻白眼“你好意思说我么?上次老姐手指划了个口子,你给包扎的和个伤员一样。”
被纸刽戳中了事实,纸鹤朗老脸一红强横道“去去去,一边去。你懂啥?”
纸鹤朗将绷带重新缠好,小声道“虽然包扎的丑了点,但是还算到位,知道用酒精布当药垫(家用绷带没有经过消毒是有细菌的,不能直接用来包扎伤口。将纱布或干净棉花泡在酒精里达到消毒效果后洒上消炎药用于垫在伤口与绷带之间)。”
放下心来的纸鹤朗在钱夹里又抽出几张钞票,合着刚刚的钱一起悄悄塞给纸鸢。
“咳咳咳,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收好了。”
看见手里蛮厚一沓钱,陆缈碟小声道“爸,这太多了……”
纸鹤朗大声道“什么太晚了?哦对,该去奶奶家了。不然大家要等急了。”
“……”
纸刽将钱压在枕头底下后便跟了上去。
两个人坐上车后,纸鹤朗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爸,我有想买的东西。”
纸鹤朗在前坐开着车,眼睛扫了一眼倒车镜。
“买什么?”
“笔墨纸砚,有点贵,如果用生活费买的话,接下来几天都要喝西北风了。”
盘算着,接下来多练练,应该能赶上十月底的毛笔书法大赛。
听过类似说法,这次大赛是某个学术探讨会的敲门砖。
反正上辈子也是练过一阵子,有底子,在基础上更进一步应该不难。
“行,那纸鸢你呢?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说话间,看着窗外的纸鸢回过神来,对着倒车镜摇摇头。
“谢谢爸,没有想要的东西。”
……
稍微绕了个远路给纸刽买了砚台、字帖和几根墨条。
而一路上,纸鸢一直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今天大家都要来么?”
“嗯,除了你龙哥因为在外地读大学所以来不了,剩下的都会来。”
将车停好后,纸鹤朗带着纸刽和纸鸢走向不远处的小区。
纸刽的奶奶住在二楼,以楼层来说是相当好的位置,上下楼既方便,夏天又凉快,而且四季通风。
这是当初纸鹤朗建议和一手操办的,别看他平时说话办事有些不着边际,但是一旦认真起来话,效率是相当高。
纸鹤朗一开门,便看见一个炒菜的高个男子探出头来。
“哥,我回来了。”
“朗子回来了?快进去坐。”
纸刽朝着高个男子点点头“大伯好。”
被纸刽唤作大伯的男子是纸鹤朗的大哥,名叫纸天成。
在纸刽的记忆里,大伯为人不错,而且他的儿子纸震龙对自己和姐姐非常好。
“纸刽、纸鸢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谢大伯。”
听见纸刽答谢,纸天成咧开嘴,八颗牙齿都露了出来。
“你们先去客厅玩。”
“嗯,麻烦大伯了。”
纸鹤朗将纸天成往旁边一推“让他们两个小的自己玩吧,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你去客厅陪老妈说说话吧。”
纸鹤朗听到客厅里他二哥的纸霄非的吵闹的声音后点了点头。
“我打个招呼就过来。”
……
纸刽此时已经走进客厅,看见他二伯纸霄非和奶奶聊的正起劲,出于礼貌,纸刽走了过去向二伯打招呼。
“二伯好、奶奶身体安康。”
“妈,所以我说,当时是……”
“纸刽,纸鸢。你们来了,去看电视吧。”
纸霄非似乎没有听到纸刽声音,继续和纸刽的奶奶聊的起劲。
纸鸢走了过去,轻声道“奶奶好。”
打过招呼后,纸鸢便跟着纸刽坐到沙发上。对于纸霄非,纸刽个人对他的印象可是不太好。
纸鸢考上清大的的时候,纸鹤朗置办了几桌酒席为纸鸢庆祝,全家人都来了,唯独纸霄非没有到场。
至于不来的理由是工作太忙,抽不开时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还在,他人呢不来倒是无所谓,但电话倒是给一个吧?
将心比心,纸霄非的儿子纸宇上大学的时候,即将高考纸鸢从指头缝里扣着时间参加纸宇的庆功宴。
而反观纸霄非,不但不来,甚至电话也没有,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纸刽也不会放在心上。而让纸刽寒心是纸霄非后面的种种行为。
纸鸢和纸刽坐到了沙发上,纸刽倒是能坐得住,毕竟心理年龄摆在那里。
但纸鸢却是货真价实的六年级小学生,坐了会儿感觉无聊了,她盯着电视有些出神。
“……”
看出纸鸢想看电视却又不好意思拿遥控器时,纸刽站了起来将电视打开并顺手将遥控器带过来。
“你们两个有没有礼貌,进来对长辈连招呼都不打么?”
“一点教养没有,进来都不知道向长辈问好么?”
说话的是纸霄非的老婆,也就是纸刽的二婶,也有叫二姨妈的说法,这个女人尖酸刻薄,平时没事干了尽在奶奶面前说纸刽和纸鸢的坏话。
至于理由,无非就是显示自己儿子多优秀,并且帮自己儿子在长辈面前争宠。
对于纸刽和纸鸢的态度,二婶也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不等纸鸢反驳,纸刽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相当大声。
“哈哈哈哈!二婶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咱虽然愚钝,但长辈说话晚辈不要插嘴,这个道理咱还是明白的。等二伯和奶奶说完,我自会去打招呼。二婶说我没有教养……啧啧啧……”
“我说你还敢……”
二婶龚华话说一半,二伯突然打断了她。
“你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是啊,是啊,还是二伯明事理,你和我这个小孩置什么气?”
真要比说话,纸刽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这话说的,气的龚华血气上涌,脸都憋红了。
“哈哈哈,咱随口说说,晚辈给你赔不是了,二婶喝茶。”
说着,纸刽端起一杯刚刚泡上递了过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如果自己不接纸刽敬的茶,可就真的丑态尽出了。
龚华接过茶,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喝进嘴里的瞬间,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吐出来。
但是搁在嘴里又烫,龚华想都没想便吞了下去。
“这么烫的茶都喝的这么急,二婶一定是渴了,我真懂事。”
这句话,直接把纸刽的奶奶逗笑了。
纸刽的奶奶露出慈祥的笑道“小刽啊,懂事是长辈用来评价晚辈的。你自己这样说,可不算数。”
纸刽装作挠挠头,撒娇道“那,奶奶你觉得我懂事么?”
“懂事!我孙子当然懂事。”
闻言,纸刽笑的更欢了,他随即转头看向龚华。
“二婶,我懂事么?”
“懂……懂事……”
这两个字从龚华牙缝里蹦出来,这里最年长的长辈都说纸刽懂事了,自己这个时候唱反调,那不是找不痛快么?
看见龚华牙根痒痒的表情,纸刽完全相信,如果在场只有龚华和纸刽两个人的话,龚华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过来。
不过,纸刽就是喜欢这种你想打我,却又不敢打我的感觉。
自己职场上浪迹多年的那一套用来对付小学生的感觉就好比你和他说今天要考《静夜思》,他结果和你说李白怎么出装。
虽然对付小孩不管用,但是这一套对付成年人,可是相当有用的,因为他们都被一种叫做面子的东西束缚住了。
正所谓水清则无鱼,人贱则无敌,现在有着小孩身份的纸刽可以尽情和龚华皮,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反观龚华智商堪忧情商欠费。对付这样的对手,开了挂还打不赢的话,那纸刽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看见龚华恼怒的样子,纸刽容光焕发,笑的像个二年级的孩子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节目。
“姐,你要看什么频道?”
“先调着吧,感觉没有什么好看的。”
纸刽点点头,点了几下遥控器,结果电视机频道没有变。
“坏了吗?”
纸刽起身,走向电视机,在电视上方的几个按钮上摆弄了几下。
结果,电视突然换台,纸刽笑道“哎?好了,姐你看《柯南》不?”
纸刽知道纸鸢喜欢看《柯南》,所以特意问了一下。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顿极限操作给纸鸢出了一口恶气,让纸鸢相当感动。
纸鸢对纸刽好感度上升不少,平时纸鸢看着纸刽都是以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现在的话和看可回收再利用的垃圾的眼神一样。
至于说为什么出气?因为一到奶奶家,龚华就总是喜欢挤兑纸刽和纸鸢。以前纸刽性格比较内向忍忍就过去了。可格高傲的纸鸢怎么可能把这种话不放在心上?
她与龚华据理力争,结果输了。而从那以后龚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每次训斥纸刽和纸鸢时,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污秽、最下流、最不堪的词都用来形容姐弟俩。这样才能凸显自己儿子多么优秀。
这也是纸鸢为什么不喜欢来奶奶家原因,这和在一锅浓汤里看见一只屎壳郎的话,纸鸢不会去喝它是一个道理。
视线转回来,龚华吃了鳖,自然不会服气,本来就鸡蛋里挑骨头的她,这下子更要没事找事了。
“遥控器给我。”
龚华说着,伸手就抢遥控器,刚刚电视一只关着,没有人看,这会儿,纸刽找到纸鸢喜欢的节目了,龚华过来抢电视了。
纸刽将遥控器乖乖交了出去并对纸鸢抱怨道“姐,如果我长大了,一定不会和小孩子抢电视。因为太丢人了,我宁愿找一只狗撞死。”
“不是找块豆腐撞死么?”
“我脸都厚到可以和小孩抢电视了,豆腐自然撞不死。”
纸鸢没有听懂纸刽说的什么,而纸刽则是故意含沙射影的说给龚华听的,自己又没有犯错,他还真不信龚华会下手打自己。
如果这样,那更好,纸刽敢保证,龚华敢对自己动手,接下来几年全家人是不会对她有好脸色看了。
纸刽的声音比较小,也只有龚华能听见,但是事实证明龚华脸皮是真的厚,都说这个份上,她愣是没反应。
龚华快速的按了几下遥控器。
眼瞅着《名侦探柯南》的动漫就要遥过去了,结果龚华连按几下发现电视都没有换台。
因为纸刽早就猜到龚华会玩这手,所以提前将遥控器的电池给扣下来了。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精神,纸刽指了指电视上的几个按钮。
“二婶,电视上的按钮可以换台。”
龚华歪了一眼纸刽,走过去准备按电视机上的按钮,就在她手指接触到按钮的瞬间,一股正能量传遍龚华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