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宝默默观望。
他没有感知魔息的能力，更没有动手对付魔物的能力，有老大老二出手，也用不着他出手，但他观察得很仔细。
“老大，这几个峰主是魔物还是人族？”
他疑惑不解。
在他看来，峰主与其余修士没有两样，都是人族。
“他们现在只有人族的躯壳，神魂已经被灭，被魔息替代。”香炉忍不住叹息一声，“从魔息的种类看，这些魔物是黑暗之魔，它们自己称自己是黑暗神族，阿斯兰，应该是黑暗魔族里一个很有势力的贵族。”
“他们怎么进入人体的？”
怂宝悚然而惊。
“黑暗魔族存在于黑暗魔星，黑暗魔星没有光，外域生物称为暗星。暗星有很大的吸力，能吞噬光与热，吞噬灵气，吞噬一切能量物质。黑暗魔族的种类很多，最高贵的是人形魔物，称为贵族。人形魔物长有翅膀，翅膀越多，魔力（它们称神力）越强，十八翼达到顶点，称魔（神）帝。”
香炉给怂宝与葫芦藤科普黑暗魔族的知识。
“三翼以下的魔物离不开暗星，三翼以上的魔物，才能脱离暗星进入星空。”香炉在虚空中流浪多年，又很强大，对星空中的生物有比较完整的了解，“它们在星空游猎，捕获别的星空生物，吞噬别的星空生物，壮大自己。我曾经杀过一只四翼黑暗魔物，活捉过一只三翼魔物。它们很难杀死，只有灭掉它们的魔魂，才能彻底杀死。但要彻底灭掉它们的魔魂也非常麻烦，因为它们的魔魂能分裂，能隐藏在魔息之中出逃。”
怂宝与小葫芦面面相觑，还有这样难缠的魔物？
“它们的魔魂生存能力非常强大，魔息带着分裂出来的魔魂，进入别的生物体内，寄生在生物体内，并且慢慢地侵蚀寄体的神魂，壮大自己的魔魂，最后占领寄体的神府，彻底吞蚀寄体的神魂，控制寄体。”
“这么说来，我们见到的四个峰主就是被魔魂侵蚀，神魂已经彻底灭绝，现在主持他们身躯的是魔魂了吗？”
怂宝想到了关键处。
“是的。”
“黑暗魔物利用这些峰主，发展信徒，收集信仰之力。”一通百通，怂宝又想通了别的几个方面，“它们收集信仰之力，只是为了炼制魔兵吗？”
“肯定不止如此。”
小葫芦藤也想通了关窍。
“我在星空外域流浪，才知道我们仙界是个非常奇特的星球。星空中有无数星球，每个有智慧生物的星球，都有自己的星球意志。我们仙界大陆有仙界大陆的意志，魔物是外域生物，进入我们仙界大陆，必定会被大陆意志打压，让它们发挥不出应有的能力，但如果有了我们仙界大陆人族的信仰之力加持，仙界大陆的意志就会认同它们，不会再打压它们。这种信任之力与我们的功德之力是一样的东西，仙界大陆的意志就是仙界天道，只有得到天道的认同，才会壮大。”
“我们进入别的星球，也会被别的星球视为外域生物，星球意志会打压我们。”香炉的声音很严肃，“我曾经进入过一个小星球，星球虽然有智慧生物，但层次不高，星球意志较弱，它对我的打压也相对较弱。黑暗魔星这样的大智慧星球，我是不敢进去的，除非常有它们星球生物的信仰之力加持。”
“老大你是说，魔物收集信仰之力，不止是要炼制魔兵，还用信仰之力加持它们的本体，然后才能在我们仙界大陆兴风作浪？”
怂宝感觉有些不好了。
“老三，你很聪明，但不能再怂了。”香炉突然变得语重心长，“仙陆本身争斗不休，现在又有外域魔物进来了，想要自己活得快乐，就必须强大，想要保护自己的族群，更要强大，不然被奴役的命运在等着你。”
“我这么弱小。”
怂宝摇头。
“而且有老大你与二哥保护，我肯定会活得很好的。”
怂宝笑得很开心。
“我不强大，在仙界大陆，我只能归入三流的后面，五流或六流，而在广大星空，只能归入九流之末。”
“老大不要谦虚好不好？你如果只是三流后面的五流六流，那宗门的大乘老祖们算什么了？”
“他们入不了流。”
怂宝惊呆。大乘期的强者都入不了流，难怪老大说自己还在三流强者的后面。
“他们充其量也只是蚂蚁里面的王者而已。”
香炉一点都不客气。
“那我修炼还有什么用？”怂宝崩溃，“我现在蚂蚁都算不上一只大的，离蚂蚁里的王者的修为还有十万八千里，再修炼也只是蝼蚁一只，有什么用？”
连用两个“有什么用？”，怂宝真是心态崩溃了。
“你如果好好修炼，会很强大。”
“会有多强大？”
“比我强大得多。”
“会比老大你强大？”怂宝哈哈大笑起来，“老大你别逗我好不好？修炼得比你强大，这要多少个万年？”
“对修炼者来说，时间不算什么，就算百万年又如何？只要你能活着，只要能强大起来，万年只是弹指一挥间。”香炉的声音变得很平静，“而且，你如果心态好了，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强大起来，保护你的宗门绝对没有问题。”
怂宝安静下来。
这是真的？
“那我要什么样的心态？”
“先把怂宝之名改过来。”
“不叫怂宝叫什么？”
“叫天宝。”
怂宝思索了一阵。
“好吧，怂宝这个名字不用了，从今天起叫天宝。”
“这就对了。”葫芦藤终于有说话的空间了，“天宝三弟，你一定要听老大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你的保护呢。”
怂宝的心态已经有所改变了。仙界不是地球，生活环境千差万别，他要坚持所想坚持的，那就是自己快乐，还要亲人家人快乐，保护自己能保护的人。
香炉很快冲了上松原神宗的主峰。
“老大……这里有魔息的人多了几个。”小葫芦藤发出声音，“最少有五个。”
“你的感知不错，主峰上只有三个大乘老怪，其中一个被魔魂占据了躯壳。”香炉告诉怂宝与小葫芦，“另外四个是他的爪牙负责神殿的具体事物。”
“我们要不要把这些被魔魂占据了躯壳的人全部清理掉？”
怂宝试探着问老大。
“你觉得呢？”
“如果不清理掉，这个宗门迟早会被魔物完全侵占，如果清理掉，这个宗门的力量会断崖式下落，只怕会崩溃。”怂宝分析着，“一旦宗门崩溃，不只是宗门修士死伤惨重，周围的凡人也会遭殃。”
“用不着清理，信仰之力是有用的，魔物有用，我们也有用。我准备用李代桃僵之计，取代信仰之力的最终归宿，让魔物得不到这些信仰之力。”
“李代桃僵之计？”
怂宝记得这是《三十六计》里的一计。
“等着看吧，我们去最高殿堂，那里魔息浓重，信仰之力的气息也很浓重，很可能信仰之力收藏在那里。”
松原神宗的最高峰上，三大老祖各占一殿，其中最高的殿，殿门上写着“神殿”。他们既然叫神宗，表示他们并不忌讳宗门在收集信仰之力。松原神宗的最强老祖姓齐名天苦，已经一万三千岁，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是大乘期巅峰，因为宗门没有功德之宝，与别的大乘老怪一样，不敢飞升，只能压制自己的修为，停留在地界。
香炉一闪进了神殿。
神殿很大，当面正中有一高大雕塑，正是松原神宗所供奉的唯一神——阿斯兰神。神像被五色光雾所笼罩，其中黑色与碧色最多，其余三色是暗红、暗金、暗黄。怂宝望去，感觉神像并不真实，似在幻景中。
“信仰之力，大部分集中在这神像之上。”
香炉在空间内发出声音。
“神像之前的座上，就是魔兵？”
小葫芦的一个小枝条人性化地指向神像前面的一件兵器。兵器呈四角星的形状，与神像一样被五色光雾笼罩，似真还幻。
“老大，为什么神像与魔兵看上去有这多之光与色？如幻影一般。”
“这些光与色都是用来迷惑人的。阿斯兰的本体有翼羽，如果以本体形态做神像，必定会引起人们的恐慌，所以用幻影迷惑人们，让人们觉得更神秘。”
怂宝点了点头。一切不真实的东西，如幻如影的东西，必定是迷惑人的东西，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巨大的神像前，一个秃顶老者盘伽跌坐，似在修行。这老者看起来有些僵硬，面色发黑，但头发与胡须却是黑的。他穿着黑色袍服，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如死了一样。
可这时，他突然动了动，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转头望向门口，而香炉现在正好悬停在门口的上方。
“老大，他发现我们了吗？”小葫芦惊讶大叫。
“他还没有这个能力，也许是第六感应。”
香炉老大信心满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