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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紫禁城(1)

午门

明永乐年间,在元大都城的基础上修建起来的北京城,其最突出的特征是皇城在内城中,而内城(京城)又套着皇城,皇城又套着紫禁城。

紫禁城南面的正门,叫做午门;北面的门,叫做玄武门,后改为今名为神武门;东面的门,叫做东华门;西面的门,叫做西华门。《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有所记载,其原文为:

午门为紫禁城正门。门前左设嘉量,右设日圭。

紫禁城四门,南即午门,北曰神武,东曰东华,西曰西华,四维角楼各一。午门三阚,上覆重檐九间,南北彤扇各三十有六。左右设钟鼓楼,明廊翼以两欢傑阁四耸。左右各一阚,西嚮者曰左掖,东嚮者曰右掖。

[臣等谨按]午门为顺治四年建,凡文武官出入由左,其右门惟宗室王公得行之。左右掖门各折而北不常启。惟陞殿视朝,百官以东西班次由掖门入。殿试文武进士,鸿胪寺按中式各次引入。一名由左二名由右,余傲此。凡视朝则鸣钟鼓以为节,亲祀坛庙,出午门则以钟,祭享太庙则以鼓,如遇凯旋献俘诸大典,皇上御午门楼行受俘礼。午门之前,凡颁朔宣旨,及百官常朝,俱集于此。

《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的原文,一开始,就指出了其“门前左设嘉量,右设日圭”,但亦没有说其“嘉量”和“日圭”究竟为何物?所以,这里首先需要将嘉量和日圭介绍一下。

嘉量 又称为官斗,一器兼五量,上面是斛(音胡),下面是斗,左耳是开,右耳上为合,下为龠(音月)。嘉量是我国古代容积的综合标准量器。不仅“午门前左设嘉量”,乾清宫的东侧的嘉量亭还设有嘉量。那么,紫禁城其午门、太和殿入乾清宫前,为什么要设置官斗呢?从亭上镌刻的乾隆御制铭文可知,嘉量放在宫殿门前是为表示皇帝的公正和至高无上。《日下闻考·国朝宫室》里记载的原文为:

御制嘉量铭 皇予圣祖,建极宪天。叶度律钧钟,洞契元声。微显阐幽,何天衢亭。小子缵绪,寰历抚临。叶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制兹法器,列于大廷。匪作伊述,大猷敬承。遵钟得度,率度量成。量为权舆,律皆六英。猗圣合天,天心圣明。七政是齐,为万世法程。如衡无私,如权不凝。如度节制,如量祗平。律得环中,绍天明命。叶永宝用享,子孙绳绳。我日斯迈,而月斯征。中元甲子,乾隆御铭。

日圭 即日规,日晷。它是我国古代发明的一种测时仪器。这种古老的测时仪器,是由晷盘和晷针组构成的。晷盘是一个有刻度的盘,其中央装有一根与盘面垂直的晷针。而其盘面的安装有几种形式。我国古代发明的这种测时仪器相当有特色,晷盘平行于赤道面,倾斜安放的盘,晷针为指向南北极方向的金属针,其针影随太阳运转而移动,刻度盘上的不同位置表示不同的时刻。今日北京紫禁城金銮殿前摆放着明代的日晷,至今仍保留完好。

明清时,紫禁城南面的午门有严格的定制,其中门通御道,只有皇帝才可出入。此外,还规定皇后大婚,入宫行一次;殿试中状元、榜眼、探花者,则允许出行一次;宗室王公行右门,大臣行左门等。午门上的建筑有五凤楼等,这在《今日北京》一书里写到:

午门 俗称五风楼,在天安门、端门之北,居全城中轴线,为紫禁城南门(正门)。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清顺治四年(1647年)、嘉庆六年(1801年)、两次重修。平面呈“凹”形,墩台高十二米,台上中设正楼,东西辅翼四座亭楼,五凤楼由此得名。正楼面宽九间(长60.05米),进深五间(宽25米),重檐庑殿顶。上檐下悬汉文华带“午门”匾。楼内中设御座,楼外有汉白玉石栏环绕;两翼亭楼一式重檐攒尖顶,分设钟、鼓,有廊庑相连。门居正南,五行属火,故檐下彩绘以赤色为主调。皇帝行受俘礼于正楼。太和殿视朝、行大典或御驾祀坛祭庙时,鸣钟鼓于亭楼。城门五阙,外向平梁式矩形,内向矩形。正楼下设三门,左右各有掖门。依定制,中门通御道,皇帝出入由之,此外则皇后大婚入宫行一次,殿试中状元、榜眼、探花者出行一次;宗室王公行右门,大臣行左门;大朝之子,百官以文东武西,传胪进士以名次单左双右之制,分行左右掖门。门前有广场,御路东为明臣受廷杖,清臣跪受中伤处。城楼建筑三面环抱,五峰突出,高低错落,黄瓦红墙,飞檐通栋,通高37.95米,为紫禁城最高建筑,四门中最壮伟绚丽之一门。民国时期属历史博物馆,正楼及两翼四亭楼为陈列室,门外两廊房屋为储藏室、办公室等。

其实,《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不仅记载“如遇凯旋献俘诸大典,后直御午门楼行受俘礼”,还记载有御制午门受俘诗。所以,这里亦有必要例举两首。

乾隆二十年御制

六月十八日午门受俘诗

雷霆申宿今,阃阖受新新。

讵乃恩会背,安能诛竟逋。

缉兕新附奋,宥命旧奸瞿。

白练阵班末,双顽肆市衢。

快晴天意顺,大礼众情愉。

益切钦心镜,永怀到帝图。

乾隆四十一年御制金川平定

御午门受俘即事成什

畏威赦罪昔已已,偝德致浮今丙申。

真首函呈非或首,生人组系是孚人。

阵仪凯献贸赫,偃武欢腾礼乐彬。

四沐天恩际时泰,盈虚默念倍惶寅。

最后,再将笔者撰写的有关午门的一篇文章附上,以供阅读和欣赏。

廷杖与推出午门斩首

廷杖是封建皇帝对朝臣触怒龙颜实行的一种酷刑。它始于唐代,流传至明清。朱国桢《涌幢小品》卷十二中记载:

“廷杖始于唐玄宗时……成化以前,凡廷杖者不去衣,用厚绵底衣,重毡叠帕,示辱而已,然犹卧床数月,而后得愈。正德初年,逆瑾(刘瑾)用事,恶廷臣,始去衣,遂有杖死者。”

明清两代帝王的皇宫南面的正门,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城楼,这就是昔日的午门。明清时,朝臣一旦触怒了龙颜,就要‘被押送到皇宫南面的午门外,忍受着美其名曰的皇上赐予的廷杖。

廷杖时,受处罚的朝臣,身穿囚服,被捆绑押送到午门御路的东侧,并被按倒俯卧在地。同时,集朝中的众官员到午门西墀下观刑。其目的是打一儆百。

然而,有的廷杖,却根本不是什么打一儆百。有一回,就廷杖百余人之多,当即死于廷杖者十余人,非常残酷。历史上,这一典型廷杖的酷刑事例发生的原因就是明武宗(朱厚照)喜好声色犬马,沉于游乐,置朝于不顾。正德十四年(1519年),他准备巡游江南,朝中许多大臣苦苦劝谏。其结果,触怒了龙颜,武宗大怒,下令将朝中进谏的146名大臣都押送到午门外,罚跪5天,5天到了,武宗仍不从轻处罚,又下令将一百多名大臣一一不漏的处以杖刑,并下令将带头劝谏的大臣各打50或80棍,其余的大臣一律要挨廷杖30棍。一百多名挨廷杖的大臣,其中有11人当即被活活打死。可见,说书人或戏剧中,常常出现“推出午门斩首”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

文华殿和武英殿

紫禁城内,其前朝的东西两侧分别有文华殿和武英殿。《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对文华殿和武英殿的基本情形和其用途等,有所记载。其原文为:

协和门东出为文华殿,后为主敬殿。

[臣等谨按]文华殿门五楹,南向,崇阶三出,九级,内丹陛与露台相直,台左右二出陛,各十一级。殿制五楹,康熙二十二年重建。殿内皇上御题额曰缉熙明德。联曰:道服相承,经籍昭垂千圣绪;心源若接,羹墙默契百王传。屏联云:讵为铈其貌;还因尊所闻。东西配殿各五楹,东曰本仁殿,西曰集义殿,后殿五楹是为主敬殿。

凡经筵之礼,以大学士、尚书、左都御史、侍郎、学士、詹事充经筵讲官,满汉各八人,岁由部疏请得旨,翰林院列讲官各具奏,以满汉各二人分讲经书,掌院学士暨直讲官拟篇目撰讲章,奏请钦定。至日黎明,鸿胪官设御案于文华殿御座前,南向;设讲案于御案之南,北向。翰楼院官奉讲章及进讲副本,左书、右经、各陈于案,退。记注官四人立西阶下东西,……。

熙和门之西为武英殿,规制如文华[殿]。门前御河环绕石桥三。殿前后二重皆聍书籍。凡钦定命刊诸书俱于殿左右直房校,刻装潢。西北有裕德堂,为词臣校书直次,设总裁统之。

[臣等谨按]武英殿五楹,殿前丹墀东西陛九级。乾隆四十年御题门额曰武英[殿],东配殿曰凝道,西曰焕章,后殿曰敬思。东北为恒寿斋,今为缮校四库全书诸臣直房,西北为浴德殿,即旧书所称修书处也。浴堂在其后,西为井亭。

既然是这样,不言而喻,有必要将《今日北京》一书里,记载的有关文华殿和武英殿的原文转引出来。

文华殿 在紫禁城前朝路东,东华门内,三大殿协和门东。与文华门、主敬殿等组成一独立建筑群。建成于明永乐年间,今殿为清康熙年间重建,乾隆年间重修。主殿南向,五楹,单檐歇山项。崇基,前有丹陛、露台,设石阶左右各一座,主殿东西各有配殿五楹。明初为太子书阁处,殿顶复绿琉璃瓦,嘉靖十五年(1536年)改皇帝设经筵之所,遂改易黄琉璃瓦。每年二月经筵之日,皇帝自乾清宫乘舆至殿,开宝座,听讲官进讲。崇祯十六年(清顺治六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率农民起义军攻克北京后,在此召见京师城郊耆老,询问民间疾苦。民国时期属古物陈列所,陈列各代名人书画册页卷轴等,也曾设美国人“福(开森)民古物馆”。

武英殿 在紫禁城前朝西路,西华门内,三大殿熙和门西。与武英门、敬思殿、浴德殿等组成独立建筑群。建成于明永乐年间,今殿为清同治年间重修。主殿南向,五楹,单檐歇山顶,东西有配殿,崇基,殿前丹陛环绕石栏,东西设石阶。明代为皇帝斋居召见大臣之所,贵族命妇朝见皇后之所。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进京后,在此办理政务。请乾隆年间,成为宫廷修书、印书之所。《四库全书》编辑于此,《古今图书集成》等印行于此,所印书籍称“殿本书”。清代在此采用铜活字版、木活字版、整块木刻版等技术。内殿前尽两重贮书版。清末毁于火,书籍仍有存者。民国期间属古物陈列所,陈列商周秦汉之古铜彝器,各朝玉器、瓷器、精雕手工艺珠宝、金石及宋元明书籍等。

这里事先需要说明的是,皇宫紫禁城里,不论是外朝(亦称前朝),还是内廷的后宫里,所有的宫殿、楼阁等,都是由一般的宫殿、楼阁而发展而来的。因此,很必要将楼阁先说一说,然后再说说“文华殿”和“武英殿”。

楼的妙用 楼属于我国古代的一种高层建筑。它的形式有城楼、箭楼、角楼、钟楼、鼓楼等。

城防系统的一部分我国古代的城镇,大多有一套完整的防御系统。就是说,除了用砖包砌城墙、城门而外,还修建有千斤闸、护城河、吊桥、故楼。城门上有城楼,大的城门前有瓮城(亦称月城),有的还有箭楼。比较大的城,四隅还有角楼。典型的例子,如老北京外城和内城共有十六门,不仅城门上有城楼,而且在大城门外,还有一道用来保护城门的半圆形的城闉,亦称瓮城。

总之,城门上的城楼主要是为防御外敌的。有的城楼前面,还有一座箭楼,保存下来的,如天安门广场南面的正阳门箭楼和老北京内城北面的德胜门箭楼,以及东便门的东南角楼,均为京城守军抵御外敌的战斗堡垒。

统一报时之所在古代,我国各地比较大的城,均有钟楼和鼓楼。如北京地安门外大街,至今仍耸立着两座楼,均为明清两代向北京全城击鼓撞钟统一报时的地方。

登高赏景之佳处 供人们登高赏景、赋诗作画的“楼”,在我国较有代表性的是湖北的黄鹤楼、湖南的岳阳楼、江西的滕王阁,三者并称为“江南三楼阁”。如今重建的壮丽辉煌的黄鹤楼拔地而起,耸立在长江大桥的武昌桥头。六十个翘角层层凌空,尤其是楼的各层排檐起翘,势如黄鹤,展翅欲飞,既不失黄鹤楼传统的独特造型,又比历代的旧楼更加雄伟壮美。

阁的妙用 阁与楼一样,均属于古代高层建筑。因为这两种建筑形式非常接近,不易辨认,所以人们时常将楼和阁联系在一起,名曰“楼阁”。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就有“楼阁玲珑五云起”的诗句;古画《仙山楼阁》更为典型的将楼和阁视为一体。

阁与楼,其建筑形式,若与庄严肃穆、气魄宏伟的大宫殿相比较,却显得玲珑多姿、精丽美观,但二者的作用却很不相同。楼,如城楼、箭楼、角楼、钟楼、鼓楼等,而阁却别有一番妙用。

为佛家用 自东汉明帝永平年间佛教传人中国后,为了适应佛家精神生活的需要,佛殿造像艺术大师们将佛像越造越大,越造越神奇,甚至超出真人若干倍。为了适应佛像越造越大的需要,高层、玲珑多姿、精丽美观的阁逐渐被佛家所占,被佛家所妙用。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河北承德避暑山庄普宁寺中的大乘阁,河北正定县隆兴寺内的大悲阁,以及北京雍和宫里的万福阁。在这三座阁内配置的佛像,分别为全国最大的木制佛像、铜制佛像及贵重的檀香木制的最大佛像。

为收藏处 阁,这种精美的古建筑不但被佛家妙用,而且随着社会文化和人们精神生活不断向前发展的需要,亦逐渐成为收藏珍贵书画、经书及功臣像的地方。例如,珍藏四库全书的北京故宫文渊阁、东北沈阳的文溯阁,以及浙江鄞县(今宁波市)范钦所修建的天一阁等,都是属于我国现存比较著名的藏书阁。

为赏景处 阁也是点缀园林或登高赏景的好地方。如山东登州的蓬莱阁,就是一座别具风格的古代海滨建筑。它构筑在海岸的悬崖绝壁上,千百年来,吸引着无数的游客。苏东坡、董其昌、翁方纲等著名人物,都曾经登临过蓬莱阁,赏景赋诗,刻石纪游。

皇宫紫禁城外朝除三大殿外,其左侧有文华殿,右侧有武英殿,以及崇楼和文渊阁等精美的建筑。其用途与内廷后宫里的那些宫殿、楼阁等有所不同。

文华殿 文华殿的位置在东华门内。这座精美的建筑与东华门、主敬殿等组成了一组独立的建筑群。

文华殿,建成于明永乐年间。今日人们观赏到的文华殿,为清康熙年间重建的,乾隆年间又重修过。其主殿为南向五楹,单檐歇山顶。其台基前有丹陛、露台,设石阶左右各一座,其主殿左右(东西)两侧,各有配殿五楹。

文华殿,明初为太子书阁处,其殿顶覆盖的不是黄琉璃瓦,而是绿琉璃瓦。每年经筵之日,皇帝自乾清宫乘车到文华殿,升座听讲官进讲。

所谓经筵,追溯起来,始于宋代,是为皇帝讲解经传史鉴特设的讲席。自大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翰林侍讲学士至崇政殿说书皆得充任讲官,其他官员亦有兼任的。每年二月至端午节,八月至冬至节为讲期,逢单日入侍,轮流讲读。(见《宋史·职官志二》)元明清三代仍沿袭之。

文华殿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历史性事件。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率农民起义军攻占北京后,进人紫禁城,在文华殿召见京师城郊耆老,询问民间疾苦。到了民国时期,文华殿演变成为文物陈列所,陈列各代名人书画等。

武英殿 武英殿的位置在皇宫紫禁城前朝路西的西华门内。它不仅与东面的文华殿相对称,还与文华殿一样,与敬思殿、浴德殿等组成了一组独立的建筑群。

武英殿与文华殿都是建成于明永乐年间。今日人们看到的武英殿,为清同治年间重修的。其主殿为南向五楹,单檐歇山顶。其台基前有丹陛环绕石栏,东西亦设石阶。

武英殿,明代为皇帝斋居和召见大臣的地方。贵族命妇朝见皇后,亦在此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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