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立国,西北是吐蕃、西夏势力,河西走廊也被折断,北面是辽朝占有燕云十六州及其以北的土地,陆路已经无法实现与朝鲜的贸易,只能通过海道进行贸易,于是,宋朝官府大肆造船,积极开展海外贸易,通过贩卖和税收达到空前的繁荣。
很多达官贵人通过市舶司的关系,获得航海特权也重金造船,大肆收购绫罗绸缎、香料、茶叶、瓷器等,由泉州港起航运往东非、朝鲜、波斯等国,丰厚的海航利润让无数商人和武林豪杰加入了航海队伍,海盗也肆意横行......
泉州港,千艘巨船往返于此,码头停满了船只,一艘艘巨舰排列港口场面及其壮观。
字号为“富盛昌”的商队已经忙碌了半晌,陆淳峰是“富盛昌”的东家,也是这艘商船的纲首(船长),陆淳峰虽不是达官贵人,但因精通牵星术,擅长远航,与刺桐市舶司又是故交,于是也顺利的经营了数年的航海贸易,这次海航的目的地是波斯湾。
陆淳峰正带着一行人检查商船以及货物,他旁边随行的其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帅气的小伙,他叫陆羽凡,是陆淳峰的儿子,这是他第一次登船出海,此刻的他就像被在栅栏里关了几年的宠物狗忽然被放了出来,周边的什么都是那么新奇,四处摸索着这艘巨船。
“……沉香,二千五百斤;檀香一千五百斤;青瓷碗三千件,武夷山云雾茶三千斤......”一个独臂的魁梧大汉右手拿着折子念叨着,海风里飘着他左边断臂的空袖子,这是副纲首孔瑞,他正在仓门口核对货物,见陆羽凡来了,满是欢喜:“唉哟-这位俊公子不会是咱家羽凡吧?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俊?”。
陆淳峰:“凡儿,还不拜见你孔瑞叔叔.“
“瑞叔!你就是孔瑞叔叔!”陆羽凡一把抱过去又蹦又跳的,“你就是寒冰枪-孔瑞?单枪匹马夜闯牛牯寨救我的孔瑞叔叔?御灵枪呢?你的御灵枪呢?给我耍耍!”
“你这臭屁孩,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咋长的这么俊?”孔瑞一边捏着陆羽凡白皙俊俏的脸蛋子,一边捏着咯吱窝子和胸肌...“光耀老道没欺负你吧?看你瘦的。”陆羽凡被孔瑞一顿挠得哇哇叫,船员们愣是都没憋住笑出声来。
“别胡闹!”陆淳峰喝道:“还不给你瑞叔跪下,当初不是为了救你,你瑞叔的手就不会断......”陆羽立刻严肃规矩起来,给孔瑞行礼,孔瑞扶起陆羽凡,“臭小子,你师傅许光耀现在可好?”
陆羽凡:“师傅他在赤焰峰天天采药炼丹,安逸着呢!”
孔瑞:“他怎么会捣那玩意了?他不练剑了吗?”
陆羽凡:“也练剑,只是前一阵在赤焰峰的弈陵塔下,发现了一个地窖,得来一卷炼丹手记和一个紫金丹炉。于是痴迷起来了,我这几年可是吃够他炼的丹药了,几次差点毒死我。”
“哈哈——”,孔瑞笑道:“光耀是教你炼丹还是用你试验啊?”
陆羽凡:“我才不学那玩意,主要还是读书练功。”
孔瑞:“你师父都教你什么了?赤焰神掌可有传授与你?”
陆羽凡:“赤焰掌我十五岁就会了,现在都学七星拳,赤焰爪和离炎剑术。”
孔瑞:“看来,赤焰派的绝学都授与你了,你说你会了赤焰神掌?皮毛吧?来跟叔练练。看看你学会几成了?”说着,孔瑞就侧身一摆,断臂的空袖如长鞭般甩向陆羽凡,陆羽凡刚反应过来,伸手格挡,“嗖——”的一下衣袖卷住陆羽凡的手,众人见状立即退开了几步空出了场地。
孔瑞身子又是一摆,力道从衣袖传出,接着猛的一收,直接把陆羽凡扯飞,陆羽凡空中侧翻找回平衡,足尖点地,借力腾空而起,躲过一招没出洋相。
孔瑞又是一个侧摆,衣袖化成长鞭,鞭袖如一把弯刀劈面而来,陆羽凡出掌相迎,立刻知道了这鞭袖的奥妙,接招后极速的顺势卸去鞭袖的力量以免再次缠绕。
孔瑞点点头:这小子悟性挺高啊,看来最少学得了许光耀三成功力。
陆羽凡接着出掌反击,霎时,几道赤焰光波推向孔瑞,孔瑞身材魁梧但也灵活,左右后跃了几下轻松躲过,陆羽凡又连出几招,由掌化拳,由拳变爪,招招力道浑厚。直逼孔瑞一退再退,孔瑞实在躲不过这忽左忽右的一般进攻,只得出手见招拆招,孔瑞心想:这小子,我还以为接不住我三招呢,看样子最少学得了许光耀五成以上功力。
赤焰掌法力道浑厚,陆羽凡一套打下来,招招逼紧孔瑞,只见孔瑞那只长袖如银蛇狂舞一般,招招拆得精妙,赤焰神掌速度之快,变幻无穷,打得孔瑞也很被动,忽然,孔瑞趁一个空档,运气蓄力,全身瞬间如寒冰集聚,瞬间使出寒冰掌,陆羽凡正处飞身猛攻状态,已经无法回避,立即顺势出掌相迎,“嘣--”冰火相撞,一股气波震荡,围观的人们都被这气波震退了几步,还好双双立即收掌,这力道才消停下来。“臭小子不错啊!看来练功还是挺刻苦的!”孔瑞抚着满脸大胡子说道。
“承蒙瑞叔谦让,寒冰掌果然名不虚传,下次一定要领教一下寒冰枪法。对了,你的御灵枪呢?快给我看看!”
“御灵枪乃枪中神器,岂是你小子想看就看?”陆淳峰道,“走,跟我进去......”边说边领着陆羽凡进到船舱,陆羽凡也赶紧作揖暂别,跟着父亲进了船舱,孔瑞也招呼着大家继续忙活起来。
陆淳峰领着陆羽凡边走边接着说:“当年,兵器大师-鬼脸猴在西域雪山得来千年陨石,集数百兵器匠人造炉熔炼,历三年捶打,千辛万苦才造来三件兵器,当年有多少江湖豪杰重金取这御灵枪,都被鬼脸猴拒之门外,不料,求而不得的虎啸山庄的胡啸天,竟对鬼脸猴满门屠杀,鬼脸猴知道当时如果交出三大神器,虎啸山庄必定为取武林至尊的地位滥杀无辜。鬼脸猴深知即使交出神器,庄主胡啸天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和家人。
于是,侥幸逃生后,将兵器分别藏匿,鬼脸猴从此也销声匿迹于江湖,没人能找到他。你瑞叔父母也正死于胡啸天之手,侥幸年少的孔瑞当时被云游路过的雾雪神尼救下,收留为徒,你瑞叔跟雾雪神尼苦练十年后自以为杀得了胡啸天,便偷偷下山潜进了虎啸山庄,不料刺杀未遂被打成重伤丢下山崖,你瑞叔命大,被隐匿江湖的鬼脸猴救起,还把神器御灵枪赠送给他,要他一起报这血仇,你瑞叔得了神器后,功力大增,结合寒冰神掌自创了寒冰枪法,御灵枪虽是铁器但枪身柔韧至极,枪头却坚硬无比,你瑞叔那天提着御灵枪独自杀入虎啸山庄,无人能挡,御灵枪寒气逼人,也无人再敢上前。直到胡啸天出来,俩人打了几百回合,最后被孔瑞一招御血九霄便结果了他的性命,还好慈悲的雾雪神尼及时出现阻止了他屠庄,胡啸天的儿子胡玉龙差一点就死在你瑞叔抢下,可惜啊!可惜当初没杀了他,胡玉龙后来拜了黑山豹——耶律圣嘉做义父,现在占岛为王做了海贼,为非作歹,专劫我大宋商船。”“唉——”陆淳峰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就是死于黑山豹的魔爪,你刚出生一年,你母亲就领着你闹着要跟我出海,那次是去波斯湾,我当时是昆绫号的纲首,到了波斯后,与波斯富商阿里亚佐斯交易,他夫人正巧这一天生了个女儿,由于与阿里亚佐斯多年来往,早已情同手足,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我们留在了阿里亚佐斯府邸吃酒。酒喝高兴了,便提议订下了这十七年后的这门亲事。”我们用货物换取了大量的银两和货物。可是,返程路上,在孤月岛附近的海域被劫,海贼头领正是黑山豹。我又不懂武艺,几百号的船员和你母亲也根本不是海贼的对手,孔瑞饮酒过多,没有及时出来营救,结果害你被黑山豹抓走,黑山豹要我三十日内再送五十万两白银到孤月岛的牛牯寨赎回你,你母亲也因救你被杀死坠海。等孔瑞起来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船内客厅烛光下父子聊着,船外孔瑞张罗着货物准备起航。
陆淳峰和儿子应该有很多年没见了,以前陆羽凡还年少也不适合把这么多事情告诉他,而这次远航娶亲,难得父子在一起,有很多话可以慢慢聊了。
此时,船也起航了,众船员纷纷忙碌起来,起锚,扬帆,巨船徐徐驶离拥挤的港口,这是东方最大的港口,海航让这里空前繁华,不愧是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
孔瑞飞身坐上了桅杆,夕阳下,暖风里,渺茫大海上,本该此刻应该饮上一壶酒的,可是他不喝了,是的,从那天起他再也不喝酒了,随着商船徐徐前进,孔瑞的记忆回到离开雾雪峰的那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