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冲出去,一剑封喉,剑剑致命。
蝼蚁尚且偷生,那些人奋力反抗。
以一敌多,可古秋没落下半分气势。
滚滚看下面血沫横飞,摸了摸自己胡须。
凶残呀,兄弟。
这是把自己这些年积压的怒火都要发泄掉。
司初阳一袭白衣坐在枝桠上,肩头有一团红色皮毛吸引了逃窜人的注意力。
柿子挑软的捏,不知死活的冲上来,避尘剑破空而出护主,一剑砸在那人身上,他飞出来数米之远,摔落在地狂吐鲜血,再也没爬起来。
那些捏软柿子的人,看着司初阳的轻轻撇过来的眼神吓得齐齐后退,四散奔逃。
古秋刮过脸上的血液,睥睨天下,邪气凌人的一笑。
剑上的血珠滚落,一颗颗砸落在地。
一指漫不经心擦过,舔舐沾血指尖,快意在眼底迸发。
耳边回响叫他杀杀杀,有尖叫求饶声,有兵革相碰声,仿佛都在叫嚣着让他去厮杀去战斗,心里涌起着昂扬的战意和杀意,他极力忍耐。
乜斜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小爷我,迟早杀回来。”
那些浑身鲜血淋漓,死里逃生的修士,吓得失禁了,狼狈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喊着“饶命、饶命”。
“这才是真正的守界者吗?”隐藏属性是鬼畜呀。
有一种莫名感觉,那和他们相处的爆炸小子不一样。
司初阳冷冷的看着他,眼底绿芒一闪而过,微风扶过两鬓的发丝勾勒出一条圆润的弧线。
不够还不够,心里好空,他们怎么这么弱。
战意在燃烧,他眼中红光一闪,慢慢将凉薄的视线落在司初阳身上。
她薄唇轻起,“快要失去资格了。”指尖弹出一丝绿芒,悄无声息透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黝黑的眼逐渐恢复清明,随即慢慢茫然抬头,不适的舔了舔嘴角的血,嘴里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喊着他,说着“杀了他们”。
古秋觉得自己现在很奇怪,他仓皇的扔下长剑,眼前一片血色。看着自己满手鲜血,身上黏糊糊的,全是别人的血。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脑海一片清明,身子半边麻木,僵硬着脸挤出一个笑,像地狱走出来修罗。
看着他出乎意料的走到一边,费力的扶树干吐,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到最后胃里扭曲的疼痛。
“他这又咋呢?”滚滚心惊肉跳的吧啦住司初阳的衣服,心悸地看着那个呕吐的男人。
奇了怪了,这个时候古秋又给他另外一种感觉。
整个人从修罗气势变了。
司初阳清丽的脸庞看着血渍,绿芒在手掌心中一闪而过,“还记得我们曾经去过的现代世界,按那里的一门学术研究,心理学上来说就是:精神病。”
滚滚马上变脸,一改刚刚害怕的模样,怜悯关怀的目光投射在古秋身上。
古秋浑身不舒服,又一阵激灵。
“谁在惦记小爷?”
看在他有病的份上,之前的事情就小小的不和他计较了。
司初阳从树上轻巧地一跃而下,利落的落地,“恢复自己力量了,就看看你的底线还剩多少?”
古秋眼神恍惚,先是迷茫脸,而后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剧烈的呼吸。
气息不稳,胸口起伏,攥紧自己的手:“不可能!”
“我想你的创界者告诉过你。”
古秋神情呆滞,饱受打击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与天地的连接只剩下了了数根。
失魂落魄地单膝跪地,嘴里的喃喃着:“因果线断,姻缘尽散;无因无果,灰飞烟灭。”
那时,古秋只当是郇之怕他玩忽职守,忽悠他,瞎编乱造。
他那时严肃着脸,他从未看郇之那么紧张,他当时说这一句的下一句是,因果循环,生生不息,若违天理,自取灭亡。
天道为了约束守界者,会用一条条因果线牵连他们,这些线不存在于人身上,而是连接天地,直到天道。
若是她没看错,他的线因这一次杀戮被天道剪断了不少。
守界者虽守天地,但对于天道而言,虽是爸爸的儿子,但都是大义灭亲。
古秋双眸阴沉,倏然一颗豆大的泪珠悄然从眼眶划出。
司初阳看着泪水,鬼使神差的伸手接住,泪水低落在白皙的手掌心。
鸦睫轻轻发颤,司初阳眯眼笑起来,滚滚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气势也有变,见鬼式地看着司初阳的笑容。
“作为守界者也可重来连接。”
古秋揉了揉微酸的眼睛,咧着嘴僵硬的笑着,“你莫开小爷玩笑!”
“重来,要付出代价。”
他只当司初阳是玩笑话,他还没有等到主人回来,他还没有找那妖女复仇,这些年的日子他想一笔笔把债都讨回来。
他不应该这样活着。
那心里控制不住的杀欲又涌起,同时涌起的还有仇恨和私欲。欲望的漩涡里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你是应天地而诞生的?”
司初阳微凉悦耳地声音,让他发颤,陡然话题一转让古秋潜意识顺着她的答案点点头。
司初阳久久地望着手心里晶莹的泪珠。
天生天养不接触凡尘的守界者,从一开始便代表着天地规则,代表天道是绝对的公正无私。
天道有情,诞守界者,护之安宁,尝遍冷暖。
不出手时,只是旁观者。
该出手时,抹杀异类,祛除世界不良因素,守护这方天地。
游走于世,可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是复杂的生物,守界者也是有血有肉,与常人无异。相处期间,守界者那铁面无私之下,又饱含了无数的变故。
七情六欲,是组成人最基本的因素之一。
顺风顺水多了,一点波浪,里面荡起的无数浪花。
看来他的主人在走之前,并没有好好将这些贪嗔痴教会给他。
学会处理欲望,是许做好守界者条件之一。
“放下复仇的念头,你杀戮太多,杀伐之气会斩断了你与天道的因果。”
古秋身子猛然僵硬,怔愣地苦笑,“放下,谈何容易。”
古秋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接受司初阳这个提议,即便这已经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