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杵作名李文,如今而立之年,在荷花乡已做了二十年的杵作,长期与各种死尸打交道,他一眼便判断出了那猛兽的爪印,但是没有人相信他。
知道是自己人,他冷静下来叹气道:“是熊的爪子。”
柳长亭陷入沉思,据他所知,方圆百里并没有熊妖居住在这里,若是一头未成精的熊瞎子,也不可能大摇大摆的来到县镇上。
笛子敲了敲下颚,“其实爪印也是可以模仿的,罪犯可能只是想打乱我们的思维。”
李文赞同地点点头,捋过他灰色的短胡须,“这无头尸死于七天前,他死状惨烈,那头像是被什么大力硬生生的扭断,片肉有撕扯的痕迹,他的脊椎处有明显扭曲的痕迹,我仔细翻找他全身,除了那一处伤口,其余之处完好无损。”
云朝朝看着沉思的柳长亭,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正经呀。
“我们去现场看看。”
柳长亭笑着敲了敲手心,“没错,丫头,走。”说完自个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又停住了脚步扭头一看她,“在哪来着?”
云朝朝收回认为他正经的这句话。
在现场,血气早已经被洗刷掉了。
荷花乡作为重要的来往口岸,不能引起人们的不必要的恐慌。
柳长亭感觉着空气的波动,这里果真如云朝朝所说,没有异常。
“没有妖气。”
一边的李文听见,“妖?”
云朝朝赶紧说道,“确实没什么妖里妖气的地方,也没什么奇怪的。”
柳长亭笑得一脸无辜,耸了耸肩。
线索在这里戛然而止,虎头虎尾的让人摸不着头了。
李温还纠结着自己把尸体弄丢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云朝朝问道:“李叔,你知道那里有可还有什么线索?”
柳长亭道:“笨,我们从他的身边开始查起来。”
李文说:“可以去问问衙门的捕快,他们那里有着第一手消息。”
李文毕竟只是一个杵作,他急忙说道:“我赶紧通知县官大人。”
他急匆匆告辞,云朝朝严肃拉着柳长亭的袖子,“柳长亭,你能不能谨慎点?”
“我很谨慎呀。”
“刚刚你说妖气,若是被有心人听见,荷花乡将会陷入恐慌中。”
“你们人可以大摇大摆存活于世,凭什么我们妖就不行?”
云朝朝被他这样吊儿郎当的随意问话问住了,怔愣一下,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柳长亭勾起笑容,看云朝朝着急的解释的样子,心情大好。
“我、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被发现了,那些人会对你怎么样?”
原来是担心他吗?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类会对妖的死活上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才是人的一贯作风,而妖只能躲进幽深的深山里偶居一方。
柳长亭傲娇甩了甩笛子,“他们又打不过我。”
话已至此,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尴尬氛围。
云朝朝扭头就走,“我看看衙门捕快的有什么线索。”
二人隔着三步之远,一前一后,从安静小巷里走进热闹的街市,各种卖叫声不绝,云朝朝买了两串糖葫芦,自己先吃了一串。
柳长亭自觉地往她身边一靠就要去拿,云朝朝蹲下身子躲过了他的魔爪,然后朝着远处的小娃娃喊了一声:“二狗。”
乞讨的孩子抬起头来,欣喜的跑过来,“云姐姐。”
“来给你。”
二狗接过,一口一个香甜的冰糖葫芦。
柳长亭戳了戳云朝朝的后背,有些哀怨地嘟嘴,“丫头,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