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后,张福贵转头看向李林,得意的说笑道
“姐夫,我这道行还行吧!”
闻言,李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刚要出言呵斥时,张清悦又从后方窜出,追着张福贵打了起来。
傍晚时分,二妮苏醒了,李桂芝见二妮无事,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了下来,给李林三人做了一碗热汤面,便又回去看守二妮了。
李林夜里让张清悦到李桂芝家东屋休息,便同张福贵二人轮班值班守灵。
农村有守灵的习惯,就是怕夜里有动物靠近尸体附近,因为人死后若有怨气,在被有生气的动物冲撞就会起尸。
李林此时倒没这有这个顾虑,因为赵平尸体上的怨气已经被张福贵消除的一干二净了,所以不担心他起尸,但是也要防止大型动物啃食尸体,所以二人便在院内点起篝火,一遍取暖一边守灵。
“你是怎么到此地处理二妮被上身的呢?”
李林一边向篝火里添柴一边问张福贵。
“我在镇里听说三山后村出了怪事,就拿起吃饭的家伙事来看看,谁承想是个蛇仙附体,差点砸了我茅山派招牌!”
张福贵惭愧的答道。
“你家里人为什么把你们姐俩都送去道观修行呢?”
李林疑惑的看着张福贵问道。
“不知道,谁知道那老家伙怎么想的!”
张福贵漫不经心的回答,像是从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一样。
清末民初,军阀混战,硝烟四起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饿死,战死的战死,一般只有孤儿或者十分贫穷的家庭才会将孩子送去寺庙或道场出家,很少会有富户将孩子送去道观修行吃苦的,从张清悦之前坐的轿车上来看,张家似乎还不是一般的富,怎么会两个孩子都送进山里遭罪呢?
想到此处李林面露疑惑之色,但却没有想在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因为对于李林来说,他并不特别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
张福贵见李林不说话了,便嬉笑的凑近李林说道
“你当我师傅吧?”
张福贵说完后眯着眼睛等着李林回答。
“你不是有师傅吗?另外我也不收徒弟!”
李林平时少与外人接触,面对这么一个行事古怪,言谈举止无边际的人,丝毫办法都没有。
只能漠然回答一句,便不在搭理张福贵,生怕这个胖子没完没了的纠缠自己。
可是世间之事往往都事与愿违,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像眼前的胖子,你越想甩开他,他反而贴的越紧。
听李林拒绝之后,张福贵更是厚着脸皮,贴的更近些,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那个不算正式师傅,只是记名师傅,而且我看你之前除蛇仙阴魂的手段远高我那记名师傅,你就收了我吧”
“不收!”
李林又冷冷的回了一句。
“要不你当我姐夫吧?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张福贵小心的凑近了李林的耳朵,悄悄的问了一句。
李林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想杀人。
“收了我吧,我啥都听你的!”
“不收”
“我给你钱,你说个数?”
“不收”
“那我把我人都给你,随你摆弄?”
“滚”
李林被张福贵生生磨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随着那四个年轻的壮年将赵平的尸体下葬。
临走时李林向张清悦借了十块大洋给了李桂芝母女,在那个年代十块大洋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张清悦闻之是给李桂芝做日后生活所用,便主动又拿出二十块大洋赠给了她们娘俩,足够她二人过下半辈子所用了。
李林临走时嘱咐李桂芝,等二妮病好了就搬离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毕竟二妮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无法再在此处生活了,为了感谢李林,李桂芝在送别他们三人的时候,重重的给李林磕了三个响头。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几天里没了丈夫,又差点没了女儿,心里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但李林并不是无所不能,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返程的路上张福贵还一直纠缠要做李林的徒弟,不然就做小舅子,直到镇里,才被张清悦强拉硬扯的拽走。
到了八易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李林上楼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便开始打坐吐纳起来。
突破林冠二层之后,修行的速度远远不如之前,仅需要灵气就比之前多出两倍有余,更何况被柳成志召唤出的老祖虚影的灵气一冲,此时李林的丹田气海比之前更是大了两倍多,那么冲剂林冠大圆满就需要之前灵气的五倍之多,虽然凭借那道霸气的灵气充实了四分之一的灵气,但是想达到林冠期圆满,李林还需要很多的灵气才行。
李林打坐一个下午发现体内的灵气增长的速度极慢,并不是李林吸收灵气的速度慢了下来,而是气海容量太大,一个下午所吸收的灵气如滴水入海一般,进步甚微。
“若是再有几道虚影被我吸收就好了!”
李林苦笑摇头,随即下了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热闹的人群。
此时天色以暗,外面的街道商户的门上,都挂起了各色的灯笼,虽不如大城市中明晃晃的电灯、霓虹灯那样光鲜艳丽,确也朦胧惬意。
赶晚回家的马车“嘎达,嘎达”悠闲的走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扛着稻草扎起的“扛把子”也收了摊,一群打闹的半大小子风似的穿过人群,一溜烟的跑远了,街对面张家酒馆内的两桌客人在划拳喝着烧酒,热闹的喊着酒令
“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七个巧啊”
“八匹马啊...喝”
“哎,听说了吗,又要乱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尖脸汉子,一手端着酒碗一脚踏在凳子上说书先生一般的开口说道
“老袁死了,现在各路军阀都乱了套了,段祺瑞、冯国璋、吴佩孚、阎锡山为了抢地盘在南边打的不可开交啊,听说一天就死了好几万人,现在是到处抓壮丁充军,家里的锅碗瓢盆全收了去做了抢了”
尖脸男子说完端起酒碗,一仰脖喝了,用衣袖胡乱在嘴巴上摸了一下又道
“我还听说啊,他们要越过山海关抢咱东三省的地盘呢”
这时一个胖子截断了他的话说道
“那你担心个屁啊,咱们有张大帅呢,有枪有炮,怕他个鸟蛋,他要敢来把他夫人也得陪这”
众人一听夫人二字顿时眼冒精光,相觑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当官的娘们那可都是极品啊,那腰条,那身段,那屁股一捏都能出水,哈哈哈哈”
一个瘦高的精壮汉子一边比划着一边大笑的说道。
尖脸男子闻言又接道
“抓来可是不够分啊,先陪谁好呢?兄弟们可得省着点用啊”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有几个人笑的口水流的老长。
这时一个老板模样的花白头发老者上前呵斥道
“王二麻子你们他妈的别做白日梦了,今天你们几个矿上晚班吧,还他妈在这瞎嘞嘞,喝了黄汤赶紧滚去矿上吧!”
那个瘦高的精壮汉子,拿起帽子起身打趣道
“咋滴,老黄头儿,你这年岁也想摸摸年轻的屁股啊”
说罢几人便一阵哄笑的跑开了。
李林爬在窗前看着有趣,确也感叹羡慕。
谁不想过着平稳的生活呢,白天出工,晚上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平凡的一生,许是人间最大的幸福了。
俗话说“一入江湖深似海”,这话没错,对于李林来说更是意味深长,被逼上梁山的滋味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十年里,李林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就是活下去,拼命的修行只为在二十四岁之前有所突破,躲过诅咒,不然一切都将划为泡影,想到此处李林的眼中再次漏出杀气,他曾发誓,若大难不死,一定会找出当年下诅咒之人或其后人,以其人之道还其彼身。
在李林发愣之时突然感觉到街对面一个胡同口处,传来一股灵气波动,以李林现在的修为对灵气极为敏感,即便是只有一瞬间,李林也能敏捷的捕捉到。
当李林抬头看向那距离自己不足百米的胡同口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李林皱眉又观察了一会,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便下了楼。
下楼之后李林便径直走向后厅,因为刚才他突然想到昨天在给张清悦看相的时候,有一道黑影曾出现在一楼,一瞬间便窜进了后厅。
八易楼后厅并没有特别的物品,一个供奉道教三清的排位在入门的右手边处,排位下方是一个打坐铺垫,左边就是厨房和餐厅,再无其他物品。
李林进入后厅便开始调动灵气,四处找寻着那团黑影,奇怪的是,李林里里外外全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甚至一点可疑的气息都没发现,无奈只能作罢。
“或许那团黑影已经走了吧!”
李林自言自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踏入修道这条路之后奇异、鬼怪之事很多,遇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如果每次一有异样就疑神疑鬼,那早晚得把自己弄疯掉,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也是李林这些年随着师傅跑江湖总结下来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