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猫回忆至此,表情依旧是木木的,应该是扮傻子扮太久了,面部的表情已然习惯。
小孩留在了往前无数个昨日里,可他还有心愿未了,又施与恩情给了猫,于是天道就默认了二者魂魄互通,变化移位。
猫最终还是没有捉到老鼠,唤作“阿捷”的孩子却顺遂地长高长大,果真再没有发过烧。
岳辞沉默的听完,只问道:“你为人身有几载,可有害过凡人?”
朱溧哼道:“那少年可不得算一个?”
“阿捷”一脸空白道:“此人修道,本已负伤而流落至此。除为其养伤外,另附符纸压制罢。”
朱溧无声做了个“呵呵”的口势,想起那鬼画符便觉好笑。
岳辞两边都注意着,颇觉得自己有无奈家长的即视感。
所幸两边暂时都没有开战干架的意思,她便打算能套到多少话就套多少话,面上却不显,提及一人,“刘氏呢?你为何刻意掩她耳目?”
若这妖猫只想着害人,此番举动岂不是无意义的。
“刘氏”二字似心底一个温柔的影子,触动此妖心弦,好歹动了动眼珠,“她是好人,我不伤她。若他人病入膏肓,则势必扰她,故施此计。本欲静待几日再送至山下就医。”
岳辞恍然,好家伙,这是不想别人打破这种母慈“子”孝的好生活啊。只苦了那修道的少年,原本就受了伤,还因为被忌惮而压制法力无法自我愈伤,连病情也被隐瞒,若非岳辞路过,只怕还要受苦。
可是,感觉也没有什么大罪过,一切尚在容忍范围之内。
朱溧不服这妖猫,岳辞斗胆猜测是因为方才朱溧没有顺利的伤到猫,神兽的自尊被打击到了。
她绞尽脑汁想榨出这猫可构成“罪状”的行为,想起什么,像抓住别人什么不得了的小把柄似的笑道:“那,阿捷的养父呢?”
其实此猫不管如何,大可以说那养父外出,反正岳辞她们人生地不熟,对什么都不了解。但它极坦诚,闻言,冷哼道:“死了。我顺应天灾置其于死地矣!”
岳辞是很不乐意听这散装的文言文的,总能在那不断出现的“之乎者也”里窥见数年前教导她的夫子的风采,偏偏又没有真正的文言文彻底,一下这样一下那样的,真想请教一下此猫的说话技术是谁教的。
她还在这莫名其妙的回忆夫子的风采,朱溧本是随意丢出个引子,谁知真就被点燃了,瞪圆了眼喝道:“到底还是染了人命!”
“阿捷”垂着眼皮,“那又怎样?”
“杀了人的妖,是不值得留下命的。”
四周被符纸围成的法阵剧烈一晃,似有人试图打破,还未见人,便闻此声。
岳辞听这台词,很有迂腐偏执的老道之风,心下不是很赞同,只等着来人现身。
“哗!”
柴门大开,一个剑眉少年手扶着长剑站在门口,总之气势是满分了。
好吧,那就是被迂腐老道养大的孩子了……岳辞在心里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