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927100000013

第13章 花鱼儿

整个怪屯,除了1960年父母饿死不能提以外,数李馍家日子最风光。四馍是大学教授,经常出国讲学;大馍是全县闻名的企业家,不断上报纸电视;二馍是县委招待所的大厨,天天给当官的做饭,有一年还跟国家总理握了手;三馍最不济,也是个村长。

这些,要说也非偶然。在历史上,李馍家族就是全村最不安分的。前面说过,李馍(这里说的李馍,是4个馍的总称,以上同)的爷爷当过白朗军,李馍的父亲当过土匪。这里再说说他们的姑奶,也是个很奇的人。

馍们的姑奶叫李华云。怪屯人爱用儿化音,都喊她“华云儿”;又因为她从小爱穿花衣裳,人们就把“华云儿”也改了,都喊她“花鱼儿”。

花鱼儿嫁在水北县城。丈夫开石印馆,不知印错了什么,被官府捉去杀了头。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自盖了3间房住下。她生得瘦小,皮儿白,方下颏,丹凤眼儿,说话声音沙沙的,带点儿男人的腔。待人和蔼亲切,慈祥温柔。丈夫死后,她一心事佛,在阁楼上专设经堂,每天作晚课,从9点念到凌晨1点,雷打不动,清灵灵的木鱼声传得全村都能听见。花鱼儿的另一个特点是脚小。据说她3岁就缠了脚,脚丫子跟调羹一样大。每天睡觉,裹脚布扯一大堆,早上起床得半天缠,把两只脚缠成两个粽子,然后穿鞋。别人穿两只鞋,她穿6只──因为脚小,为了走路稳当,需要加大脚与地的接触面积,所以除了多缠裹脚外,又加了两层套鞋。她走路两只小脚一拧一拧的,身子就摆成了春风里的柳条;走一阵儿,就扶住墙,咻咻地喘,好像春风住了,只留下远去的柳哨。

怪屯东南20里有个村叫王营。王营有两个江洋大盗,一个叫王荣,一个叫谢五来。王荣大个子,镔铁脸,一脸骚疙瘩,却无胡须。谢五来五短身材,一脸络腮胡,胳膊腿儿壮实得能当顶梁柱使,踹一脚,就把人家的院墙踹倒了。

王荣和谢五来飞檐走壁,来去无踪。新知府上任第一天,他们盗走了知府大印,第二天盗走了惊堂木,第三天盗走了顶戴花翎,第四天就把新任知府吓死了。这只是传说,实际上1910年水北知府周丰年上任第四天是病死的,与王荣和谢五来并无关系。但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都给吓住了,纷纷修寨墙,建炮楼,雇家丁。

怪屯西南15里有一个村子叫夏寨。1917年,已经是民国了。8月15日那天,夏寨的夏廷碧从武汉回来,带了3辆马车。两辆坐的是保镖,中间一辆坐的是家眷,家眷屁股底下坐着两只樟木箱子。人们发现那箱子是4个人抬进屋的,特别沉,不像是衣物首饰。

当天夜里,王荣和谢五来就来了。他们把飞天猫甩上去,猫爪抓住了寨墙头。他们拽住长长的猫尾巴,爬上了寨墙。就在他们趴在墙上往寨里打探,准备往下坠时,看见寨墙外的谷子地里,一个黑影从谷子梢上飞过来,到了墙根儿,不知怎么一跃,就上了墙头,落在与他们不远的地方,也蹲下身往寨里探看。这是一位同行了,肯定也是冲着夏家那两箱银元来的。根据行规,他们用暗语打了声招呼。果然那人一听就凑过来了,是一个瘦瘦小小、穿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家伙。

3个人都心有灵犀,不用怎么商量,只是互相点一下头,就“嗖嗖”地下了寨墙,又“嗖嗖”地上了房子。夏家三进的大宅院,一色青砖灰瓦。但内线把一切都探听明白了,所以他们就直接奔了钱库。趴房脊上往前看看,见钱库门口有两个家丁抱着枪把守着。他们退到房后坡,揭瓦,揭砖栈子,然后王荣掏出家伙将杉木椽子用尿浇湿,谢五来从背上取下锋利的手锯,“噌──”拉一下,“噌──”拉一下,拉得很有耐性,足有一个时辰,才把一节椽子拉掉。房子上就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窟窿,他们叫穴。

两个人就示意小个子往黑窟窿里下。小个子有点迟疑,按规矩,他们两个人是一伙的,由他们其中的一个下才公平。但他看看面前这两个大块头,他哪敢理论?就拉着飞天猫上的绳头,让他们给系下去了。

等了好一阵,绳子才上下耸了3下,是通知穴里面已经将货系好,可以往上起货了。

东西很沉。日他妈银元不沉啥沉?一箱子银元怕有几万块呢。王荣和谢五来忍不住心里高兴,一高兴就不怕沉了。他们把一口樟木箱子拉了上来。他们又把箱子系到地上;系上院墙,系下院墙;系上寨墙,系下寨墙。日他妈做贼可真不容易呀!系到寨墙外面以后,他们就把绳子解了,两个人轮流扛在肩上往前跑。二百多斤重吧,两人累得吐血。可是不敢怠慢,让人发现追上来可不得了!

两个人一直跑了五六里地,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到箱子上,擦汗,喘气,叫唤。

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着,还忍不住“吞儿吞儿”笑。王荣说:“那位老兄,恐怕已经被抓住了。”

谢五来说:“说不定正吊在梁上挨打哩!”

“逼他供出同伙哩。”

“他想供也供不出来,他知道咱俩是谁呀?嘿嘿嘿……”

突然,屁股底下的箱子“嗵嗵”响起来。两人吓了一跳,一下子蹦起来。只听箱子里叫道:“哎呀!我睡着了。两位大哥,打开箱子让我伸伸腿。”

两人面面相觑,只好把箱子给打开了。

那小个子黑衣人从箱子里跳出来,埋怨道:“两位大哥太实在了!把我扛两里放下算了,一下扛五六里,不嫌累呀!”

谢五来说:“不累不累!老弟今儿个下穴起货功劳大,扛着你走是应该的。”

两人便不敢再小瞧这厮。本来打算把他那份私吞了的,反而被捉弄个苦。只好把银元倒出来,扒成3堆,一人一堆。可是那厮却掏出尺把长一条口袋,装满一口袋,剩下一大半却不要了。二人执意让他,他说:“不行不行,你看我浑身没四两力,多了拿不动。剩下的您俩分了吧。”

王荣和谢五来更敬重这个小个子黑衣人了。当下就拜了把子,王荣老大,谢五来老二,小个子老三,二人都问他喊小三儿。3人遂成莫逆之交。

第二天早晨怪屯便来了许多警察,挨家询问:家里几口人?昨天夜里都在干啥?出过门没有?花鱼儿的哥哥当过白朗,丈夫又是被杀头的,警察就特别注意她家。可是保长李凹斗却打保票说:“她家没事!孩子才几岁着哩;花鱼儿脚小,二里地都走不动;半夜出恭时我还听见她家木鱼响,呱!呱!像水鸡儿叫。”

这就把花鱼儿作案的可能性彻底排除了。

1927年10月,水北县城发生了一起着名的劫狱事件。白天刚抓到的两个要犯夜里被人救走了。而劫狱者被当场捉获。

作案人是三个:惯盗王荣、谢五来,还有二人的拜把兄弟小三儿。

那天夜里他们采取的仍然是“挖穴”的老办法,在后房坡挖窟窿。小三儿身轻如燕,自然还是他下穴。等把那两个要犯从穴里吊上来后,再把小三儿吊上来。可是穴口的椽子却“咔嚓”断了一根,小三儿没拉上来,王荣和谢五来却一起掉了下去。

谢五来说:“日他奶奶!一辈子都是赚,这次赔了,救俩赔仨。”

花鱼儿说:“不赔。那是两条龙,3条鱼换两条龙,这次赚的比哪次都多。”

在刑讯室里,剥了衣服挨皮鞭时,王荣和谢五来才大吃一惊:原来小三儿是个女人!只是乳房很小,圆鼓鼓的,一握而已;紫黑色的乳头却大,像两颗熟透的桑葚。谢五来被抽得满脸满头的血,望着小三儿“嘿嘿”笑起来,说:“三儿,你咋不早说?早说二哥就把你那俩桑葚儿吃了。你看现在多可惜!”

警察就又抽了他几鞭子,骂道:“吃枪子儿吧你!还想吃桑葚儿!”

王荣和谢五来恶名在外,很容易就弄明了身份。但小三儿却是个谜。问她哪里人,她闭口不答。逼问王荣和谢五来,谢五来问:“三儿,你让说不让?”小三儿瞪他一眼,使劲摇摇头。谢五来就说:“俺弟儿不让说。”

不说就打。打了一阵儿,又问:“你说不说?”

谢五来仍是那句话:“俺弟儿不让说。”

警察骂道:“你弟儿让你死,你就死吗?”

谢五来说“俺弟儿叫我死,我就死。”

警察说:“放你妈那屁!你弟儿不让你死,你也得死!”掏出枪,“嘣”地一声就把谢五来打死了。

警察局的人问怪屯的保长李凹斗:“你们村有个叫小三儿的女人没有?”

李凹斗说没有。

又问:“那个白朗匪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答叫花鱼儿。

问,她昨夜在家没有?

李凹斗毋庸置疑地肯定说:“在!后半夜我出恭,还听见木鱼响,呱、呱、呱!像水鸡儿叫。”

两天以后,3个人的头都被割下来,挂在县城的城门楼上示众。李凹斗一看,吓得屙了一裤子稀屎:他认出其中的一个是花鱼儿。

李凹斗失急,慌忙往家跑。怪屯距县城45里,紧赶慢赶,到家也近了黄昏。离村子半里远,他就听到花鱼儿家传来了木鱼声,呱!呱!呱!像水鸡儿──不,像鬼叫!人死了还敲木鱼呀?李凹斗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李凹斗硬着头皮来到了花鱼儿家,看见阁楼上花鱼儿的经堂门关着,屋里有昏黄的灯光透出来。他腿有点儿发软,不敢进,站着问鲁喜:“你妈呢?”鲁喜是花鱼儿的儿子,当时只有5岁。鲁喜回答说:“我妈在念经。”

李凹斗的腿就软得站不住了,想回头往外跑,竟不听使唤。他站着筛了一阵儿糠,心里想,难道真个有鬼?这怎么可能呢?就是真的有鬼,我与花鱼儿也无冤无仇,并几次为她遮掩,她也不会害我。这时,他反而战战兢兢地想看看花鱼儿变成鬼是个什么样子。他竟硬着头皮向阁楼上爬去。

趴在门缝上,李凹斗看见,经堂里垂着黄绫子帐幔,帐幔里坐着塌蒙着眼不忍看世界的观世音菩萨、地藏菩萨、大势至菩萨。一对龙凤烛,3柱迦南香。没有敲木鱼念经的人,只有一只鸡站在莲台上啄食,啄得敲木鱼的警山玉杵翘起,落下,翘起,落下……

李凹斗一屁股墩在地上。

原来花鱼儿家有一个极贵重的古物──明代铜漏。这是古人计时用的装置,驱动计时的不是法条,而是水。让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击在一个杠杆上;杠杆的另一头连着一个刻盘,只要控制水滴的匀速滴落,时间就基本准确的给记录下来了。只是花鱼儿家的这只铜漏现在不是用来计时,而是用来敲木鱼。花鱼儿把它改造了,落下来的水滴击动杠杆,杠杆一动,就有一粒高粱米滚出来。高粱米掉在一只小勺里,小勺的另一头就是敲木鱼的锤子。她养了一只鸡,白天饿着,晚上抱出来让它叨铜漏里掉出来的高粱米。它一叨,木锤就翘起来了,落下时,就“呱”地一声敲响了木鱼。

李凹斗看得目瞪口呆。他又问鲁喜,你这娃子,骗舅哇?你妈到底上哪儿去啦?

鲁喜说,我妈说她到普救寺放生去了。

“这香火是你点的吗?”

鲁喜说,我妈走时交待别让菩萨断了香火,别让鸡子晚上饿着。

原来花鱼儿也是个大盗!她藏在木鱼声里,昼伏夜出,神不知鬼不觉,不知偷了多少人家,劫了多少商客!怪道她家仅两亩薄地,日子却滋滋润润,花衣裳一天一套。

更奇的还在后头。1950年剿匪反霸,北山一股顽匪让解放军一个排全军覆没。后来把这帮家伙抓住了,一百多人。其中就有鲁喜。鲁喜被押回怪屯,开会公审,准备枪毙。正要绑缚刑场,农会主席娄庆却像个小脚女人一样,脚后跟一拧一拧的,跑到台上,抱住鲁喜大哭,一面哭一面说:“儿啊!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妈就你这一个儿啊!你不能死啊!”

土改工作队的领导大喝道:“娄庆!你成何体统!”

娄庆乜斜了媚眼道:“我不是娄庆!”

“那你是谁?”

“我是花鱼儿!”

村上的人看看娄庆的举手投足,确实是花鱼儿的做派;听听娄庆说话的腔口,也确实是花鱼儿的声音。人们都知道,这是鬼附身了,是花鱼儿的鬼魂附到娄庆身上了,无不浑身起鸡皮疙瘩。

工作队的人拿根绳子要绑娄庆,说:“娄庆!你清醒一下,不要胡闹!”

娄庆的身手竟显出不可思议的敏捷,一蹦一蹦的,躲开几个人的撕扯,把绳子也夺过来,扔到了台下。他哭叫着:“你们不能杀我的孩子!他是烈士后代,我是为救工委赵书记才死的呀!”

人们都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娄庆又说:“我有证据呀!不信你们到我家里去搜,在经堂的后房沿处,从东往西数,第七根椽子的竹筒里,有我的证件。”

工作队的人就去搜。花鱼儿家的房子是竹竿椽子。他们找到了第七根椽子,用铁丝弯个勾往里投,真个勾出来一张桑皮纸。但房子漏,被雨水浸泡几十年了,桑皮纸上什么也看不清。

娄庆看把证据找出来了,就呼呼地睡去。他睡了两天,睡醒后,对前面的事一无所知。

那张纸并不能证明什么,鲁喜还是被枪毙了。

娄庆也因为那次鬼附身的事被怀疑立场有问题,农会主席也被撤了;他只当了不到4个月主席,所以以后的娄庆身上看不到一点儿村干部的影子。

1987年11月,水北党史研究有了重大发现:党史办在邻省的档案馆里,找到了3份水北县早期党史资料,其中一份竟是一张党员登记表,上面写着:

申请人姓名:李华云。

曾用名:花鱼儿、小三儿。

籍贯:水北县安铺镇第三甲拐屯村。

入党时间:民国十六年(1927年)六月二十一日。

党内职务:中国共产党水北工作整理委员会敌工部长。

……

花鱼儿──李华云,1997年7月1日,被追认为革命烈士。她是大革命时期,水北县唯一一位革命烈士。

同类推荐
  • 古龙文集-绝代双骄3

    古龙文集-绝代双骄3

    书中栩栩如生刻画出小鱼儿、花无缺、铁心兰、江玉郎、燕南天、江别鹤、移花宫主、十二星相、苏樱等众多典型人物,是古龙所有小说中篇幅最长,情节最丰富的小说。《绝代双骄》也是一个关于仇恨和宽恕的故事,以仇恨开始,以宽恕结尾,充满了人性的光辉。全书高潮迭起,诙谐斗智,充满幽默,让人笑中带泪。小说问世以来,被改编无数,梁朝伟、刘德华、林青霞、林志颖、苏有朋等明星先后参与演出,陪一代又一代人度过了人生的美好时光。
  • 先生,要人力三轮吗

    先生,要人力三轮吗

    祁大吹下了汽车站在原地就不动了,和在电话里表示的一样,他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兴趣。在他看来,车站里出现众多来来往往的三轮车是不可思议的事……
  • 天谴

    天谴

    1933年,在尼加拉瓜的小城莱昂,连续发生了三人暴卒事件,当局为此展开一系列法庭调查、取证、审讯和辩护工作。英俊潇洒的进步律师卡斯塔涅达被无端指控为杀人凶手,身陷囹圄,备受折磨,最终死于当局预设下的圈套之中。本书结束时,案件仍一塌糊涂,但其影响从三十年代延续到八十年代。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自始至终没有定论。《天谴》是塞尔希奥·拉米雷斯刻意创新的一部“反独裁小说”:它集侦探小说、政治小说、实证小说、爱情小说、风俗小说的诸多特点于一身,兼有众家之长而又自成特色。本书被誉为20世纪“中美洲最佳小说之一”,1989年荣获“哈梅特奖”——世界侦探文学最高奖。墨西哥著名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称赞这部小说继承了《红与黑》《包法利夫人》《罪与罚》的写作手法;拉美文坛称本书为“真正的中美洲的微型万花筒”,称拉米雷斯是一位可与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科塔萨尔、富恩特斯并肩而立的大手笔。作者塞尔希奥·拉米雷斯曾任尼加拉瓜副总统,是拉美爆炸后文学的重要代表作家之一。
  • 马年马月

    马年马月

    小说被评为“好看长篇”,其“好看”不仅仅在于其情节及其叙事所拥有的“原生态”式的逼真与酣畅,还在于作品对中原乡村人物群象极为鲜活的成功塑造。当然,最“好看”也最耐看的还是小说的主人公伍宝。笔者读伍宝,会想到阿Q。对于阿Q,鲁迅和读者的心态是“哀其不幸,恕其不争”;对于伍宝,宫林和读者的心态也许是“哀其不幸”而“喜其抗争”……
  • 又见废都

    又见废都

    小说记录了导致各种心理病征最为高发的时代,一群都市70后女性的爱情、婚姻、家庭、职场、事业以及精神世界,可谓当代社会白领阶层的情感报告与心理病案。情感饥渴、爱无能、谎言、妄想、幻视幻听、暴饮暴食、习惯被精神绑架……故事弥漫着深重西安气息,其实不过一段假语村言,因为它可以在任何城市发生。
热门推荐
  • 校草大人别过来我们不熟

    校草大人别过来我们不熟

    夏小洛的运气也是没谁了,来的一个陌生的城市,刚刚心情好点去玩耍结果在酒吧喝醉了强吻了一个大冰山,结果冰山从此对她纠缠不清。听她无良的老妈说他俩好像还有娃娃亲。这是神马情况?
  • 雁春归

    雁春归

    庄裴泾道:“阿衍,别担心,今生我定为你寻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风风光光将你嫁了!”穆抒衍一笑,道:“谢谢庄二叔!可阿衍今生再不想嫁人了!”庄裴泾急道:“那怎么行?我这辈子可再也不愿意打光棍儿了!”穆抒衍:“......”
  • 恶之美学之大成

    恶之美学之大成

    自带伪娘属性的主角,混乱中立的小恶魔。“反正大家都死了嘛,找些乐子也无可厚非。”
  • The Art of Business

    The Art of Business

    In the traditional model, business operates in an economic flow of inputs (resources and raw materials), outputs (products and services) and processes that help get you from one to the othe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duction, distribution).
  • 安牌

    安牌

    厉凛表示自己很懵逼,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自己的奶狗小男友卿卿我我,下一秒就被一道强光给闪瞎了自己的双眼。原来是自己的废柴系统休假回来给自己派任务来了。“这操蛋的人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厉凛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都毫无留恋了。“宿主淡定,上级说了,只要这次把最后的单子给跑完,我就可以退休了,宿主你也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沉迷美色了。”厉凛表示自己可不是为了能安安心心地沉迷美色才这么努力完成任务的。今天也是斗志满满的一天!!!不过这最后的单子可没这么好跑哦……
  • 嗜血判官

    嗜血判官

    少年陆原,家族被灭,唯有他一人逃出,陆原,陆氏家族最后的血脉,誓要报仇血恨,祭奠家族,在天之灵
  • 一个小女生的情感独白

    一个小女生的情感独白

    处于懵懂的年纪,恋爱对我的吸引力是无法忽略的,我对它感到好奇,也有渴望。就像没有吃过糖果的孩子,想到糖果就有那么种失落。他给我剥橘子,给我倒水,喂我吃饼干,好象我是小孩子一样。我坐在椅子上上网,他就坐在我旁边看我。我觉得很幸福,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更靠近我坐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他用双手轻轻的抱住我。我坐在他怀里上网。我的十五岁,做了不该做的事。第一次对这种事情有记忆是在十四岁时那个女生炫耀一样的说她和我喜欢的男生睡觉了。第一次经历这件事情是在十五岁的今天我和我喜欢的男人。好奇。紧张。疼。害怕。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是这样吗?
  • 美女老板的贴身帅管家

    美女老板的贴身帅管家

    就在剑人转身的一瞬间,芽衣、理人、麻麻原米露可、本乡诗织、山田多美、夏目不二子、天羽凛……都一下子出现在了剑人的身后,哈哈大笑着!剑人听到笑声,就知道自己被耍了,自己还傻傻的问别人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 仰望星辰下的你

    仰望星辰下的你

    如果说你有青春的回忆,那便是一本厚重的书。当你翻开扉页的寄语也许更多的是感怀那一抹纯白。
  • 世界巨星

    世界巨星

    当你怀揣梦想,又有能力时,你会不会成功?当你站在无数灯光海洋之中,作为全场最为瞩目的一人时,你会不会欣喜?当你举手投足让全世界的人为你疯狂时,作为最负盛名的男人,你会不会自豪?没有什么成功是不需要经历黑暗的。任非也是,当他最终完成自己的梦想时。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