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良扑到了赵墨客,同时迅速在空中调整身体,掏出怀里的柯尔特手枪回射。
熔射枪的光束从两人身上划过,在两人的身体上烧出了深浅不一的灼伤。
伤口边缘光滑,就像没有受伤一样,非常的人道。
如果被击中了致命部位,也一定是毫无痛苦的死去,熔射枪简直是人权法案在枪械界的化身。
柯尔特响了六次,寒羽良停了下来。他击穿了六个手掌。
还有十几只熔射枪对着他俩。
像一张没有空隙的网,完全的笼罩住了寒羽良和赵墨客。
墨丘利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尼普顿的人则远远的结成了一个保护阵型,远远的退开了。
墨丘利笑得前仰后合,他先是扶着卫士的背狂笑,越笑越开心,笑得几乎忘了呼吸,都快背过气去了。
“小男孩,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007?我是特意给你机会,让你替换掉一个卫士,给你逃走的机会。”
“从你冒充卫士开始,都没有人问过你口令,难道你就不好奇么?”
“子弹打光了吧?要不要给你个装弹器啊?”
“从希望到绝望的脸真是让人百看不厌啊。”
“幸好有你俩在,我才熬过了这两天无聊的旅程啊。”
寒羽良默默的举起枪:“你自己走出来了,我怎么好不瞄准呢?”
墨丘利一丝一丝的收回了自己的笑容“你诈我?柯尔特只有六发子弹!”
人生有三大错觉:手机响了,她喜欢我,我能反杀。
但是寒羽良的世界里没有错觉。
“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曾经参加过四海先生手工改造枪械的测试。”赵墨客的爷爷叫做赵四海。
“这把柯尔特巨蟒,是参与枪械测试后,我主动索取的报酬。”
“经过四海先生手工改造后,重量1.2kg。”
“装弹,七发。”
“任何人再动一下,我就打爆你的死人头。”
“我当然知道你是特意给我机会逃走,所以我一开始就想劫持你。”
墨丘利愤怒的撕开上衣,不住的嘶吼。
“寒羽良!我要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你不过是我的玩具,是我游戏里的娃娃!你怎么敢!”
他一直以为两人完全在他的摆布中。当一个病态高傲的人发现他对事情失去了控制能力时,他绝对不会恨自己,只会将全部的愤怒完全的投在别人的头上。
我要污蔑你,你怎么敢狡辩!
我要杀死你,你怎么敢躲!
我要抢你的国土,你怎么敢抵抗!
我要愚弄你的国民,向你的国家输入我的民主,你怎么敢不乖乖奉上全部的资源换取我的恩赐!
尼普顿手下的卫士马上有人要围上去,尼普顿制止了他。
转头对墨丘利说:“我的人如果真的围上去,这个小家伙一定会毫不迟疑的打死你。”
“所以我就这样离开吧。”
“我的工作完成了,和你的工作很愉快,剩下的半瓶巴克斯是我的私人赠与,再见。”
商人愚弄军阀,军阀不屑商人。
一行人迅速的退到了船上,但并没有拔锚起航。
寒羽良没有在意尼普顿的去向。
两人一步步的退向传送光幕。
两人每退一步,墨丘利就剧烈的喘息一下。
两人快走进光幕时,墨丘利大声嘶吼:“你们以为可以跑掉了么?”
“你们跑掉以后,我会杀死一万个赛里斯人,作为你们逃走的惩罚,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
赵墨客忍不住回了一句,“第一,你杀死的人的罪恶,只能你自己背负。”
“第二,杀死一万个赛里斯人,你以为这是二百年前么?”
尼普顿在自己船上的监控室看着这一切。
他身边一个黝黑,强壮的年轻卫士低声问:“为什么他们不要求更换传送地点呢?”
尼普顿轻声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更改的地点在哪里?”
“但是传送的那一边有我们无数的部队啊?”
尼普顿无奈的看着他的卫士“军用传送仪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高速的向目标地投放士兵。”
“投放士兵一落地,就要全速向作战目标进攻。”
“所以我的侄子,现在穿过传送光幕离开,是他们最安全的逃生方法。”
卫士没有在意尼普顿语种开始有意无意的奚落。
“我们可以派人追过去啊?”
“如果那个小伙子是我的侄子,一定不会二十岁了还在我的卫队里厮混。”尼普顿拍拍卫士的肩膀。
“我们足足传送了一个小时,这样大型的传送仪开车和维护都需要巨大的能量,我们携带的能源已经不能支撑他的再一次开启,他们两个一定会在传送光幕支撑不住的时候逃走的。”
“要是我们的部队就投放在目标旁边呢?”卫士还是非常的好奇。
“我们投送这样大的一只力量,难道是去摧毁一个草堆么?”尼普顿仿佛对他侄子完全绝望了。
尼普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的侄子。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侄子发出了邪恶的微笑。
“我当然知道,可是他们未必都知道。”
“他们高高在上,离我们太远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干扰仪,因为对于他们来讲,一切都太简单了。”
两人警惕的看着周围每一个人,一步步的退向光幕,在光幕即将消失的收回退了进去。
然后在光幕里消失了。
墨丘利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对面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很快就会被抓回来的!”
尼普顿在监控器旁看着他,“商人永远不能相信自己的投资失败了。”
“即使失败了,也不能承认。”
“军人有时候也不承认。”他的侄子插嘴道。
“那个是混进军队的商人。”尼普顿没有掩饰他对墨丘利的不屑。
墨丘利的身边没有人敢说话。
“你们不明白吗,我现在就通知部队的指挥官,叫他分一只不对回头来击毙这两个人!”
墨丘利拿出一只卫星通讯终端,迅速营造出一副笑容,接通了通话。
“我是墨丘利,我知道你很忙,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我们一个项目的重要道具混在你的队伍中进了光幕。”墨丘利随意的编造了一个谎言。
“我的任务没有多余的人员可以回头。”电话对面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坚定但简单的拆穿了墨丘利的谎言。
“瞧你,我的兄弟,分出来几十个人,帮我把他摁住,这个项目主要负责人我也会加上你的。”墨丘利毫不在意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不行,我的任务是完成突袭。”沙哑的声音挂断了电话。
“这个该死的军人。”墨丘利拾回了自己的优雅。
他把因为发泄而揉搓的皱皱巴巴的手工羊皮上衣随意的扔在海水里,露出了里面赛里斯桑蚕丝制成衬衫。
“赵墨客这边,本来也是意外的收获。我们完成这么大的订单,值得开二十瓶巴克斯庆贺。”
“回复赵四海,赵墨客参加了西锡伯里野外求生训练营,现在下落不明。”
“起航去哈里发,这台传送仪,在那边能卖不少钱,这东西哪个激进派不喜欢。”
“我要不要低价把这东西卖给奥斯曼人,让他给赛里斯人的西部地区捣捣乱呢?”
“还是算了,赔本的生意我们不做。”
“如果赵墨客能带来大生意,我愿意让他吊打我一天出气。”
墨丘利给自己打着气,起航继续向南。
而赵墨客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通过传送门后,寒羽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由于两人在能量即将耗尽的情况下通过了传送,传送仪对两人的身体造成了远比平时更强烈的不适。
普通人在通过民用的罗刹传送仪时,都会真心真意的说一句,“苏卡不列特!刺激!”
赵墨客和寒羽良使用的则是超大型的、军用的、能量即将耗尽的、海上平台上的罗刹传送仪。
折磨指数大约相当于刺激的8次方,最少一千三百八十个“苏卡不列特”零二十个“代了冒”。
寒羽良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被塞进了一整瓶伏特加。
没错,就是一百根狼牙棒同时敲在脑门上的感觉。
当脑子稍微清楚一点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张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的纸巾。
全身每一个细胞、细胞的每一个分子都被充分接受了暴力的揉搓。
寒羽良找到了一个最形象的的词来形容自己的遭遇,那就是“脱胎换骨”。
平时的寒羽良脑子里不会有这么生动的词汇,考虑到他刚刚和赵墨客一起在没有干扰仪的情况下传送了,也许他也感染了赵墨客的开朗型脑洞扩散症候群。
在依靠强壮的身体和坚强的意志抵住传送带来的巨大的眩晕感和全身的肌肉酸痛后,寒羽良终于站了起来,在二十米外发现了赵墨客。
这是一片很美丽的雪原,寒羽良的心像雪原上的雪一样冷。
赵墨客看上去没有什么新的伤痕,四肢也很完整,栩栩如生。
他侧着脸爬在地上,脸色看上去红润而有光泽,皮肤依然活力而富有弹性。
后脑有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