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人醒来,到荒野行军,到在金属板旁边等候,大约一个半小时,飞行器降落这一刻,兽人第一次显露出一丝松懈。
对这三个人来讲,这一丝松懈就够出手了。
三人从三个方向用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突进,其中两个人的目标是兽人的双手。
第三个人位置稍微靠后,打算在兽人与两人纠缠的时候通过强力击打,协助二人控制住兽人。
多打一也是讲究阵型的,阵型可以节省体力,增加击打或制服的效率。
三个人都是白色人种,年纪较大的一个可能超过四十五岁,穿有明显金色圆环装饰的教士白袍。
在行军过程中,长袍被他撕成短袍,露出了里面宽松的白色长裤和教士软鞋。
另两个都是三十五岁,商务人士打扮,三人动作整齐,配合虽然生疏但有章法明显经过同一体系的严格训练。
三个人都出身自芬里尔训练营,这个营地也在弗朗西,建立之初原来是专门为弗朗西外籍军团输送突击手。
多年发展后逐渐成了地球最大的非官方战士训练营,接收全球各地的战斗技术爱好者。
更欢迎有成为雇佣兵、外籍战士、无名部队战斗员、航海王、山大王等伟大志愿的年轻人。
三人平时在各自公司或者船上也是武力担当,在行军中,三人通过兽人的肌肉运动情况,对兽人的格斗能力上限做了一个预估,确定合三人之力一定可以控制住兽人。
在场的每个人其实也都起了控制住兽人的心思,其中也包括赵墨客这个在进入训练营之前不过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何况这群平日中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众人都习惯了在任何场合处于掌控地位,掌握主动权是他们的最后底线。
如果他们追的上兽人,早就动手了!
冥界引导者?把你抓在手里,我想去哪去哪!
只有我引导别人,你想引导我这还能忍?
此时兽人露出破绽,有人带头,又有六七个人鼓噪而起。
半秒间,众人就形成了合围之势,手最快的教士袍已经离兽人已经不足半米。
没动手的,随时携带的武器都是枪械、弓弩等等。
动手的带的都是短家伙。
赵墨客其实也早起了给兽人腿上来一枪,然后控制住他的心思。
他也摆弄了半天水连珠,手感、重量都还是他熟悉的老伙计,可是枪栓拉不动,扳机也不灵,就好像是一块铸铁雕出来的。
把武器弄成这个样子的能耐,地球上肯定是没有的,而这个所谓的冥界以及冥界引导者,对诸人的防范肯定也没那么简单。
如果他真的毫无防范,那就更可怕了,霸王龙会防范古猫兽么?
而大部分持近战武器的人暂时还没发现武器的蹊跷,信赖短刀的人本身也比信赖远程武器的人更热情更直接。
众人一起出手,求生刀、伞兵刀、手斧齐飞起来,仿佛狂风卷地,眼看这兽人就要淹没在狂风中。
有一两个发现持有枪械、弓弩的人没有一起动手,心里产生了一点点怀疑,然而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兽人呵呵大笑:“每次这个时候,最开心。”
他原地蹦起来十多米高,在空中猛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一砸,正是众人失去了目标,正要调整平衡的时机。
只听得轰隆一声,冲过来的全被击飞出去,这一下的冲击真是很猛,不但扑过去的各个脑震荡,离这最远的赵墨客耳朵里也又是嗡嗡的响。
赵墨客嘴里咕囔了一句:“擦玻璃的,这耳朵好不了了。”
然后兽人乐呵呵的趁着倒下的众人还没缓过来气,挨个抓起来暴揍。
这次动手与之前的足球踢又不相同,之前是不分男女老幼,雨露均沾,这次明显根据体格因材施教,块头越大的越是放开手脚。
只有教士袍获得了差别对待,他身材不算特别强壮,但是挨揍挨的最狠。
兽人蓄力五秒,然后一瞬间左右开工给他来了三十个嘴巴,打的教士袍大牙都飞了一半,完全失去了意识。
教士袍本来卖相蛮好,他相貌堂堂,宽眉深目,一头花白的中长发在后脑用细金属丝扎成马尾辫。刚刚好挡住他脑后的窟窿。
这一顿毒打之后,中年版的拉格菲尔德登时成了岳云鹏。
其他人都没这么糟糕,只是被打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
(为减轻读者负担的数学公式再次出现22-3-7=12)
兽人打的尽兴了,又带着他无辜的和善的微笑低头打量着剩下的站着的人:“男人的友谊都是打出来的,越打越铁,以后咱们也会很铁的。”
铁壳雪茄先是发出了一个奇妙的漏气的声音,然后发出来格拉格拉的铰链的声音,中间部位慢慢打开了一个对开的门。
赵墨客心道:“这玩意刚刚看着那么科幻,开门的机关竟然是铰链,幸好密封性还成,飞起来应该不会憋死,虽然我可能已经死了。”
他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让他往后脑勺伸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哪里有伤口摸哪里。
“你们这群生前有罪的渣滓,现在咱们要去炮灰营啦,乖乖进去,记得扎好安全带!”
其实赵墨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过,但是他怕说出来之后显得不合群。
墨客左右打量,上了飞行器,他跟在东亚少年后面,落在了最后一个。
里面的陈设也很糟糕,看起来就像赛里斯八十年代很多的绿皮车厢,宽窄也像,就是短了点。
前半部看起来是驾驶舱,后半部是客舱,一共只有十来个位置,倒是还挺富裕,毕竟连兽人算在内,能动的不到十五个人了。
赵墨客坐在第一排靠门的位置,他越看越觉得这飞行器是火车车厢改造的:对坐的座椅,座椅中间的茶水桌,车厢上部的行李架和没有护罩的小电风扇,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赵墨客摸了摸座椅的皮垫,给坐在他对面的柯尔特一个眼神,柯尔特没有理他。
兽人待众人坐好之后,一个一个把躺在地上的几个人也随意的扔进了飞行器,这一下把整个车厢填了个满满当当,拥挤的就仿佛吃完八十个饺子又喝了一碗饺子汤的胃。
当然,在以吉普特大汉布条儿的心里,就是吃完了烤饼之后,又灌满了骆驼奶。
布条儿就坐在赵墨客身边,他随身的武器是火神炮,此刻放在地上,上面趴着“教士袍”。
赵墨客又挤又热,心说,这兽人算计的真好,坐十个,再塞十个,空间利用率快赶上郭年糕的演唱会了哇。
禁不住哼起郭年糕的传世名曲,“轻轻的我将离开你”一边哼一边幻想着这一车人都刷的退出去,那空间一定非常的舒适。
兽人没在他的想象里消失,因为吊在空中的风扇上下不来。
想象出来的舒适不空间不能降温,越哼越热,头上的小风扇摇来摇去,聊胜于无罢了。
兽人也上了车,他没有走向驾驶室,而是低着头像游泳似的分开过道的人和东西,把柯尔特拎起来放在了教士袍身上,坐在了赵墨客的对面。
布条儿和赵墨客在人类中都算的上大汉,在兽人面前就只能算是小巧玲珑了,他坐在俩人对面,一人就比他俩还宽,柯尔特虽然瘦,但是椅子上真没有他的空间。
兽人抬起手,抬手用俩手指头把风扇捏住正对自己吹了半天,惬意的闭上眼睛,呼出了一口气。
赵墨客敢怒不敢言,幸好布条儿身上没什么温度,没有对糟糕的气温火上浇油。
咦,布条儿身上为什么这么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