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锋凝视阮心秋,深深吸口气,郑重承诺道:“待我从军中回,必以最隆重之礼,迎娶你!”
阮心秋注视着杨云锋的双眸,见他眼中尽是诚恳之意,不觉泪如雨下,轻轻说道:“锋哥哥……”
“这是喜事,为何要哭?”杨云锋见阮心秋梨花带雨,含笑伸手缓缓擦拭去她面上泪水,却不觉自己已泪眼模糊。
紧紧相拥,默默无言,群星闪耀,天朗气清。
次日,日上竿头,阳光明媚。
冰雪皑皑,于阳光下透出晶莹光芒,好个晴朗的冬日!
阮心秋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身旁杨云锋已经没有踪影,顿时心中一紧,下意识抓住床单,却忽然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秋妹,战场混乱,我不安心让你一个有身孕之人同我去受罪,也不愿你和你的师兄弟兵戎相见……原谅我,等我回来,一定娶你。”
痴心结里传来的声音!
“锋哥哥!”阮心秋娇躯微微颤抖,紧紧握住手里的痴心结,耳边不断回响着杨云锋的话语,又是止不住泪水直流。“不!”她轻声抽泣,心里难过,却又添一分温暖,“好,我会等你的……”
痴心结,痴心劫!
沔州,汉阳县。
汉阳县濒临大江,在龟山南麓之下,原是于汉水之北雄起的一座小镇,因山南水北谓之“阳”,故得名“汉阳”。千年前汉水改道北流,从汉阳之北入长江,至此汉阳再也不居汉水之南。然千万年来汉阳之命约定俗成,故今朝世人仍称之为“汉阳”。
登汉阳城楼,眺望远江,可见武昌、汉口两大镇。而今武昌已被安宁军占领,和汉阳汉口的大华军队隔江对峙,两者互有攻伐,但谁都无法占得便宜,故至今为止两大势力都在这里僵持着,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杨云锋初来乍到,站在城楼上,隔江远眺,见武昌城内旗帜鲜明,守城士兵士气高昂,对比身边毫无士气的华朝兵士,不禁心生隐忧。
尽管如东侯手下两万将领数量上远超安宁军,但这士气一旦开展也难保汉阳安全。何况安宁军总体数量并不少,若大部赶来渡江作战,如东侯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让如东侯输,也要借此整治我一番。”杨云锋暗暗想道,不禁摇头,“不对,汉口位置极为重要,若是安宁军取得汉阳,取道汉水,引兵北上,经襄阳南阳,可直取许昌洛阳,借此设下一把尖刀插入中原腹地,与华山遥遥呼应,对我大华王朝的防守极为不利!襄阳、南阳尚可抗拒安宁军,但无长江天险,地势比汉口差许多,何况丢了汉阳汉口还会让安宁军有沿长江而下击溃长江沿岸驻扎大军的可能!陛下定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地方,将如东侯派遣此地,也定有深意!”杨云锋之前看过地图,对汉阳汉口一带的地势了然于心,却猜不透圣上的心思。
毕竟,他根本不擅长打仗,对军事一窍不通,不比许多年前还是太子时曾经跟随大军北上抗击柔国铁骑的圣上相比!
若是一个懂得军事的人,或许能猜透圣上的心思。
杨云锋思前想后,完全不明白圣上的意思,索性摇头,不再多想。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打扮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向杨云锋拱手说道:“杨大人,侯爷有请!”
杨云锋皱了下眉头,冷哼一声,道:“你们侯爷不是在睡午觉吗?怎么又有时间召见我?”
原来杨云锋巳时便到如东侯营中,本要见如东侯一面,却被告知如东侯竟然在“午睡”不见外人,不禁心生怒火,在帐外将如东侯骂了一顿后来到这城楼上看大军形势。
一般之人巳时还未用午餐,这如东侯巳时午睡,显然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然而杨云锋可以为宗门大业向圣上低头,但决不可受一般朝廷官员之辱,如何忍受得了如东侯这般戏弄。若不是有圣命在身,只怕已经丢下御剑遇见而去了。
此时传令兵告诉他如东侯有请,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地向传令兵质问道。
闻言传令兵面露尴尬,急忙道:“大人息怒!侯爷的意思我们这些小兵怎么知道,又如何能乱加猜测?若大人有什么不明的,可以向侯爷询问……”
“好了!”杨云锋冷哼一声,道,“你只是个普通小兵,我不为难你。走,你带路!”
传令兵连声诺诺,便带着杨云锋下城楼,向军营赶去。
却说这如东侯初来乍到之时,自恃自己是圣上堂兄,飞扬跋扈,将原本沔州州衙占了过来为自己所用。原本的沔州牧向圣上诉苦,却反而被如东侯参上一本,如今遭到贬谪发配边疆,已不知生死。于是如东侯更肆无忌惮地住进沔州州衙内。
因此所谓的“军营”,其实就是原来沔州州衙。
杨云锋跟随传令兵来到衙门前,见原本那块写着“沔州府”三个字的牌匾还未换,不知为何心里冒出股火气来,冷笑一声,陡然挥袖,不由自主放出天狐镇心诀,强大的威压扩散开去,让那传令兵险些没跌倒在地上。
“大人!”传令兵早听过杨云锋的大名,知道杨云锋是修道之人,此刻感受到杨云锋爆发的威压,不禁头脑发晕,急忙说道,“请进,请进!”
杨云锋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挥袖,走了进去。
刚入州衙,府门尚未关闭,便见前方两排身穿银甲,手执利器的将领目露凶光恶狠狠看着他,各种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不断打击着杨云锋的道心。
然而杨云锋经历的场面不计其数,又怎会怕了这些人的一点微弱的血腥之气?“哼!”既然明白如东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那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于是杨云锋毫不客气用天狐镇心诀的威压还击,刹那让这些将领感到巨大压力,纷纷不支,甚至有人差点跌倒在地。
这些人多半是继承自己父亲的官位,虽然也上过战场,但大都并未经历太多生死挣扎,根本没有久经沙场的老将那种杀伐之气,又如何能挡得住杨云锋的威压?
“叫你们侯爷出来!”杨云锋环顾这些弱不禁风的将领,索性扯开嗓子,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