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云一也眼皮他便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跳下床去伸了个懒腰。
“终于突破了啊。。”
赵枉月渡劫的珠玉在前，终于使得他心有感悟，顺利突破至金丹后期。实力强了些，连带着心性都大不相同了，仿佛今天要陪花独酌去的皇宫不过是自家后花园一般。
天还蒙蒙亮，现在起身为时过早，云一也干脆下楼想着去隔壁吃一碗葱花面再做打算，谁想到他刚刚下楼就看到花独酌在桌上喝茶。爽朗的叫了声二哥。
花独酌起了个大早，没什么疲倦之色反而更显得神采奕奕，笑着回道：“一也，今天起的早啊。”
云一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走，随二哥去走走。”
二人闲庭信步在京城之中，天色还太早，街边只有些最勤快的小贩出来吆喝。新杀的牛羊血液还冒着热气。第一屉包子还尚未出笼。
这便是人间。
花独酌带着云一也在一处摊位坐下。笑呵呵道：“两碗豆腐脑。其中一碗多放点香菜。少了可不给钱啊。”
他笑呵呵的冲那小贩开着玩笑，小贩却很是汗颜：“二哥说的哪里话，您赏脸来坐坐，提钱可太外道了。”
看着一脸喜气的小贩，花独酌轻声解释道：“原本也是花帮兄弟，后来成亲了还跟着成天瞎胡混。我看不过去，把他赶出花帮帮他支了这么个小摊。大富大贵没指望，但手脚勤快点，总不会饿死。”
云一也点了点头。
喝完豆腐脑暖过了肠胃，花独酌又带着他四处转了转，口中喋喋不休，介绍着何处是他曾经的安家之所，何处是他流浪街头时最喜欢的挡雨住处。
花独酌突然问道：“昨晚异动，是你们修行者之间的事？”
云一也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轻声问道：“二哥，那个在皇宫门前留下剑痕的人。。是你大哥？”
花独酌笑着点头：“嗯，他名叫赵枉月，是我十几岁的时候偶然结识的。那会只当他也是个流浪街头的可怜兄弟，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个修行者，似乎实力还很强。”
云一也暗暗心惊：“那位可不止是很强的事儿了。。但是比他实力还出彩的是他那股狂劲。”
花独酌喋喋不休，讲他如何和赵枉月侍十郎结识结拜。讲他刚刚被江听安收为义子时的藏拙不露，讲花帮这些年发展。讲叶非叶当年如何逼他成亲。
云一也静静的听着。待得花独酌终于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之时才轻声问道：“二哥，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花独酌一怔。旋即自嘲一笑：“连你都看出来了？”
云一也不解道：“二哥，今天不过进宫去看那皇帝一眼。有什么可怕的？”
花独酌摇头轻叹：“不是怕。是不安。”
云一也还是不解，花独酌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起身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背手挺胸直奔皇宫。
来到皇宫门前，那道充满了传奇味道的剑痕就在二人眼前脚下。
花独酌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自顾自的抬脚跨过剑痕，脚步都未曾顿上一顿。
云一也犹豫好久，终究还是吐了吐舌头绕过剑痕走路。
—
身穿龙袍的中年人正在御书房写字。
一个小太监附耳轻声道：“皇上，花帮花独酌来了。”
皇帝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带来御书房见朕。”
小太监犹豫片刻：“他还带了个人来，看那模样只有二十出头。”
皇帝轻轻一笑：“还带了个保镖。。一起带过来吧。不必走那些繁复的搜身程序了。”
小太监惊了一下，不过也只好依圣上所言退下。
不多时。花独酌云一也随着小太监来到御书房。
“草民花独酌，叩见皇上。”
花独酌嘴中说着草民叩见，可却没有行君臣大礼的意思，只是微微一弯腰。旁边的云一也见他如此，有样学样道：“草民云一也，叩见皇上。”
也学着他一鞠躬。
皇帝从鼻子里传来嗯的一声。冲着旁边侍女太监挥了挥手。御书房便只剩他们三人。
皇帝看着自己临摹的龟虽寿诗，皱着眉头感觉不甚满意，沉默了一阵后才缓缓开口。
“花帮花独酌，自幼家破人亡后流浪街头，先后结识同为流浪儿的侍十郎和剑仙赵枉月。结拜为兄弟。后被江听安看中。和侍十郎一起被收为义子。朕成立鱼龙帮后紧随其后建立花帮。短短五年便有一跃为龙头帮派之势。而后极力低调，发展越发缓慢。朕说的可对？”
花独酌点头：“一字不差。”
皇帝轻轻坐下，手掌抚着细腻宣纸，轻声道：“朕曾有意纳叶非叶为妃，你二人成亲后你带人绕过皇宫守卫，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问朕是不是想和你抢女人。你可敢承认？”
花独酌笑道：“有何不敢。”
“光凭这一件事，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诛你九族。”
花独酌微笑不语。
皇帝声音突然变冷：“花独酌。”
花独酌低头道：“草民在。”
“你知不知道，现在门外候有五百弓箭刀斧。只需我一声令下便可以把你砍成肉泥。”
花独酌微笑略微僵硬。
皇帝看了一眼云一也：“云一也对吧，修行者？朕也略有耳闻，可朕还真不相信，秦家会坐视不理。”
秦家当然会。说破了大天，一个皇帝罢了。秦玉才不会因为一个皇帝得罪逍遥。
可皇帝不知道。
皇帝冷声道：“花独酌，你知不知道，朕从没见过你这么大胆子的，朕真的很想马上杀了你！”
花独酌微笑消失，眼中和煦笑意不见。他反而不紧张了，随手抽了个椅子坐下。
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毫不怯弱的和皇帝对视。
沉默许久。
花独酌缓缓道：“我花帮五千兄弟。加上名义上为皇上扶持实则早被我打通的鱼龙帮朋友。近万江湖汉子。”
“我一声令下，便是要他们把天捅个窟窿，他们也愿意试一试。”
花独酌脸上重新挂上笑意。
“皇上想杀我，这不难，今天花独酌胆敢前来，便是做好了被你这白痴一刀砍死的准备，下棋嘛，棋逢对手才有的玩。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花独酌深吸一口气，眼睛变冷。盯着面色阴沉的皇帝。
“今天花独酌若是死在皇宫。死在你这天子脚下。明天我花帮兄弟便敢把皇宫踏平。”
“你有多少禁军在城中？三千？五千？总不会多过一万之数。”
花独酌手握成拳头，重重一砸扶手！笑意狰狞。
“姓李的，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我便是现在就要坐你屁股底下那座龙椅，你又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