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商什长回身怒目圆睁,对着人群大声呵斥道。
一众百姓摄于他的淫威,各个噤若寒蝉。
这时商夫人拉着她女儿的手回到魏子玉身前说道:“诺,我们家桃桃你也是认识的,她可是从小就对你一往情深呢。”
被拉上前的商桃桃两手食指交织,满脸的肥肉尽是娇羞道:“娘,你说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识啊。”
“子玉呀,我不管怎么看,你们都像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婶子今天话放在这,只要你同意了入赘我们商家,不但你爹爹以前欠我们家的债一笔勾销,村口的米铺和猪肉摊也都交给你打理,怎么样?”
魏子玉面露难色,轻声拒绝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在还清家父生前向商叔借的银子之前,小侄并没有想娶妻成家的念想,还望夫人和小姐见谅。”
此话一出,商什长再次勃然大怒吼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一旁刚刚还满面笑意的商夫人也语带怒意地说:“怎么,娶了我家宝贝姑娘还委屈了你不成?”
“不是,不是。”魏子玉正欲解释,那大怒的商什长二话不说,举拳便朝他头上打来。
商什长挥拳如雨,商夫人也跟着连抓带挠,本就瘦弱的魏子玉几下就被打倒在地,双手抱头,幸好有商桃桃在后面劝阻,拉扯,才没有被殴打出血。
“住手!”正在二人施暴时,一声娇喝从围观的人群后面传来。百姓们纷纷侧目回望,让出一条小道。
一名身着碧绿色长裙,脚踏青色缎面绣鞋,容貌清丽的姑娘走上前来。
正在施暴的商家夫妻,回头一看,发现多管闲事的竟是个不相识的外乡人,商夫人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绿衣姑娘骂道:“哪来的小狐媚子,怎么我们教训这个欠钱不还的小兔崽子,与你何干?”
绿衣姑娘未理睬于她,踱步上前,从水袖中伸出手来扶起魏子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敢问公子可是姓魏?”
魏子玉点头称是。
绿衣姑娘接着问道:“那您的父亲可是叫魏南廷,母亲叫熊晴露?”
“呃,家父确实名叫南廷不错,可家母不姓熊,而是姓袁,叫袁晴露。”
绿衣姑娘听完略一沉吟,小声言语道:“恩,熊姓是楚国王族特有,流刑之人怎敢再用,看来不会有错了。”
此时,一旁站着的商桃桃眼见这不知何处而来的纤瘦美人竟对魏子玉如此热络,还一手拉着他的袖口,不由得妒火心中起,走上前来指着绿衣姑娘怒叫道:“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子干什么,赶紧把手给我放开。”
绿衣姑娘轻哼一声道:“你管我是谁,我刚才听见你们打他是因为这位公子欠了你们钱,那你们说说他欠了多少银子?”
魏子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公子,再加上这姑娘温柔细腻的声音,听的他心中温暖非常。可他转念一想,便怕连累于她,所以急忙说道:“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可这是我与商什长的私事,你还是快快离去吧,莫要引火烧身。”
绿衣姑娘闻言看着魏子玉的脸点了点头后回身对三人说道:“既然是他欠你们的钱,那总有个数吧?说,他欠了多少,我替他还。”
围着的百姓听完一阵喧哗,商什长更是扑哧一声大笑了出来道:“哎呦呵,今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个装大尾巴狼的还成双成对的出现了?”
他摊手情装无奈,看的百姓们轰然大笑。
“你听好喽,这混小子还欠我两年该还的银钱,连本带利一共二十六两四钱银子。怎么你还要替他还?”商什长笑容猥琐地嘿嘿一笑继续道:“怎么样,拿不拿的出?要是拿不出的话也没关系,你只要把自己卖到镇上的宿香苑,当上个一年半载的花牌姑娘,怕是还有的剩哦,吼吼吼。”
话音一落,人群里许多有些年纪的汉子也跟着起哄起来。
哎呦一声,商什长被身旁的夫人在大腿上拧了个肉转,疼的吱呀咧嘴:“你发什么疯,拧我干啥?“
“哼,说,你讲的这么眉飞色舞,是不是也进去找过姑娘快活过?“商夫人眉头上挑逼问着。
“哪能呢,我这都是听别人说了,从来没去过!“
“啊!你个没良心的,我说最近这半年你咋都不怎么上老娘的炕头了呢,原来是到镇上找姑娘,养婊子去了。“
“你说啥呢,我没有,哎呀,这么多人别丢人显眼了。“
“我不管,今个老娘跟你拼了!“
正当商夫人撕扯扭打其夫之际,绿衣姑娘从腰间荷包中掏出了三枚白花花的银锭举了起来。四周的空气突然安静,商家夫妇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银子。
绿衣姑娘开口道:“这里是三十两纹银,足够还他欠你们的债了吧?”
“够了,够了。”商夫人点头哈腰间就要去拿银子,绿衣姑娘手一缩回,娇哼道:“那他的欠条呢?”
“在这,在这。”商夫人赶忙脱下一只绣着绿鸳鸯的绣鞋,从内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绿衣姑娘见此,略带嫌弃地道:“你把字条摊开,然后撕成碎末,这些银子就归你了,从此欠账一笔勾销。”
“好,好!”商夫人连忙答应。
正当她把欠条撕毁,伸手摸到雪白的银锭时,魏子玉昨夜被奇怪飞星击中的眉心忽然一阵刺痛,接着眼中一道金光飞过。他下意识的拉了一把身边的绿衣姑娘,吓的姑娘一愣。
与此同时,顺着檐下墙边,一道金光迅驰袭来,一眨眼后正好击打在了刚才绿衣姑娘手举着的地方。幸好魏子玉将她早点拉开,否者定要打在她的手腕上。
不过商夫人显然就没这么走运了,她被金光打了个正着,哎呦直叫,三支手指被撞了个青肿。
众人循着金光望去,只见一枚黄灿灿的金锭正钉在魏子玉家门口的门柱上。
“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金光袭来的方向走来一位蹦蹦跳跳穿着紫衣的小姑娘,看年纪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
商什长见到打伤自己夫人的竟是个小姑娘,于是将受伤的夫人交予女儿搀扶,大步冲过去便要动手。
“你要干什么?“小姑娘做出惊恐之装,形同受惊的小鹿。
商什长见她这般模样,也是难以下得去手。且不说真的动手打了她,日后要被村民们背后嚼舌根,万一要是闹到官府,自己也是不占理,反落下个欺负女娃的口实。
“小兔崽子,你为何出手打伤我夫人?“
“啊?我那不是故意的呀,刚刚我瞄着的,和打中的地方明明是她的手呀。“紫衣小姑娘一脸无辜的指着绿衣女子道。
“再说了,那也不是打她,而是我在帮这位大哥哥还账呀。“说完小姑娘蹦跳着来到魏子玉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一脸雀跃。
魏子玉有点懵,这两位女子都是谁啊?今天啥日子呀,还有人抢着帮自己还债的。
在他满腹疑惑时,绿衣女子语气冰冷地质问道:“你刚才说瞄准的是我,想打伤的也是我,对也不对?”
“是呀,就是你,你能把我怎样?”紫衣小姑娘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嘴角上扬,一副挑衅的样子。
“你!”
绿衣女子刚要发作,一旁被打伤,此时却没人理的商夫人抢先吼了出来:“你们都谁呀?”
魏子玉一听也跟着问道:“对呀,你们都谁呀?”
商什长,商桃桃和一众围观群众也道:“你们都谁呀?”
众目相对,四下无声,一阵安静后还是活泼的紫衣小姑娘先开了口:“哎呀,你们管我们是谁呢。“她指着商什长先说:”你!不是来要账的么,我刚才掷出去的那块金锭是十两的纯金,去钱庄少说能换一百二十两银子,我刚才在后面听你说我家公子只欠了你不到三十两,那这多出来就权当给你老婆的医药费了,哼哼,你是选那个女人的三块银锭呢,还是要我的那块金锭呢?“
依偎在商桃桃怀里的商夫人一听此话,立马忘了自己肿成猪蹄的手,一个箭步冲向门柱上钉着的金锭,使劲扣了起来。
“当然选小姐你赏的金锭了,嘿嘿。”说着回头对着商什长急声呵斥着:“老东西,还不快来帮忙。”
二人扣到金锭,对着紫衣小姑娘再三作揖后离开,商桃桃跟在身后气呼呼的高声叫嚷着:“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不是说好了让魏子玉和我成亲的吗?我不依!”
“哎呀,傻姑娘,那姓魏的小子除了长得好看了点,还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是个瘸子。他哪有这沉甸甸的金子看着舒坦?”商夫人双手捂着金锭,眼角瞧着商桃桃安慰着。
商什长也跟着添油加醋道:“就是,你爹我原来也没看上这个臭小子,等下回你爹我去县城里交人头税的时候,一定让那有名的吴君如,吴媒婆给你介绍个好的。你不是喜欢这样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么,那爹就给你寻个哪家小少爷。”
商桃桃闻言害羞的捂嘴一笑顺口问道“真的呀爹,你可别骗我。”
“那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