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出来逛山会的只有李若水和瑞瑞,瑞瑞一路上愁容满面,李若水逛着也没意思,索性就回来了。
回来时,李若水留意到一个带鬼面具的姑娘,穿着天主山弟子的衣服,腰间佩戴着剑,在湍急的人流中左顾右盼。李若水想起了鬼市那天,离奇的经历,还有那姐弟俩。
都过去了两年了,有何怀念呢,事态不断发生改变,百茜玲珑居然成为了敌人,是不可思议的。
这么一想,李若水再无看下去的兴趣,回去了。
到百灵阁,孙悦招呼他俩和浑源去天主山,听说今天天主山和青苍涧对决,对手是高墨。
浑源漂浮在空中差点没摔下去:“那个高墨可是青苍涧的掌门,他怎么可能参加。”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变得很年轻。”孙悦说。
浑源直摇头:“这也不可能吧,天主山没有反对吗?”
“天主山那边的消息是让弟子锻炼一下越级对战。”
“荒唐,定心境和积灵境相差多少,明眼人都能知道,天主山疯了吗,要是高墨下死手,恐怕没有人活着。”
天主山挤满了人,百灵阁弟子到时,前排没有了座位,只好靠后面坐。不仅如此,观众席外黑压压的人头,找不到空余的空间。
“真热闹。”孙悦环顾四周,比赛输掉的门派也来了。
“这可是罕见对决,而且还是积灵低阶段境界,对上定心境低阶段境界,这中间简直就横亘一条难以跨越的峡谷,到底要用多少东西填满,天主山要下血本了。”浑源摸着胡子,眯着眼期待天主山会给这几个弟子什么样的法宝。
瑞瑞看浑源和孙悦的脸孔,他们被这件事吸引,脸上不再悲伤,心中舒一口气,他最近特别担心百灵阁从此四分五裂,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他可怎么办。
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他后背,瑞瑞抬起头,李若水在看着他,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青年,对他露出微笑,并用柔和的嗓音说:“不要烦恼,事情会一点一点向好的方向发展。”
好的方向,什么是好的方向?这个一点一点需要多久?青年目光中有火焰在燃烧,面孔微笑如太阳般耀人,有人在和他一起背负。瑞瑞轻轻一笑,圆圆的脸蛋笑得多么单纯。
李若水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当初李玄通留给他的信,问他为何修道,他找到答案了,他要为守护这些渴望保留天真的人而修道。或许这个不是唯一答案,但现在只有这个答案。
“天主山的弟子出来了。”有人高兴大喊。
人们把目光转向天主山大门,前排的是常麒麟,手中握着一把赤红色长枪;之后是牛萱萱,腰间佩带绿如翡翠的长剑,最后一个面带鬼面具的女子,身后背着圆盘状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与她的身姿不搭。
在山会上遇到的女人,李若水抿一抿嘴巴。
“这天主山下血本了!常麒麟手中的是灵器嗜血枪,能吸食敌人的鲜血,鲜血越多威力就越大;玉狐剑,恐怕是最切合牛萱萱这种操控真气的灵器;最后那个我也没见过。”浑源细细讲解,现场教导。
灵器只有扩海境的修道者才能炼制,按照常理,灵器会随着死去的修道者消失,有一种方法可以保存,那就是传承,把自己的灵器传承给别人,这样灵器可以长期保留,但唯一的弊端是传承人无法炼制属于自己的灵器。李若水对灵器的记忆唤起,他开始期待自己的灵气会是什么呢。
“这天主山把传承的灵器都拿出来了。”九日真人不知何时坐在了身边,九日看浑源脸一冷,哼一声说:“老东西,那笔账先留着,到时候再算。”
“老贼,郭胖那笔账,我会还的。”
“别逞能,你觉得天主山该怎么打?”
浑源摸摸胡须,说:“要是我做为指挥,第一场我会派出牛萱萱,利用她独特的真气控制,尽可能让高墨那小子受伤,再上常麒麟,那把枪可是随着吸收鲜血越强的,就算使用者无法发挥最大效果,同归于尽也是做到的。”
“最后那个戴面具的姑娘就不上了?”
“如果打不死,再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认真讨论,其他人看着他俩老头,无法理解。前几天还杀人之仇呢,现在又亲密地聊了起来。
李若水也无法理解,九日真人这样脾气火爆的人,怎么会和浑源聊得那么投入?
瑞瑞给李若水讲解:“师傅和九日以前是同门师兄,师傅是师兄,九日是师弟,关系一直很好,最后门派不济,他们俩一人创办了门派,别看他们亲亲热热,真打起来谁都不让,下手非常狠。”最后瑞瑞趴在李若水耳朵上小声说。
“原来还有那么古怪的事情。”李若水笑,这世界真是千奇百怪。
远处一个黑点不断变大,高墨从天而降,落在擂台上,青苍涧只有他一个人,根据规矩他要一个人打天主山三个。
又是黑耀斑的气息,百茜玲珑你到底要怎么样?李若水蹙眉。
“乖乖,高墨那小子啥时候变得那么年轻?”九日见了高墨的样子,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浑源揉了揉眼:“我眼睛也没花,这年轻程度,至少年轻了五六百岁吧。”
九日认真地掐指算着:“去掉六百……妈的,只剩下二十了!”
一处阴影中,孙战站在太阳与阴影的交界处,问完全陷入阴影中的百茜玲珑:“不出去看看吗?”
“我已经发过誓,不再踏进光明,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我想要的。”百茜玲珑紧盯着李若水。
李若水好像发觉了,四周扭着头,最后目光与百茜玲珑碰撞,百茜玲珑放下斗篷上的黑色帘子,遮挡脸颊。
李若水站起身,孙悦问他干嘛,他说要出去一趟,但抬起头百茜玲珑消失了。他只好又坐下。
孙悦异样地看着他:“你想上厕所就去,这位置我帮你看着。”
李若水尴尬地揉揉头发,说:“我又不想去了。”
几声战鼓敲响,吵闹声立即停止,人们注目于台上。
“这些虽然能拉近差距,就算是常麒麟,又能使出几招枪技呢?”九日笑哈哈地说。
听到的人都表示赞同。
比赛开始了,第一个上场的果然是牛萱萱,手中拿着玉狐剑自信满满地登上擂台。
来之前,孙战嘱咐不许伤害牛萱萱。
站在擂台上,高墨咧嘴冷笑,战斗开始后,谁管他男的女的。
牛萱萱拔出剑,绿色的玉狐剑幻化成无数的蝴蝶,遮挡住牛萱萱的身体,成球状,忽然散开,牛萱萱消失在原地。
“千夕,这样安排真的没事吗?”常麒麟问。
鬼面具下传出女声:“当然,只要高墨受伤,我就可以不用上场了,今天我还要下山去玩。”
常麒麟无语,他以为周千夕这样安排,是想把重任扛在自己的肩上,没想到却打这门心思,这家伙前几天嚷嚷着闭关,可有弟子看到她出现在山会上;在门派紧张竞争中,一个人悠闲逛会,常麒麟怒气升腾,又熄灭了,无奈地低下头。
“这次一定要胜利,不然对不起给我们灵器的先辈。”
“那些先辈都死多少年了,他们怎么也看不见,糊弄一下就好了,认真什么。”周千夕摆摆手。
“师妹,你……”
“看比赛。”周千夕特别烦大师兄,这家伙只要在她面前,便像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
满擂台飞舞蝴蝶,整个擂台只看到高墨一人。
高墨对角落虚空打出一掌,听到了牛萱萱哼了一声,角落遮挡牛萱萱的蝴蝶飞散,露出她的身影,嘴角流着鲜血。
“同境界的打斗和越级打斗,战斗的方法不会一样,往往同境界制敌招式,面对高阶级时,就会变得可笑幼稚。”浑源说。
孙战看到牛萱萱受伤,气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