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方琳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必须要用钱来买下,但是张老板确实非常的坚持。黎方琳推辞不掉只好收下了,在感谢了店铺老板的热情之后,随便打听了那位李兄的详细地址,于是就跟盛海去看望恩师了。
等黎方琳走了以后,那张老板仍然在怔怔地望着黎方琳消失的那个方向出着神。这徐掌柜也跟了他已经这么多年了,也可以猜测一点他的心思,就在旁边问道:“您可是想把二公子嫁给黎小姐?
张老板这时才回过神,斜看了这徐掌柜两眼,笑着说道:“这你又知道了?那你觉得怎么样呢?”
掌柜的便在心里暗暗揣摩他老板的心思,一边还认真的分析道:“刚才这位小姐可真是生得也好生漂亮啊,再加上还这么懂得心疼人,将来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啊。虽然黎家远比不上咱家的家境,但是咱们家的大业也不差这几个钱,二公子是才华也很出众,就凭他自己的本事应该也可以高升的,小人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去攀高枝额,要是真是一个高枝的话,恐怕嫁过去也会受气。小人是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就是不知道东家的家主会不会同意啊。”
张老板一边听一边点着头,“你讲的很有道理额,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孩子的人生大事还得先取得妻子的同意了才可以啊。今天晚上回去了我就跟妻子来商议一哈。”
李秀才的妻子姓简,她是一个卸任了的太守,他们的住的地方简府就位于南郊,黎方琳和盛海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走到了简府。
本来刚开始盛海就说要租一辆马车的,他估摸要走大概一个小时(还是按照他自己的那个步行的速度然后再减速来计算的),黎方琳却觉得走一个小时那么长的路程也不算个什么,刚好也是一个锻炼身体的大好机会,就坚持说不租马车。结果是走到了一半就开始后悔啦,她怎么知道盛海的估算会出现那么大的误差啊。但是那个时候已经到了那些富豪们住的地方了,附近也没有马车可以租的,只能咬咬牙再坚持啦,幸好已经是中秋时节了,天气没有那么的炎热,也没有走得满头都是汗,要不然黎方琳早就想后悔了。
她心里想着回去的时侯必须要想点办法使老师把他们家的马车派来送他们才行。她就没有想到一个连生病了都没有银子去看医生的失去宠爱了的丈夫哪里有能力来掌派家里的马车啊。
简府的大门并没有人在守着,只有两只很威武的大石狮。盛海上前去拍了两下门环子,马上就有仆人把大门拉开啦一条小缝,盛海向其讲明说他们这次来是看望李秀才的,并用两只手递上了黎院的贴子。
但是那个仆人并没有接贴子,只是看了盛海一眼就转过头跟黎方琳笑着讲:“小姐,要是您要去探访我们的三郎君,那就请走旁边的侧门吧。”说完就探出了她的半个身子,又用手指了指右侧,说“从这边绕过去就到啦。”
黎方琳呆呆的谢过他,问盛海:“难不成看望侧夫,也就必须走侧门啊?”
盛海点了点他的头讲:“世家是有这样的规矩,她们娶侧夫们进门的时侯跟平时出入一样都是走侧门的,但是得宠的那些侧夫或者小爷们只要是家主答应了,就可以例外。要是去探访的人的身份很高贵,就不管是探访哪个都能走正门了。不过商人那就说不定了,有很讲究的也有不怎么讲究的额。”
黎方琳暗暗的想着,这每天只可以从旁门进进出出,那不是和老鼠差不多的,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要是换成是她,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幸好她是一个女的,不管怎么样,在自己家里都还是可以走正门的。
走到旁边的一个小门以后,照例是轻轻的敲了几下大门,然后盛海对仆人讲明了来意随便递上了拜贴。不过这次开门的下人是双手把帖子接过去了,看了他们几眼以后躬身讲:“这位小姐,先随小的到花厅去坐会儿,待小的先去报告三郎君。”
黎方琳浅笑着讲:“那就烦劳这位小哥啦,还请小哥在前面带路。”
那个小厮稍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黎方琳会对他也是以礼来相待的,又看到黎的容颜那么秀丽还笑盈盈的,他的脸唰的一下马上就红啦,连忙低下了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到前面去带路了,但是一个少年的心就失落在黎方琳的身上了。
盛海把小厮的这些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是非常骄傲的:“他们家的小姐真的是一个既善良又很有礼的女子,可以侍奉这样的主子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啊,这个仆人肯定是羡慕他可以在这样的小姐身边服侍。”
走到花厅后,那个小厮就请黎方琳坐下了,然后到内堂去禀报了。黎方琳硬是拉着盛海也坐在她的旁边,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小童短上了两杯淡茶过来了,然后又弯身退出去了。
黎方琳端起了茶杯就抿了一点,不料却被烫到了,没办法,只好放下了,她一边在打量着花厅里的布局,一边用她的手指在轻轻触碰杯体来试试温度,因为她真的是太渴了,大概走了接近两小时啊。
花厅里装修的非常的古素,就只有一些古老的椅子还有几张山水图画,两盆植物摆在正面靠墙的几上,只有几片很青很青的叶子,那些叶子跟圆月弯刀有一点象,既没有开花也没有结果。但是黎方琳清楚越是这种光秃秃的植物就越贵,仅仅一个叶子就价值不菲,如果叶子再多一个那价格也就会翻一番。至于那些山水图画嘛,都是一些巍峨挺立的群山、碧绿茂盛的树木还有水汽弥漫的烟云,布置相当的精美、给人一种很深远的意境,不用说必定是是出自某位大家之手啊,只怕这花厅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吧!
黎方琳想:“如此富有怎么都不愿意跟老师请一个医生呢?这好像不仅是失宠了的问题了,应该还涉及到家庭的亏待吧?”
其实这李秀才就算是再不怎么得宠,那简家也是世代的书香门第,也是不会去亏待丈夫的,只是家主压根就不清楚他得病了。其实李秀才的病是一种慢性病,在几年以前就已经得上啦,每次发作的时候都疼得要死,如果没发作那就没有什么事,其实他自己也暗地里在别处的医馆里也找很多医生诊断过,别人都说一辈子都治不好,他又没胆量跟妻子讲,担心妻子嫌弃他(要是丈夫有恶疾,那妻子是能够休夫的),每天跟妻子请安或者是家里有聚会时也是勉强打着精神假装一副没有事情的摸样。而且每个月的月例钱就几两钱,肯定不够那李秀才去看病啊,这么多年以来可以卖掉的也都拿去卖掉了,是真没办法所以才把妻子送给他的那个冷冰砚偷偷的拿去给寄卖了。
两个人就在花厅里干等了两柱香那么久的时间,连茶都已经冷了,黎方琳几口就咽下了,把墙上面的那些字画也都逐一的观赏了,就连那里的两株植物总共有多少片叶子、它们各自有多少片的叶子、这每一片叶子它们都有一些怎样的纹路也都搞明白了,这时那个仆人才从内堂慌忙地跑出来了,非常为难地跟黎方琳讲:“禀告小姐,我们家三郎君现在身体不好不愿意待客,还是请小姐回去吧。”他真的搞不懂三郎君此时明明很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不愿意见这个美丽又和气的女子,他是第一次的违背着主子,尽力的劝说三郎君而且还跪下来了,苦苦的请求,也没有可以使三郎君再改变他的打算。
黎方琳一连眨了好几下瞪得大大的大眼睛,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吃闭门羹的!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这老师竟然还生如此大的气额,就连生病了也都不使她进去看望,这样值得么?
这时已经到吃中餐的时间啦,在南郊里只有很少的几个大的院子根本没有茶楼和酒楼,但是她至少还得走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可以到有饭庄的大街上,她饿着个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这么远。但是人家没有留她,她也不好赖在这里啊,只得很无奈的站了起来,把放在茶几上的长盒拿起递给了那位小厮:“我跟老师带了一点小礼物,还麻烦小哥能帮忙跟老师拿过去。请帮转告李老师,希望老师能安心的调养身体,还望他能早日的康复。那我以后再来探望他了。在此我就先谢过小哥了。”
那个小厮用两个手把长盒接过来道:“您客气啦。我马上去把礼物交给三郎君,也一定会把小姐您的问候给带到的,就请小姐您稍微等一下了!”
黎方琳点了点头,小阳急忙跑进去了,但是这次没有等长时间就又回来啦,他的神情更加的尴尬了——虽然三郎君的神情稍微的缓和了但是还是不愿意待客,把他搞得都不清楚要如何跟这个美丽的小姐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