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父勉之先生生五女，各精一功，余戏呼为“五采”；有三子，澄清其最小，偏怜之。余数十年旅食四方，归省时少，故昆弟姊妹性行，知之甚微。五年前澄清忽临，留三日遂返贵阳，今年六月来书，责余为序其所着《中国色彩论》，且曰：“近世以来海内讨论多仿欧美以光学、化学研其构成变化云云，盖自物理析之也。”又自谓曰：“此书据本土文化，从哲学、社会学、艺术等考察我色彩观念并及诸实用，穷本溯源，思成一家言。”且引孔子“恶紫夺朱”、庄子“灭五采”之论，“五行、三统相竞以玄言释色，其影响于后世之实用颇深”云云。志大量大，余读而善之。
夫寰宇人群，皆各有其特好，民习如是，皆与其历史文化相翕合，非徒然也。文化遗惠，非物理所能驰骤，吾弟可谓其腠理余脉，愿孟助励以达于大成。
亮夫序时年八十有六1887年6月在秦望山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