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然听了哥哥的这番,荒诞无耻的话,傻傻的站在哪里,呆呆的看着哥哥,突然间就觉得天旋地转,嘴中轻轻地不知喊了一声什么,眼前一发黑,就晕了过去。
“怡然小姐,你怎么了?”平儿急忙上前,将孙怡然扶住,
“孙洛可你真要做那无父无母,不忠不义之人吗。”二太太双手颤抖,浑身哆嗦,即便这场比试输了,她所受到的打击,也远远比不上,孙洛可的突然叛离这件事,所给与她的打击。
这是她最亲爱的亲侄子,从这个侄子一出生,她就倍加疼爱,一直以来,她所能给与的,都无私的奉献着,希望有一天,她这个侄子能他光耀孙家,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愿望遥不可及,却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这个亲侄子,居然会背亲叛国,成为自己的敌人,给孙氏一族蒙羞。
孙洛可对着二太太深施一礼:“姑母的大恩,小侄不敢忘,只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人各有志,希望姑母不要为小侄操心了,还是自己保重身体为好。”
“叛国投敌,辱没家族,就是你的志向吗,做韩国雪蝠堂的走狗,这就是你的蓝天吗?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子,孙家的好儿郎,真是好大的志向。”二太太气急而笑:“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喊我姑母了,我也再没有你这个侄子了。”
说着,二太太就回转头:“无垢吾儿,今天你就帮我灭了这个,没有羞耻的畜生。”
“孩儿谨遵母命!”风无垢躬身应了一声,拔剑就准备上前搏杀孙洛可。
此刻风无垢的内心,也是充满了羞辱感,他怎么会想到,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一向与自己称兄道弟的表弟,会投敌卖国,过往的一切,恍如一场充满着讥讽的笑话,让他感到莫大的耻辱。
孙洛可背叛的不只是孙家和夏国,而是在大将军府的脸面上,狠狠的吐了一口谈,所以在将荣誉看的比生命还珍重的风无垢心中,今天孙洛可必须死,,只有这个人死在这里,才能一洗大将军府的耻辱。
就在这时,被哥哥的叛国,惊的昏过去的孙怡然,也悠悠醒来,刚睁开眼,恰巧听见自己的姑母要表哥杀了自己的哥哥,忙从平儿怀里挣脱开来,拦腰一把抱住风无垢:“无垢哥哥,求你了,我哥哥即便是有天大的错,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杀我哥哥。”
风无垢一转身,一拧腰就将孙怡然甩到了一旁,怒声呵斥:“这种无耻鲜廉的小人,不杀,何以对得起风家几代忠烈,我又有和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这下孙怡然彻底的绝望了,她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哥哥,求你了,回来吧,不然无垢哥哥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边孙怡然哭的死去活来,那边孙洛可却是冷眼相对:“事到如今,你我兄妹之情也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的独木桥,我的事与你毫无相干。”
“怎么能没关系呢,你是我哥哥啊!”孙怡然大声痛哭起来。
“像你这般混账东西,大将军府在你叛国之时,所有人都就和你再无关系,你受死吧!”风无垢说着,飞身跃起,长剑带着瑰丽的光芒,笼罩向孙洛可。
“就你这个手下败将,也想在这里,击杀我韩国雪蝠堂的人,真是做梦!”季林冷笑着,扇子一分,黑气缭绕,迎向风无垢。
大堂中央,风无垢与季林便站在了一起。
这边大将军府的人,一个个拽出兵器,一起向韩国雪蝠堂的人杀去,那边也不示弱,纷纷取出武器,迎上前来。
眼看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这一声佛号如同惊天霹雳,场上的所有人,被这一声佛号震得东倒西歪,尤其是大堂中央的风无垢与季林,只觉得这声佛号,震得自己心魄激荡,脑中似有万虫啃噬,全身酸软,手中的剑和扇子,再也拿捏不住,掉到了地上。
而旁边的人,也是纷纷丢了兵器,伸手去捂耳朵。
见大将军府的人和韩国雪蝠堂的人住了手,老僧停止了直慑人心肺的佛号,接着从老僧嘴里缓缓念出一段经文来,这经文,如同晨钟暮鼓,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一切不快和悲伤,那些让人愤怒的负面情绪,在这段经文的咏诵中,渐渐离人远去。
二太太的心情,在经文中的咏诵声中,渐渐的沉稳下来,轻声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别人无法强求,只愿各自安好吧。
风无垢从地上捡起了剑,回到了自己这一边,也随着母亲的坐下,而坐下,大将军府其他人也纷纷坐了下来,对面韩国雪蝠堂的人也都坐了下来。
骆丹也坐了下来,只是在这段经文中,和别人感受到的平和不同,她所感受到的,是无穷无尽的杀意,和绵绵不绝的恨意。
白不凡抱着剑,冷漠的看着一切,经文对她毫无影响,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抱着自己无鞘的剑,冷对世间,无所顾忌。
孙怡然在经文里哭泣,哭的凄凄艾艾,她在悲自己,不悲世间。
季林等老僧念完经,站了起来,对着老僧深施一礼,他此刻哪里还敢在老僧面前造次:“禀方丈,我韩国雪蝠堂方面,孙令主出战,不知大将军府何人出来一战!”
大将军府这边寂静无声,似乎都还沉浸在经文的教诲中。
“若是大将军府无人敢应的话,那么此战应该算是我韩国胜,请方丈宣布结果。”季林瞥了一眼二太太:“另外就请二太太遵守承诺,请二太太随我去韩国做客了。”
“谁说我大将军府无人一战,那么就让我来,战一战这位鲜廉寡耻的孙令主!”骆丹站了起来,此刻她只觉得,在自己的心中,有着无边的杀意在激荡,如同洪水倾泻,又似惊涛拍岸,急切的需要一场战斗,来一次彻底的宣泄。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最下贱的奴婢,也想要和我哥哥对决,我大将军府,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贱的东西说话了”在经文里,心情平复如常的孙怡然,见是骆丹要求出战,心头的恨意重新燃烧起来,忍不住就呵斥起来。
“你哥哥已经叛国投敌,说他下贱,都已经是抬举他了,怎么,现在的你,依旧认为他是高贵的大将军府的人吗,按理是你来出战,可你敢代表大将军府出战,来斩杀这个叛徒吗!”骆丹毫不相让,杀意此刻控制着她的一切。
孙怡然沉默了下来,她不是她哥哥的对手,况且,她怎么可能去和自己的亲哥哥刀剑相向。
二太太站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左右:“从今天起,孙洛可不再是我孙家的子孙,就谁若是再认此禽兽,也不再是我孙家的子孙!”
“姑母,我哥哥。”孙怡然说到这,后面的话却怎么也不知道如何表达了,只能伏在风无垢的肩头,小声的抽泣起来。
二太太看了眼孙怡然:“另外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平儿和骆丹,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女儿。”
“姑母,骆丹她算什么东西。”正在哭泣的孙怡然,抬起头,惊讶的看向二太太。
“怡然,我母亲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一旁的风无垢锁着眉头,看着孙怡然。
“表哥,我好委屈!”孙怡然重新爬到了风无垢的肩头,低声抽泣。
二太太坐了下来,骆丹持剑来到大堂中央,剑指孙洛可:“你,出来一战!”
“一个卑贱的下人,也敢来挑战本少爷,那本少爷今天就成全你!”憋了一肚子惭愧和羞辱的孙洛可,此时也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将心头的惶惶不安倾泻掉。
“小心!这小丫头能将不死鬼柯狼杀了,怕不是易于之辈!”季林低声提醒!
“属下明白!”孙洛可卑微的点了下头,心中有些恍惚,本以为成了韩国雪蝠堂令主,可以扬眉吐气一次,哪知道,还需比以前更加的谨慎。
见孙洛可走到了近前,骆丹别无废话,直接挺剑就刺,此刻的她,无比渴望鲜血,只觉得只有鲜血,才能涤荡清自己内心的杀意。
“表哥,她的剑法是你教的?”看了一会场上的拼杀,孙怡然转过头,看向风无垢,一脸凄凉:“原来你俩早就认识!”
风无垢充耳不闻,此刻他的心,随着场上的形势,起伏跌宕,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不见,只有那个女孩的身影,跳跃在他的心头,控制了他的思维,让他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没想到孙洛可竟然一直隐藏着实力,丹妹怕是要输。”平儿自言自语,脸色凝重。
二夫人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场上,骆丹的剑法在渐渐凌乱,起初有些烟花雏形的小灿烂,在孙洛可凌厉的的攻击下,化为一点点的萤火,在慢慢消散。
骆丹感觉到很吃力,手中的剑也越来越沉重,只是杀心,却在一浪接一浪的堆叠,让她咬紧牙关。
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骆丹《归去来兮辞》剑法第一章最后一招,才挽起一点剑花,未及灿烂,顷刻却被孙洛可的剑,击的一地碎片。
败象已现,胜负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