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我把他带回家来也不知是对是错啊。”张乐山看着趴在床上的少年,竟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去拿少年的剑,递给许静云。
“这是?”许静云拿着那把长剑,不用看就知道这把剑不寻常,不似寻常江湖人士所用的剑,倒像是朝中武将常用的佩剑。
借着油灯的光亮,许静云看清了上面的纹路,很普通,没什么特别,可以看出这把剑就是为了隐藏身份才用的普遍而又不普通的剑。
“轻却不飘,重而不沉,锋利无比,一剑封喉,确是把好剑,剑不普通,人也不是普通人。”张乐山说道。
“既然人都带回来了,那就让他安心养伤吧。”许静云说道,这少年定有其他身份,她虽然怕惹祸上身,可既然把人带回来了,那就没有把人再扔出去的道理。
“静云,你先在这看着他,让石头和霖霖睡我们屋里,我得出去一趟。”张乐山说道。
“怎么了?”许静云问。
“救他的时候有人追了上来,两个黑衣人,身份不明,怕觅儿害怕,不敢久留,尸体就随意的扔在了路边,我再去看看,要是还没被发现,就把他们处理干净,不要留下后患。”张乐山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是慌乱的不行,万一那两具尸体已经被发现了,那么顺藤摸瓜的查到自己家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那你路上小心。”许静云说道,去的路上虽然危险,可若是不去,更危险。
走的时候拿上了少年的长剑,用布包着,以防万一,卸了驴车骑上驴子就出门了。
许静云见小儿子已经睡着了,让张烨泽帮着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去看看两个女儿,见她们都睡了,自己才回去少年身边看着。
少年已经没有大碍了,正熟睡着,许静云就在院子里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许静云耳朵一动,听见了嘚嘚的声音,跑的很慢,应该是张乐山回来了,点了灯笼等在门外。
果然是张乐山,把驴子拴好就赶紧拉着许静云回屋。
“尸体被清理了,很干净没有痕迹,应该是这少年的人,我们回来的车轮印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他们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张乐山说道。
“那我们家也就暴露了。”许静云忧心的说。
“嗯,他们应该已经找过来了,只是没有暴露。”张乐山推断。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许静云看向女儿的房间,担心这少年会给他们家带来麻烦。
“应该不会,他们找到了这里却又没现身,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张乐山安慰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觅儿房里休息吧,我在这看着。”
“好。”
第二天,张君觅早早地就起床了,她知道许静云昨晚很晚才睡,想着让许静云多睡会,就早起给一家子做了早饭,又给屋里那个受伤的少年熬了白粥。
张乐山趴在少年的身边睡着了,张君觅看着有些心疼,“爹,我做了早饭,你吃过早饭回屋里去睡吧,我在这看着就行了。”
张乐山揉揉眼,看那少年还没醒来,想着他受伤极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就出去吃早饭了。
张君觅把白粥端进来,看他一直不醒就把粥放下了,转身想走,又停下了脚步,“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就帮帮你吧。”
少年背上有伤,所以睡觉都是趴着的,让张君觅有些头疼,这可怎么喂啊,脑子里又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了各种奇葩的喂药姿势,不过那都是男女主专用姿势,不太适合。
突然,张君觅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小号的漏斗,买来就没用过,用漏斗喂饭,应该是个不错的方法。
跑去厨房把漏斗找出来,洗了洗,看大小应该是可以的。
一只手捏住少年的下巴,把漏斗塞进他嘴里,另一只手端着碗,一点一点的往里倒,因为他的脸是侧着的,粥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根本喂不进去。
最后,张君觅果断的放弃了漏斗,拿勺子往少年的嘴里硬灌,流出来的又被硬塞了进去。
床上趴着的少年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掰开了自己的嘴往里面灌着什么东西,本能的吞咽。
一碗粥喂完了,张君觅累的满头大汗,趴在床上的少年也悠悠转醒。
“你醒啦。”张君觅的语气中带着些兴奋,这少年昨晚还伤的很严重,没想到才过了一夜就醒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七级宝塔应该也有一层是自己的功劳吧。
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看着要对自己发起进攻的敌人一样。
张君觅对上他的目光本能的想后退,可是又想到他昨晚可怜的样子,他应该是把自己当做追他的人了吧,面前这个少年才十几岁,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吧,一时间竟还有些心疼,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你别害怕,这是我家,我不会伤害你的。”
少年一愣,这丫头好像有点迷糊啊,哪里看出他害怕了,这叫警惕,不过他好像想起来昨晚在慌忙中撞上了一辆车,后来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好像还轻薄了人家,是这个小丫头吗?
“昨晚是你救了我?”少年的声音有一点嘶哑,不知是因为刚睡醒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正处在变声期,听起来有些慵懒。
“嗯,你伤的很重,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张君觅把碗收拾好了之后就出去了。
此时,少年苍白的脸上竟然慢慢变红,还有一丝尴尬,昨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竟然轻薄了这小丫头,不过看样子她好像并不在意。
“娘,那个人醒了。”张君觅说道。
许静云正在厨房里收拾着,听见张君觅说那人醒了就想去看看,张乐山正准备补个觉,听见张君觅说话也出来了。
“爹,你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先去休息会吧。”张君觅看着张乐山眼底的乌青很心疼。
“没事,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昨晚废了好的力气才把人救活了,总要亲眼看见他没事我才放心啊。”张乐山说道。
屋里的少年趴在床上正出神,听见外面有声音就仔细听了起来,他本身就是习武之人,耳力很好,外面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听到他们的话之后心里有些愧疚,原本还在怀疑他们图谋不轨,现在看来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张乐山夫妇带着张君觅进来了,少年身上有伤也不好挪动,真诚的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楚少卿定会报答。”
张乐山倒是不在乎他的报答,但是这少年的身份定然是不简单,怕就怕给家人惹来祸事,“报答就不必了,我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只想安安分分的种地过活,不想惹什么是非,看得出来公子不是普通人,还请公子看在我们救了你的份上,不要让我们惹上什么祸事。”
楚少卿知道张乐山的意思,他浑身刀伤的自然不是普通人,这家人有担忧也是在所难免,“还请放心,我楚少卿不是会恩将仇报之人。”他为了表是自己的诚心努力支撑起上身,露出一张写满诚信的脸。
这时,张君觅才看清出他的样子,这少年十几岁的年纪,脸上的棱角还不算分明,有些肉肉的,嘴唇抿的很紧,浓浓的眉毛,一双桃花眼带着些冷意,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你长得很漂亮诶。”张君觅紧紧的盯着楚少卿看,桃花眼的男生就是勾人,就是眼神太冷,要是带着笑意,自己怕是要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