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就去劝劝母后。曼儿刚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再去吃斋念佛、操劳事物不利于她身体的痊愈啊。”殷茗直挺挺地跪在国主面前。
跪在面前的殷茗让国主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当年为了娶国后他也是在父王面前跪了很长时间,跪到头晕眼花,手脚发软才如愿以偿。
可是现在要他去见国后,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当年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最终还是被现实打败了,国后也常伴青灯古佛,不再理会外面的红尘往事。
殷茗一向是他看中的孩子,做事果断又聪明睿智,行事作风都是颗好苗子。可是他对于南宫曼的感情,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拦路虎。在皇族中,感情用事是大忌,更别说以后成为了一国之主一国之君了。
南宫曼生活在国后那里,倒是颇有几分误入桃花源的心情。日常打水浇菜,捉虫施肥的事宜都难不到她,反倒是悟出几分田园生活中采菊东篱下的感觉。
“姑娘为什么要留下她?您难道忘记了她可是苏贵妃的……”青灯陪着国后在檐下看着南宫曼劳作,一想到姑娘受的委屈青灯就不待见南宫曼。
“青灯,你还年轻。等过几年我就许你一桩好婚事,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不恨了。”国后摸了摸怀里的小猫,油光水亮的皮毛手感极佳,脸上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恨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是恨到了骨子里,想必当初也曾爱到了骨子里。自己扔下一切的时候心底最深处毫无波澜,也许陪着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长大是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了吧。
国后苦涩地笑了笑,手抚上自己的脸,上面的每一道皱纹都深知于心,记得何年何月何时何分出现的,却忘记了往日的盛宠和蜜里调油。
“您不能进去!国后说过谁都不能不经允许私自闯入!”
“滚开!我来寻自己的妻子还要你们的同意?”殷茗护在南宫曼的面前,对国后一脸警惕但却不敢冒犯,只能呵斥着后面阻拦的奴才。
“大婚之日之前她必须待在这里。老三,你这是在藐视我的尊严吗?”国后轻轻放下手中的猫咪,伸出修长手指指着殷茗,一旁的青灯也拿起长剑对着殷茗。
“统统住手!殷茗,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母后吗?为了区区一个异域的女子,你就敢这么藐视尊上,这么罔顾礼法。”紧随其后的国主愤怒地制指责着殷茗。
“我家殷茗有什么错?还不是怪那个女人迷了他的心窍,要怪就只能怪这个狐狸精。”苏贵妃眼神不善的盯着国后,自从国后离开红殿之后,她就能感觉出来国主对她的宠爱发生了变化。
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一个夺走了她丈夫的心,一个又占据了她儿子的心。她现在只是想为她儿子谋一个好的前程,却被那个女人害得让她失去了她儿子的心不说,如今竟是为了一个女人顶撞他的父王!南宫曼绝对不能嫁给自己的孩子!为此目的不惜代价!
“你坏了我的规矩。那么依照我们先前的契约,我现在就是自由身了。这个皇宫已经困了我几十年。如今我终于可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过后还是平淡的说,丝毫不眷恋这里的生活,仿佛当年让她心甘情愿来到宫中的那个少年,早就死在了心中。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再也不是眼前这个已经显出苍老之态的男人。
她依然清晰地记着当年他和他的初遇:那个眼睛里仿佛有星光般的少年是如何将她从困境之中救起,从此她不可收拾地沉溺他的眸子里。心甘情愿成为了他的妻,为他出谋划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稳固边疆、稳住军心。直到后来,他的生命也有了其他人。
“是时候该终止这场孽缘了,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皇儿她会孝顺你,你同时也拥有了其他女人的爱。过分的贪婪,过度的贪婪,就算了吧。”
形势突然间风起云涌,自己不过就是迷了个路,就把公公婆婆给闹得离婚了。南宫曼只能尴尬地笑笑,将身子缩在殷茗的身后。
“此时此刻还有商量的余地,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国主伸出手想去挽留过后。
“我猜这个秘密能够换到你留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安平公主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嘛?”事态发展下去,自己铁定成为这场争锋的炮灰。南宫曼拉着国主悄悄地嘀咕了几句,然后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动。
国主的眼神在南宫曼和国后两人之间闪了闪,看到国后的面色有些松动。压抑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
“我还是那一句话,郡主必须。在大婚之日之前必须待在我这里。其他人除非得到我的许可不可来探视。”国后的率先让步让国主压在心底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眼神不善地走。一场闹剧终是落下了帷幕。唯有殷茗依依不舍地看着南宫曼,一步三回首,回头的时候向南宫曼说着什么,奈何南曼看不懂唇语。
南宫曼睡得正熟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出自特工的本能,她拿起枕头就往那一个凸起的地方砸过去,顺势跳得远远的。
睡得正香的殷茗被砸了个蒙,随着发现臂弯里的人不见了。于是殷茗侧躺着看着站在远处的南宫曼,伸出手似乎在邀请南宫曼上来。
南宫曼的脸通红通红,站在原地不动弹。“你可知道三日之后就是大婚之日?我们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你到底在害羞个什么?”殷茗的内衫被睡梦中的南宫曼扯得乱七八糟,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怪不得自己梦到了前世卧室里的大熊,那是她在别墅给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也是唯一能证明她是真正的独立的存在的一个人的证明,而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每次梦到残忍的事情,她总会抱紧大熊寻求安慰。
什么时候起他对殷茗失去了所有的警惕心。原先的她在睡梦之中哪怕有人轻轻靠近也会惊醒。若是殷茗真的是存了杀心,恐怕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夫人原来是个矜持的女子,那为夫就只能主动谋取福利了。”殷茗拦腰扛起南宫曼,仅凭只言片语就能够安抚住去意已决的母后,自己的媳妇儿果然时不时给他出人意料的惊喜。
衣衫半褪,光洁雪白的香肩半露,南宫曼媚眼如丝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两个人的唇交织在一起,殷茗不依不舍地放开南宫曼的时候,银丝在两人之间连接着。
南宫曼被突如其来的吻憋的喘不过气来,殷茗凑到她的耳边,“夫人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喘气,这要怪就怪为夫没有为夫人提供足够的练习机会。”殷茗说着说着就把玩起南宫曼的耳朵,舌尖轻轻慢慢划过南宫曼的耳朵,从耳廓到耳垂。
殷茗轻巧地含住南宫曼的耳垂,在上面娴熟地打着转,引得南宫曼的身体发出阵阵颤栗。
“你住手。”南宫曼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软成了一滩水,立刻拉起被蒙住自己的头。
看着缩成一颗鸵鸟蛋的南宫曼,殷茗无奈地扯了扯被子,“夫人难道不热吗,还是说夫人想要憋死自己?为夫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呢?”
正当殷茗准备深入交流一下的时候,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搬走了 ,一根绳索垂了下来。
“郡主,我可是比三哥更合适你的存在。”四皇子莫名其妙被扔到了这里,身体上的燥热让他有些神志不清,“我一定会阻止你嫁给三哥的,在给我点时间。”
当着自己面调戏自家媳妇儿,殷茗的脸色可以说是比锅底还黑,他都不敢想象要是今晚自己没有来找南宫曼,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人找我吗?”南宫曼在被子里模模糊糊听到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轻轻和墨莲,恼羞成怒地打了殷茗一拳,让这开了荤的男人收敛些,不然拳脚伺候。
“没事,我还要和别人谈谈心,你就先睡吧。”殷茗“吧唧”一口亲了亲南宫曼的红唇,带着不速之客来到了御花园的假山附近。
南宫曼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推开了殷茗,走吧走吧,还以为今晚上自己又会……“啪啪啪”南宫曼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完全不相信刚才脑子里的突然出现的画面居然是自己想出来的。
这也太那啥了,自己不就是拿殷茗解了毒,日后自己不也是会帮殷茗解毒的嘛,这么一来一往不就扯平了吗?可是自己怎么突然之间舍不得了,看不惯有别的女人靠近殷茗,虽然血樱会帮自己约束殷茗,但就是看着那些红颜知己不顺眼很久了!
脑子一团混乱的状态下,南宫曼全然没有了睡觉的兴致,翻来覆去好久,被子上枕头上都还留有殷茗身上的竹叶的清香,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淡去。
顶着黑眼圈出门的南宫曼被拦在门口,听闻四皇子昨夜被吊在假山上,今早上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之后来不及放下了就掉进了下面的寒潭中。轻轻一脸神秘地告诉着,反倒是身后的墨莲意味不明地盯着南宫曼的嘴唇,笑容的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