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氏说完,梁沉楚赶忙插嘴道:“母亲,您可快别说了,这说得是没错,可这白如菁她……”
梁沉楚想到楚含山和她之间,似乎是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却又只是感觉,并没有真凭实据,故而,一时又停住了。
林氏见他欲言又止,便道:“她怎么了?”
梁沉楚哼哼了两声,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了。
“妹妹,多谢你记挂着我。”另一边,梁念波以茶代酒,回敬了白芳菲一杯。
白芳菲赶忙谢了茶,道:“姐姐,妹妹有一句话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梁念波听罢,冷冷笑了一下,道:“有什么话,但问无妨。”
白芳菲道:“那日,晚宴结束之后,楚世子送了舍姐回去,姐姐可知得这一世情?”
梁念波听说,一下子坐直了腰杆,道:“果真有此事?”
白芳菲道:“看来,姐姐是不知道的了。”顿了顿,站起来道:“那日回去,家姐在我之后,待妹妹回到舍上,楚世子护送舍姐随后也就到了。”
梁念波稍稍平复的心情,瞬时又澎湃起来,一手将茶盏摔了,道:“说吧,你今日来到底是何用意?是替你姐姐炫耀来的,还是故意来寻我开心的。”
白芳菲赶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姐姐,您可万万不要误会了妹妹,妹妹前来真心是为着给姐姐送这雀儿的。至于舍姐……”
白芳菲说着,脸上掠过嗜血的的阴冷,咬牙切齿接道:“既然和姐姐说开了,不妨也就和姐姐诉诉苦。”说着,便走到梁念波身旁坐下,意欲将先前已经想好的话一并倒给梁念波。
楚含蕊把元宵晚宴上的事告诉了老太太和云妃,直夸白家女儿知书达理。
那日吏部侍郎的王妃,还曾说,年前,这广陵郡守出远门归来,她还曾在十里亭设酒食相迎,足见孝心至诚。”
老太太“嗯”了一声,道:“广陵郡守也不算小门小户,前儿我们也曾说起要给逸儿纳一房侧妃的事。我看,她倒还是不错的人选。”
云妃闻言,当然欢喜,忙回道:“母亲说的在理,不如挑个黄道吉日,咱们着人到广陵郡守府去,也和白家老爷王妃说道说道。”
“正是。”显然,老太太也正有此意。
一个叫影心的丫鬟,是先前梁念波从丞相府分拨过来的,在外间打扫,顺道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了去。
“不行,我得想办法将这消息告知小姐。”影心想着,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丞相府中,梁念波自从那日白芳菲过来,和自己说了许多白如菁的事,她就无时不刻的在怀疑这白如菁一定是对楚含山施了什么魅惑之术。否则,总不至于送她回去,还明显暗里帮着她。
正暗自想得出神,外面进来报,说是影心求见。
“让她进来。”梁念波道。
不多时,影心到了近前,梁念波屏退左右,独留下锦翠,尔后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了。”
影星便将自己的所听所闻,一一告知了梁念波。梁念波听得气得脸色发紫。
“好啊,她白如菁何德何能,不但楚含山为她尽心尽力,眼下就连奶奶和王妃都对她另眼相看了。”
梁念波只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哪里就能忍气吞声了。于是,决心要好好报复一番。
“哟。梁念波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影心才刚要走,梁沉楚便从外头进来。
见到几人似乎在说什么秘密的事,便奇怪的问道。
梁念波赶忙给影心递了个眼色,影心会意,只是低着头,对着梁沉楚施了一礼,尔后便匆匆退了出去。
梁沉楚大概扫了一眼,其他并未多加注意。
“你来做什么?”梁念波撇着嘴,也不去看梁沉楚,只是问。
梁沉楚看到梁念波脸色犹有不悦之色,便道:“这不是生怕你不高兴,过来看看你吗。”说到这里,耸耸肩道:“如若不然,只怕母亲又要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懂得关心妹妹了。”
“哼,你本来也不懂得。”梁念波想起那日元宵宴会梁沉楚竟想要那词贴,心中更为不悦。
梁沉楚见说,一脸蒙冤的表情,道:“你不悦,我还不悦呢。”顿了顿,又道:“至少你不悦,还有人给你送个雀儿啊什么的,顺道还来和你谈谈心。瞧瞧我,除了和叶城拌拌嘴,谁还会宽慰我来。”
梁念波“噗嗤”一笑,道:“哟,想不到你也有委屈的时候,说说吧,你有什么不悦的事。”
梁沉楚见勾起了梁念波的兴趣,瞬时只觉得十分得意,嘴角勾了一下,道:“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梁念波“呸”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梁沉楚赶忙跑到前头拦住,道:“别走别走,陪我玩会儿。”
梁念波这才又转身,在一旁的石几上坐了下来,噘着嘴道:“你说吧,是不是你未得那词贴,心中搁着不舒坦呢?”
梁沉楚听闻,神秘的一笑,却并不答话。
盯着梁念波看了一阵,方才道:“我前几日琢磨着,那日你八成是故意帮着楚家小妹抢那词贴的,可这两日又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觉着这楚含山和白如菁有点什么,故而你……”梁沉楚说到这里,停下来,比了个动作,又道:“憎恶她,记恨她。”
梁念波眼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先是避开梁沉楚的目光,继而转念一想,这有什么。
于是,转过头来,看着梁沉楚,道:“她就是个狐狸精,专摄男人魂魄的。”
“哟哟哟,怎么那么酸呢,哪家的醋坛子翻了。”梁沉楚笑道。
梁念波见状,一拍案几,怒火中烧的道:“梁沉楚,你还笑话我,你可知楚家都要娶白如菁过门了。”
梁沉楚乍一听,浑身震了一下,愣是失了神。
梁念波只顾着撒自己心头的气,并未注意到梁沉楚的不对劲,只是继续道:“你说,她凭什么,不过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她和我梁念波比,哪点比我强?凭什么奶奶和王妃,都要对她另眼相待。”
梁沉楚这才回过神来,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来,道:“什么,你说什么,我看你糊涂了吧。”
没等梁念波接话,又道:“不是,这是几时的事,我和楚含山什么交情,我可从未听他提及。”
锦翠在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公子,小姐也是才得知的,今日里,那边的老太太和王妃说起的。”
“不是,那,那怎么得知的,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啊?”梁沉楚心中已然有了数,只是还嘴硬着不想去相信。
锦翠道:“前儿刚出去的那个婢子影心,是咱们这头过去的,她听说了便回来告知小姐了。”
梁沉楚听这么一说,又皱了一回眉头:“不是,等会,等会,我得捋一捋。”梁沉楚双手揉着太阳穴,瞬时又放开,对着梁念波不可置信的道:“你派人监视王府动静了?”
梁念波白了锦翠一眼,尔后愤愤的道:“梁沉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过是看着奶奶和王妃她们初来乍到,一时人手不够,故而这才有心给她们划拨了下人过去,怎么就叫监视呢。”
白如菁早早起来,打理了物品,准备去青云山请安,秦嬷嬷突然过来叫留步,说王妃有事交代。
你且听听你父亲怎么说,现在外头里谁不知那小贱蹄子的。”
白芳菲一把抽回手,站定道:“那还不是因着上次王府的元宵宴会。”
“不管为着什么,你要想压过她,就该处处仿着,不让你父亲眼中只有她才好。”柳姨娘显得一脸的语重心长。
不多时,便来到了白如菁的院子。
“菁儿,菁儿。”柳姨娘一脸的热情如火,还在院外就喊起了白如菁来。
“姨娘。”白如菁迎了出去:“方才秦嬷嬷说,姨娘这头还有事要交代,不知是何事?”
白芳菲走上前来,道:“姐姐,不过是我央着母亲,让她同意我和你同去看望奶奶。”
柳姨娘笑道:“正是呢,菁儿,你和菲儿同去,两人相互做个伴也是极好的。”
“那是自然,既是如此,妹妹这头可都准备好了。”白如菁不知她母女俩又动的是什么心思,心下揣度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柳姨娘道:“好了,好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走了。”
一行人,于是坐上马车,离了郡守府。
柳姨娘目送她们走远了,这才回过头来,往白之远的书房走去。
见柳姨娘来了,白之远放下手中的书卷,道:“菁儿可动身了?”
“去了,去了,菲儿说什么也要一同去,我就让她们姊妹一块走了。”柳姨娘笑着答。
边说着,一边走到白之远的身后,帮着他揉捏起肩膀来。
白之远拉过柳姨娘的手,道:“上回我和你说的,要将你扶了正,日子我已让杜仲看好了,就在二月初四日,你下去,便可操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