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失了他的心,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柏司凉并没有反感,“你想要中馈权?”
“是。”洛拂香盯着他黑润的眼睛说。
柏司凉笑了,“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中馈权,不急。”
“可王妃和妯娌们怕是不会放弃刁难我。”洛拂香说出顾虑。
柏司凉也没说不可以,拂去她乱发,“但是中馈权,你要以什么理由去争?我可告诉你,需师出有名,你家中的事,我母妃和父王可有所耳闻,你要想想怎么说服他们?”
洛拂香被当成疯子囚禁数年,如果说继母能给她什么好教导都没人信,她读过母亲留在地下暗格的书,终究是纸上谈兵,从小她见过的人屈指可数,没有打下治家的基础,王妃又怎么可能给她机会练手管家?
除了她,其他媳妇可都是家室不俗,她能赢在哪点呢?
洛拂香明白柏司凉的意思,她还不成气候,“是啊。”
“可世子您想想,我什么都没有,总要有防身的本事,总有您顾不到的地方。”
话说到这,柏司凉也觉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
“我还是要争中馈权。”
“你想好了,争夺中馈权,就是将自己放在众矢之的,只可能比现在更危险,如果你有能力的话,那便更好,没有能力,或许我都护不了你。”
“我想好了,我是世子妃,一直屈居弟妹脚下像什么样子。”洛拂香真的急了,只有柏司凉能帮她,“不过,还需要世子提点,如何才能拿到这中馈权?”
柏司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娄氏也不是一点把柄都没有,她的弟弟最近仗着王府的威名在外地作威作福,霸占冯县百姓的耕地,还倒卖私盐,这是死罪。”
洛拂香知道倒卖私盐的严重性,盐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极贵重的物品,平常百姓家过年能吃到算不错了,盐归官府买卖,权贵和皇室才用得起,更不允许商人私卖,且私盐来源不明,不能保证是否会危害健康。
那娄婷依的弟弟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洛拂香带着满意的先躺进柏司凉怀里。
柏司凉不满:“你就这样睡了?”
“不然呢?您明日还得起早当差。”这话很明白了,我是体恤你。
两个人已是真夫妻,柏司凉有了一回温存,难免心猿意马,“原来我对你来说,便是利用完便扔。”
这话让洛拂香后怕,她哪敢让柏司凉对她有这种印象,除非她不想混了,但是她膝盖现在还隐隐作痛,再加上几日没吃好饭,体力有些跟不上,想到上次的疯狂,心有胆怯。
不过她还是主动了,嘟着嘴凑过去,半天没见人反应,睁开眼瞧见柏司凉坏笑,气得用拳头捶他胸,“世子你好坏!”
“哈哈。”看着媳妇尴尬模样,柏司凉心情颇好,萦绕心头的阴云散去不少。
前天终于缴了一直在帝作乱三年的匪徒头子萧无凤,交手时受了伤,他向来不会告诉家人,娶了媳妇让他有些不习惯,他本想诉说自己受伤的事,博取媳妇安慰,临到嘴边又将话咽了回去,改成戏弄。
看洛拂香如张扬的小猫儿控诉的可爱模样,不禁觉得好笑,遂搂到怀里揉乱了头发,对方果然更为抓狂,心口的小拳拳鼓点般落下来,砸得她生疼。
他按住她的手,“嘶……安生点儿。”她砸到了他的伤处,这内伤穿着里衣自是看不出来,不料洛拂香拉开领子,看到他胸膛上一道沁红的掌印,红了眼。
“对不起。”
看样子老愧疚了。
看到媳妇哭,柏司凉无奈地抚着她头顶,安慰:“别哭了,你一哭我这伤可就好不了了。”
洛拂香不敢哭了,嗫嚅着声音问:“为什么?”
“因为心都给你哭乱了,还怎么有心思养伤。”
没想到柏司凉看着高高大大正正经经,还这么会撩?她一头扎进他怀,因为要掩饰红成樱桃的脸。
房外守着的守卫听到屋内爽朗的笑容,面面相觑,自从有了温香软玉后,世子爷笑声更发自内心了。
又是一个晴和万里的早晨。
洛拂香由软红扶着去松柏厅的路上,看到眼圈红成一团的四房房怡娇从小路穿过,见了她头也不回,想来怕被她看到窘色,本来没什么好奇心,在看到房怡娇身后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娄婷依时,她明了。
是娄婷依说了什么伤到了房怡娇。
根据软红对府里情势的了解,洛拂香知道,房怡娇出身虽然不差,却次于出身千云寺卿的娄婷依,是继室之女,因家中不重视女子教养,并未读过太多的书,也是因缘巧合救了柏司皓,才嫁给武霖王第四子柏司皓。
娄婷依从小深受宠爱,最痛恨父亲迎娶的继室,也是她灵活的手段获得家中中馈,凌驾于继母头上,这才谋得一家好亲事,她自是不喜继室女的房怡娇。
洛拂香能想到娄婷依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无非是家室的优越感贬低了家室不怎么样的房怡娇,要么人身攻击,戳中房怡娇痛处,房怡娇自进府很是巴结二房闫茵竹,不像五六七房自成一派,娄婷依看不起舔狗。
既然碰到了,免不了打招呼,“三弟妹今儿气色不错啊。”洛拂香客套。
不料娄婷依阴阳怪调:“大嫂看着心情也不错啊,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待会儿可就没好事了,想想怎么哄母妃吧。”
“你的意思,我有事让母妃不高兴?”
娄婷依皮笑肉不笑:“大嫂对这府里发生的事也太不上心了,昨日母妃气得头痛症又犯了,为什么头痛,大嫂肯定知道吧?”
遭了,她怎么忘了,柏司凉三到四次维护她,碍着蒲月瑟的眼了。
蒲月瑟可不是个好处的主,刁钻着呢,这次指不定要罚她什么,可洛拂香也看不得娄婷依幸灾乐祸的样子,她相信自己倒霉,绝对有娄婷依的手笔。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有点好奇四弟妹怎么就抹泪走了?你俩又离得那么近,你俩没什么吧?”
娄婷依有点不屑地说:“有的人以为谁都可以巴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她那副哈巴狗的姿态,实在让人恶心。”
你才恶心呢,洛拂香暗暗的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