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兴采摸索了一番,一无所获,他失望的说:“真是做了一笔赔钱的买卖。”
说着,他撕开女子受伤部位的衣服,用清水给她冲洗了伤口后,又为其上了金疮药。
女子的伤口有些发炎,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到了夜里,一行人没有找到合适的休息之所,丁岚只好在一个稍微隐蔽点的林子里支起帐篷,帐篷这种东西不算是违禁品,放在收纳卷轴里是没关系的。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他们支了两顶帐篷。每晚只要丁狂人一离开丁岚,就开始折腾,不睡觉不说,还像了野人一样上蹿下跳的。
所以没办法,只能将他和大师姐,还有那名受伤的女子安排在一起。
丁兴采是个瞌睡鬼,要他值深夜班显然不现实,所以就安排他守前半夜了,这时丁岚和戚云都还清醒,对于危险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丁狂人躺在丁岚的腿上,那位受伤的女子自己躺在一边,额头上摆着一方湿毛巾。
这时戚云掀起了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去睡觉?凌晨那段时间还得你守着呢。”丁岚道。
戚云坐在帐篷内,距离丁岚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现在睡也睡不着,想过来找你聊聊。”
“你不是讨厌我嘛,这大半夜的能和我聊什么?”
“以前挺讨厌的,不过我仔细一想,你是大师姐,在家族里该立威的时候我不该跟你唱反调,如果你没了威信,将来那么大的摊子也不好往起扛。”
这一夜两人算是初步的敞开心扉,言无不尽了。
“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毕竟当初你有千般不是也罪不至死,我伤了你还将你沉入老龙潭,你没死真是造化了。”
说起这件事,戚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女人心狠手辣,将来谁要是娶了她睡觉都睡不踏实。
“不说这些了,都翻篇了,以后精诚合作就是。”戚云话锋一转说:“我听说丁狂人三年前就参加过帝氏赐血,还听说他杀了同队的三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大哥是家主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大师兄,只是他从小就不爱跟别人打交道,只知道埋头苦练,和同门的人关系不是很好,就连我跟他都不熟。
他拥有金色血液,家族本来是将他当做未来接班人培养的,但对于他的命令家族里的同辈总抱有抵触心理,所以每当有纠纷时,他就容易出手伤人。
为了不被别人说护短,每次出了这种事家主都是叫大哥去婶娘的灵位前跪着,一跪就是一晚,就这样的恶性循环,大哥也越来越孤僻了,最后连话都很少说。”
戚云看着睡意香甜的丁狂人说:“他现在枕在你腿上睡觉,应该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丁岚为丁狂人理了理鬓角,看到丁狂人这副痴儿般的样子,隐藏在心中的母性一下子喷薄而出。
“今天的事我很奇怪,如果丁狂人真是一个嗜杀的人,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救这个女孩呢?”戚云指着昏迷中的女孩说。
“这……也许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也说不定,那件事没人调查来龙去脉,所有人只知道大哥杀了另外三人,便给他定了罪,没人究其原因,大哥也是个不善解释的人,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关了三年。”丁岚满怀怜悯的说。
“三年啊,他到底在泥犁狱中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
戚云在心里对丁狂人充满同情,这无关善恶,只是一种人类发自内心的喜好罢了。
他始终不相信丁狂人会做出杀害同门的事,但事情过去了三年,再想要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过完了平静的一夜,戚云叫醒了熟睡中的众人。
大家吃过早饭后,太阳也跳出了地平线。
戚云回到帐篷中补了一觉,就在他即将悠悠转醒之际,丁兴采过来将他推醒。
“小楼师叔,那个女的醒了。”
一听这话,戚云瞬间来了精神,整好问问她地图碎片的事。
两人一同来到了丁岚的帐篷中。此时丁狂人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翻滚,丁岚坐在女子身边。
那女子正端着一碗粥,自顾自的喝着。
“姑娘,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的同门呢?”戚云开门见山道。
“你先让人家休息一会儿,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丁岚责怪道。
女子放下了手中的粥说:“不碍事,你们救了我,问我这些在情理之中。”
多么知书达理的姑娘啊,丁岚在心中欣赏起来。
“我是涵龙关曹氏的人,我叫曹婵,今蒙四位搭救,帝氏赐血之后,待我秉明家主,定要好好感谢青云丁氏。”
戚云摆了摆手说:“谢不谢的无所谓,你家分得的地图残片呢?我们救了你,就把它当做谢礼吧。”
丁岚坐在地上踹了戚云一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曹婵莞尔一笑道:“因为我的家族路遇强敌,另外三人已经尽数陨落了,至于地图自然也被夺去了,不过我已经将地图的大概记下了,可以为几位恩人手绘一份。”
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啊,要是能把此女迎娶回来,必定是个贤内助。丁兴采望着女子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暧昧。
“涵龙关曹氏不是琴国第六的氏族吗?是那个家族能杀得你们只剩一人?”戚云皱着眉头,开始怀疑起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曹氏强大的氏族不在少数,我等弟子学艺不精,被人杀得丢盔卸甲也不足为奇。”
戚云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到底是哪个家族实力如此强劲,姑娘若方便告知,我等日后见了,也好有个防范。”
曹婵低下头,并不想接话,丁兴采见为她解围的机会来了,忙对戚云说:“你就别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了,曹姑娘不愿意说一定是不愿意回忆起这段悲伤的经历,我说的没错吧曹姑娘。”
曹婵颔首,微微点头。
“那个,还是说说图的事吧,毕竟这才是正事。”丁兴采道。
“我家的图我可以默给四位,但是我有个要求。”
“说来听听。”戚云道。
“小女子如今势单力孤,与这次帝氏赐血恐怕是无缘了,只是想要离开皇家围场已是难上加难,若是四位好心人能送我去最近的一座山门,小女子定当将地图碎片双手奉上。”
“你要弃权?”丁岚问。
曹婵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不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距离震为雷东门最为接近,我们就从那里离开吧。”戚云道。
说走就走,几人将帐篷收拾起来,重新放回了收纳卷轴之中,而后一行人朝东门而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北门那块区域之内,因为白***的苏醒,已经再无活人生还了,氏族子弟平白死伤大半。
到了东门门口,曹婵将默下来的地图交到戚云手上,深施一礼道:“多谢各位恩人的搭救,将来若是有缘再见,小女子一定报答救命之恩。”
“不值一提,姑娘出去以后尽早回家啊,外面坏人多,注意安全,我是丁氏一族的丁兴采,日后常联系……。”
此时曹婵已经走出很远了,她回头微笑着冲丁氏四人挥着手,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愿你们能活着出来吧。”
分别之后,戚云依旧皱着眉头,有些事跟丁兴采商量没用,还不如不说。
“丁岚,你觉不觉得这个曹婵有些古怪,她好像有些事瞒着咱们。”戚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