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阳县城外,幽深山林里。专门清出了一片空地,作为教导秦止戈的场地。
“剑,不是你这样使的。不要老是往自己脸上杵!”
弹指一道气劲打飞秦止戈手上的剑,有些恨铁不成钢。
“让你挥剑,不是让你舞剑!让你杀人,不是让你把人笑死!”
秦止戈有些不服气,趁着陈思量不注意撇了撇嘴。
“你要学人家闻剑起舞,白衣飘飘,至少也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着,勾手招来秦止戈的剑,对着五丈外的一颗大树就是一挥。
秦止戈的剑说是剑,还不如说是一把特殊的匕首,只不过剑刃长了一点儿。
这还是陈思量花了三两银子为之独身定制的,纯铁打造而且开了刃的。
别说足以用来练剑,就是拿来杀人也不在话下。
秦止戈料到又是烂熟场景,往往弟子不开窍,作为老师肯定会以身试法,震慑一番。
说罢,不等陈思量招呼,自觉的跑向大树。到了近前,轻轻一碰树身。
果不其然,大树非常配合的径直倒下,切口平滑无比。
小家伙刚想装模作样的表现出惊讶之情,最好举止要夸张一些才好。
却不料,他刚一转身,身后劲风拂来,顿时定住身子不敢动。
只觉脖子上的寒毛炸起,架在喉咙的寒光更是刺激的他不断咽着口水。
陈思量有些诧异,瞧了瞧手中的短剑,有些莞尔。
“看来还差的远,别说达到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就是换了一把不是自己的剑,都用不顺手。”
不过……
看着来人肩膀上的狰狞伤口,陈思量的心情好了些。
这人在旁潜伏了好一会儿了,却不知是因何事窥探?
屠老七是悔的要死,心中暗骂自己就多余这么多事儿,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原来,此人是土生土长的藩阳县城的本地人。自从听说杜鹃老夫人回来了,作为夕日旧识,他自然要好生叙叙旧。
可他不知道,老夫人断了一臂,气血衰败,从回到藩阳县城后,足不出户。
自然是寻不到她的人影,只经过多方势力的眼线打听,才知晓了老夫人现在的住处。
结果是来往人不少,却除了日常采买外的几名男子外再看不到他人。
等的是屠老七百爪挠心。这不,陈思量带着秦止戈出城练剑,被他逮住了机会。
尾随到了这里,不料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说,还挨了一剑。
领教了陈思量的厉害后,屠老七自讨万万不是对手。
为免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再来一剑,自己不就死的不明不白。
只好挟持了秦止戈,希望可以解除彼此的误会。
“小兄弟,且听我一言,误会了误会了!”
陈思量见他嚷嚷个不停,就是不说自己的目的,顿感不耐。
为了避免秦止戈不必要的损伤,直接召出文臣剑,就要再赏这老头一剑。
屠老七吓的眼睛瞪的滚圆,身子极速收缩,整个人藏在了秦止戈小小的身子后。
眨眼功夫,就躲的严严实实,是半点儿不露。
“千万要冷静!莫误杀了好人,我可是杜鹃老夫人的夫君,我没有恶意!”
这话一出,不光陈思量愣住了,就连秦止戈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顾还架在脖子上的剑,扭头就与屠老七来了个面对面,口中不自觉的喊出了一声“爷爷”
惊的屠老七差点儿没握住剑,茫然无措的应了一句:“哈?孙子!”
陈思量收了文臣剑,无语的看着这两个活宝,抚额不已。
“咳咳,先别急着认亲。老先生,不妨先把你“孙子”脖子上的剑拿开,咱们再说不迟。”
屠老七把秦止戈的脑袋扳了回去,谨慎打量了一下陈思量。
缓慢之极的拿开了剑,算是对陈思量的信任。不过也不让秦止戈离开他的身旁,以防万一而已。
陈思量也不计较他的宵小心思,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老朽俗名不说也罢,城内人都道我一声屠老七。我与杜鹃夫人相识四十余年,那是早已互生情愫。
可惜作为江湖儿女,有太多的牵绊阻碍!不过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啊。
自从杜鹃夫人二十年前离开,老朽再不曾见过她。可谓是日思夜想,牵肠挂肚!
她如今回来了,我自然得与她再续前缘。”
陈思量相当惊奇,他突然发现他俩是同道之人。一样的无耻,一样的不要脸!
这老头也是什么话都敢说,八成是这老头单相思了四十来年,至今到了这般高龄还对老夫人念念不忘。
连秦止戈都知道了白叫了声“爷爷”,亏大了!
陈思量本着同类相斥的态度,心里不断的贬低屠老七。不过除了这些,他还是相信老头与老夫人是认识的。
也罢,带回去弄个明白也不费事。如果是假,再杀也不迟!
今日也没了继续教导秦止戈的心情,三人一同回了城。
一路上,老头表现的非常老实,很顺利的到了府里。
刚进院中就遇到了也在修炼的李芸,她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在哪儿都一样的练。
没等陈思量与她说明来由,秦止戈就蹦跳到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了没完。
费了老大的劲儿,李芸这才知道了七七八八,面带怪异的进屋去请老夫人。
半响都不见她与老夫人出来,陈思量等到都想拔剑斩死老头了。
“吱呀”屋门开了,却只有李芸出来,不见老夫人的身影。
屠老七也不管那么多了,越过陈思量,急生询问:“我知道杜鹃在里面,为何她不肯出来见我?”
李芸似乎有些理解老头的心情,也不计较他的语气。
“母亲身体有恙,不方便见人。不过她让我跟你说。
自打她离开了这里,就决定了忘记过去的一切事与物。如今是迫不得已,才又回来,还望你莫要纠缠。”
陈思量心情沉重,感情这里面是真有内情。老头根本没有胡说,那岂不是还要压了我一筹。
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单身到永远,做彼此的天使吗?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陈思量牵着秦止戈走了,他是听不下去了,再听心都被剐出血了。
幸好还有个学生,不得不说有个出气筒,真是个有助于身心健康,延年益寿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