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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爷爷

李家现在用李毅的话来说,基本上穷的就剩下钱了,除了一座光秃秃的祖屋之外,现在无锡县城里,就剩下一座庄子,然而,现在握在刘氏手中的交子,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三十万贯!当然了,按照朝廷现在的政策,恐怕几年之后,刘氏手中的交子就会贬值太多了。

李毅虽然前世没有什么理财的经验,事实上每个月部队发的那些津贴,他也花不出去多少钱,对于他这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三百天泡在部队,剩下的六十五天,在外面执行任务五十天的人,对于钱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出去执行任务驾驶的都是军车,所有的费用都有部队买单,这种极品要钱干嘛用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乱世来了,不管自己现在想做什么,那可都离不开钱财的支持啊!

不过在这个时代,没有钱虽然是万万不能的,可是要是真的只剩下钱,那恐怕很快就会被那些眼珠子都发着绿光的权贵们,几下就给撕碎了!对于未来的规划,李毅和母亲刘氏那次聊了很多,自己只知道将来的南宋朝廷会定都在杭州,在那里屈辱的委曲求全,一直到的百多年之后,蒙古大军南下,万般无奈之下的陆秀夫背着年幼的皇帝跳崖自杀......

“少爷!!夫人!好消息啊!太老爷荣升太常少卿,现在就在路上,马上就要入京了!”一个仆役狂奔而来向着李毅和刘氏夫人而来。

“太常少卿?嘿嘿,马上自己的这个爷爷就要荣升宰相了,可惜的是,爷爷的性格太过方正,太过强硬,不久之后会被人再次陷害!”李毅心里当然清楚爷爷的故事。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入京一行吧!你也许多年没有见到爷爷了,虽然你父亲当年不为父亲大人所喜,可是这些年来,你父亲去了之后,我们李家若不是你爷爷在,恐怕早就被人一口吞下了!”刘氏的话说的李毅无可反驳,只剩下了心头的苦笑。

金兵马上就要南下了,这次,他们再河北势如破竹,现在进京若是耽误一些时日,恐怕就要赶上金兵围城了!可是现在这个年月,礼法大如天啊!单单的一个孝字就能压死李毅。

若是爷爷远在千里之外,无法前去常伴左右,也还能说得过去,毕竟家中只有一个寡居的母亲,可是现在,爷爷近在咫尺,若是不去拜见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啊!!

“不如这样吧!儿子前往拜见爷爷,母亲继续带人回家吧!毕竟家里的事情现在千头万绪,万万离不开母亲的!”李毅只能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了,反正这次金兵肯定是进不了城的,自己怎么说也马上算是一个宰相孙子了,不至于这么倒霉被流矢给射中吧?

正好,自己确实还有一桩婚事还没解除,这次正好顺路去一并解决了,那个势利眼的便宜老丈人看不上自己,自己还看不上他呢!不过自己自己还有很多的布置没有完成,想到了这里,李毅看到不远处有个小茶摊,拿出笔墨纸砚,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写了下来,然后将书信交给身后的暗影!

暗影是李毅身边的七人中,性格最为沉稳的一个,他从来不多说话,可是心思确是最为细密的,执行这样计划应该没有问题吧!

正午时分,简单的在路边酒肆之中吃过了午饭,李毅拜别了母亲,留下暗影和无常随行在母亲身边,自己带着剩下的五人直奔汴梁城而去了。前世的时候,每每看到历史书上的东京汴梁如何如何,现在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机会真的来个汴梁一日游。

自己虽然说不上春风得意,可也说的上是家财万贯了,正好今天也来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了!呃,不对,是汴梁花!胡思乱想的功夫,母亲的车队已经看不见影子了,李毅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整整的三年!

三天之后的傍晚,李毅终于来到了这座在历史上让无数人扼腕的雄城脚下,高达六丈的城墙就如同一个巨人,站在这座雄城之下,李毅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那巨大的可以允许四辆马车同时通行的巨大的城门!名闻天下的汴梁八景,繁台春色、铁塔行云、金池夜雨、州桥明月、梁园雪霁、隋堤烟柳、相国霜钟这样的盛景,这次自己可真的要好好的去看看了。

“少郎君可是第一次到汴梁来吗?是否需要小人指引一二!”李毅一愣,这个自来熟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北宋导游?还真的被李毅猜对了,这人还真的就是个导游,大宋朝上下的商业气氛非常的浓郁,这些小市民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很多人会选择来到城门口,等候那些外地来此的客商、或者初来的官员、士子,赚取一点点的跑腿钱。像是李毅这种,一身的锦衣在身,胯下骑着高头大马,脑门上写着老子有的是钱的贵公子,正是他们的最爱。

“你叫什么名字?”李毅饶有兴趣的随口问道。

“小人名叫洪三,乃是土生土长的汴梁人,对于这汴梁城中的坊市、街巷熟悉无比,少郎君想要去哪里,小人可以帮忙引路。”洪三说话之间透着一股子的利落劲,这让李毅很是欣赏。

“正好!本少爷确实是第一次来汴梁城,此次是来寻找家祖父。家祖父此次官拜太常少卿,应该已经到任了!只是还不知道现在到底下榻在哪里。”李毅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让面前的洪三多了几分尊重,太常少卿再进一步就是九卿了,已经是高官了!这样的贵人,实在不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可以得罪的。

人来客往,买卖兴旺。“处处各有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铺。盖经纪市井之家,往往多于店舍,旋买见成饮食,此为快便耳”。在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中就可以看到这座雄城的影子。

漫长的中华文明史上,历代王朝都执行宵禁,唯有大宋朝,没有这个禁令。到了晚上,开封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下了执的官员们也会换了便衣,在这人流穿梭的夜市里,寻个酒楼茶肆与三两好友喝点小酒,欣赏下歌舞,当然了,像是美女这种老少皆宜的稀罕物自然少不了。就连身为皇帝的大宋官家宋徽宗,也会晚上悄悄的溜出宫来私会东京名妓李师师。所谓上下下效啊!皇帝都这样了,那就大家大哥莫说二哥了,虽然北宋时期是不允许官员嫖妓的,可是这事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成了大家公开的秘密了。就是北宋大词人苏轼,这种事情也从来没有少干过!

话题扯远了,李毅在这洪三的带领下,很顺利的来到了太常寺衙门,在门口一报自己的来意,下面的差役一听,好嘛!顶头上司的孙子来了,这哪里能怠慢啊!赶忙派出一个人,来给李毅指路。

李纲自从接到诏书以后,交接了自己的事物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汴京,这些年虽然出外,可是李纲对于北宋朝廷的隐忧始终不能释怀,等他回到汴梁城的时候,开封府派来给他修葺官邸的差役们都还没有完工。

由此可见这位老大人的性格,今日下了执他刚换了常服,端起了茶壶喝了口茶,马上门子就来回报说是有客来访,然后递上了一张门贴。李纲皱着眉头,看到名帖上的名字,不由得心中一动。

宗颖?宗汝霖?宗泽和李纲都是旧识,他们两个志趣相投,都是朝中的主战派,他刚刚回到汴京城,而宗泽现在还远在西南巴州,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派出自己的儿子来拜访自己,难道有什么要事吗?要知道,这可是在宋朝,没有飞机没有火车,这千里迢迢的没有什么事情,他不可能派自己的儿子来的。

门子把宗颖请了进来,寒暄过后,宗颖直接就转入了正题之中,然后就把自己和父亲的推断跟李纲详细的描述了一次,辽人已经彻底完蛋了,二月初的时候,耶律大石率领二百铁骑,到了北庭都护府收服了十八部诸王,得了五万精兵,然后带着这五万精兵向着西边的极西之地去了,无论金国还是大宋,对于这个结果都还能接受,就让他们去祸害西边那些蛮子吧!

没了辽国,大宋和金国已经开始不断的有摩擦了,至于金人大举南下,这种状况发生的概率确实不能说没有,毕竟女真人,那是比辽人更加野蛮的种族,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现在大宋拿回了燕云十六州,和他们成了邻居。

穷困潦倒的邻居,看到富户家里的奢侈,这不是让老猫枕着咸鱼睡觉吗?宋金之间必定会有一场大战,现在刚刚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朝廷上下已经是飘飘然了,可是现在按照宗泽这么一说!若是金人大举南下......

朝廷除了西军还能勉强一战,河北的禁军早就是烂摊子了,朝中能够领兵打仗的将军,满打满算也不足两掌之数。还都被大宋的官家和那位积年的权臣,全都给缴了兵权。反倒是其他的庸碌之辈,一个个的扶摇直上,满打满算之下,北方数州之中,居然硬是没有一个能扛起大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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