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欠她一个次养育之恩,等他还完了,他才没有任何愧疚跟遗憾。
再则,他现在并不是要抛弃她而选择自己的母亲,他只是让秋婵暂时离开,只是暂时离开。
“你出去吧!”他敛着眸,声音低沉的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然而秋婵踉跄一步,险些跌倒在地上,沈君昊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她靠在他怀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移开。
她的眼里,就像开封的河流,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心,很痛。
她站定脚步,泪眼模糊的盯着他说:“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了,沈君临,我给过你机会了,不是我对你的家人不孝,是他们不给我孝顺的机会。”
“你为你妈着想,那你有为我想过吗?我的爸妈都是死在你的家人手中,我可以完全放弃仇恨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却为了你的母亲而抛弃我。”
她整个人忽然变得不受控制起来,止不住的摇头落泪。
“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了,你就是一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再也不相信你了……”
她不停的再重复着一句话,泪水流干了,她失魂落魄的从沈君昊怀中走出来,脚步止不住的朝病房门退去,边退边喊:“沈君临,你就是个大骗子,当初的承诺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可是真正遇上了,你却永远只会选择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我,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整个人退到门口的时候,险些被地上的扫帚绊倒,沈君昊要去扶她,她却站直身来,转身拔腿就跑。
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又狂飙的涌了出来。
“秋婵……”看着秋婵消失的背影,沈君昊唤了一声,没有追上去,回过头来,大步走到沈君临床前,满目阴鸷。
“你太不懂得珍惜了,为了能替你解除心结,我忤逆了爷爷,出卖了爷爷跟三伯,而你呢……”沈君昊咬牙切齿的指着安容真说:“这个女人就算是你母亲,可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是她先动手打秋婵的,你眼瞎看不见啊?”
“沈君临我告诉你,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懂得珍惜,那就别怪做兄弟的我横刀夺爱,老子要再亲手将她送到你面前,老子就不是男人。”
愤愤不平的吐出几句话,沈君昊实在气不过,冷哼了一声继而掉头就走。
见儿子坐在床上闷不做声,安容真趁虚而入,“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他们俩果然有奸情,他自己都承认了!”
“儿子,那样的女人,不要也罢,你这样帅……”
“你给我闭嘴。”沈君临一声怒吼,抬头瞪着自己的母亲,眸光里怒得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他心痛得好似被揪一起一样,咬牙切齿的对着母亲喊,“我让她离开,并不是就要放弃她,而是让您能下得了台,我站在您这边,也完全是在弥补您对我的养育之恩。”
“妈,你也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您,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您,你走,走啊!”
被儿子几声暴戾的嘶吼出来,安容真吓得双腿发软,双目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很难以接受,“你……你说什么?”
沈君临完全不受控制的抓着旁边的东西乱砸,扯着喉咙大声嘶吼,“滚,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滚啊!”
秋婵一口气跑到医院的公园里,扶着一棵树停了下来,胸前止不住的抽泣起伏着。
想不难过,想不在乎,想不要去面对,可是……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能面对沈君临的时候自私一点,他已经不是一两次这样对她了,她都麻木了,可就算麻木,她的心还是会很痛很痛。
沈君昊赶过来,轻轻的走到她身旁,递给她一张方巾,“别这样,不值得。”
不值得?
是啊,真的很不值得,可是他曾经对她的承诺,都仿佛前一刻才说的一样,环绕在她耳畔,那颗早已不属于自己的心,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什么都会过去的。
这件事一旦过去了,他们俩就可以破镜重圆,就可以永远幸福了。
可是……
“其实……”沈君昊走上前来说:“你也不能完全责怪他,毕竟那是他母亲,以一个孝子的角度来讲,在那个时候,纵然自己的母亲再不对,你要他被迫选择,他选择的只会是他的母亲。”
“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不到三天时间,他处理好他跟他母亲的事了后,定会回来跟你负荆请罪。”
听到沈君昊的话,秋婵唇角一扬,掠过一抹讥诮的嘲笑。
“呵,负荆请罪?他何罪之有,有罪的是我自己,是我不该一次又一次的听信他的话,都是我太傻了。”
“秋婵,从你的角度上来讲,你也过不了那一关,本来很难才选择放弃仇恨跟他在一起,而他又不懂得珍惜,你很伤心,可是能怎么办呢?其实你们两个做的都没有错。”
“我不是再替谁说话,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也不可能听,事情弄到今天这种地步,不是我们谁都想要的,作为儿女的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上一辈所犯下的错。”
“其实,我能亲自将爷爷他们所做的事都暴露出来,也并非要让法律来将他们绳之以法,俗话说,杀人偿命,要真那样的话,三伯跟爷爷都该死了。”
秋婵转眼看着身旁的男人,他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湖泊说:“发自内心来讲,我是多么的渴望你们俩能分开,可是看到你背对他跑开的时候,那样落寞伤感的背影,我实在感觉心里又疼又怜。”
“在你走了后,我忍不住也骂了他几句,他一句话没说,我能感受到,其实他心里也很难过,那个时候的他,估计是在为自己赎罪吧!”
“他欠他的父母,父亲完全不顾及父子之情一刀杀了他,就等于切断了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可是……他的母亲……”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难过的顺着树干坐下,双手抱膝,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知道,请你不要再说了!”
沈君昊转身,看着地上蹲着的人,他敛着眸,眉心紧皱在了一起。
他走过来蹲在她身边,淡淡的问:“那你要怎么做?是去,还是留?”
一连好几天,沈君临躺在床上,腹部针封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而在这期间,最令他失望的事,秋婵从来没有出过面,更别说自己会知道她的半点消息了。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可是偏偏,沈君昊又留在了他身边,告诉他关于沈家变故的一些事。
沈城还在警察局里扣押着,原因是以故意伤人罪,他们的爷爷还在医院里安然的躺着,安容真也没再来医院看沈君临,整天只能呆在家里以泪洗面。
今天,沈君昊手中拿了一封致电信,站在沈君临的床前说:“A市的留源县发生了六级重大地震,场面极其悲观,损失惨重,死亡人数更是不计其数,上面发号司令下来,让你带着你的42军前去救援,不得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