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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监军

七日后,大内总管亲至西厂传旨,命丁乾进宫见驾。

丁乾再次踏进宫门,只觉脚下生风、心花怒放、志得意满,立刻便去谒见皇帝。

万历在上书房传见。丁乾走到他面前,山呼万岁跪下磕头,大屁股撅得老高,活像只笨鹅。

朱翊钧见到丁乾,心中半喜半恼,暗忖:这小子胆大包天,除了朕,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这次虽命他带兵出征,却也要先挫挫他的气炎,以免他恃宠而骄,再没人降得住他。谁料丁乾一见面便极为恭敬,朱翊钧心肠却也软了,说:“呵呵,没想到你小子倒也学乖了。”

丁乾说:“草民生性懒散、不思进取,但却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皇上!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这一巴掌无论如何,也得打回去。”

朱翊钧说:“呵呵,有骨气!起来,起来说话。”

丁乾爬起身,头巾有些乱,双眼却炯炯有神,尽是不屈之意。

万历说:“呵呵,你小子倒是个有福的。”说着,走下御座,在丁乾身旁的锦墩上坐下,一欠身问:“苏晴、徐芷兰都是绝代佳丽,比朕后宫的美人,也不逞多让。嘿嘿,老实交待,是怎么把她们勾搭上手的?”

丁乾双眉挑动,掰着手指头,说:“聊这个可有得聊了,嘿嘿,泡妞大法有:献花计、唱情歌计、烧煎晾凉计、砸钱计、耍酷计、英雄救美计……”

“哇,有趣有趣,朕改日一定要好好讨教一二。”朱翊钧眼前一亮,不停地搓着双手。忽然面色一沉,说:“靠,你小子果然一肚子坏水,朕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打住打住,有正事跟你讲。”

多年来,张居正对朱翊钧要求甚严,日夜苦读,学习治国良策,身边没有像丁乾这样的少年玩伴,日子过得十分苦逼,而今喜逢良友,心中十分轻松、高兴,不觉对丁乾又亲近几分。

朱翊钧微微一笑,说:“你小子带兵,端了锦衣卫千户所。这可是大明自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惊天大案,若不是朕和申阁老他们力保,你的脑袋恐怕早就被砍了十七、八次了。”

丁乾噗的一声跪倒,磕头,说:“草民犯了不赦大罪,杀多少次头都应该,只求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许我戴罪立功,报效朝廷报效皇上。”

朱翊钧说:“嘿嘿,你吃饭的家伙保不保得住,得瞧你作战是否勇猛、是否对朝廷忠心?”

丁乾说:“草民定当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深入虎穴、奋勇杀敌。”

朱翊钧说:“你甜乎人的话倒不少,还有没有?”

丁乾说:“还有……还有忠君爱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驱除鞑虏、恢复华夏……”

“打住打住,越说越不像话。”朱翊钧摆摆手,说:“我大明好端端的,你恢复什么?”

丁乾一缩脖子,说:“呵呵,口误口误。”

朱翊钧说:“起来罢,望你忠心为国。”顿了顿,又说:“眼见到十月了,辽东苦寒,鞑靼人虽然骑兵骁勇,但咱们火器犀利。这次朕欲起三路大军,你之一路为奇兵,其他两路为疑兵策应佯动。马匹、火器、弹药、粮草、被服尽你所需。所有士率任你在军中挑选,嘿嘿,见到鞑靼人的马匹、牛羊、粮草、士兵,不要手软,统统给老子杀光、烧光。”

丁乾大喜,说:“皇上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此战必大功告成。”

朱翊钧忽然脸色一沉,说:“未必,成吉思汗的子孙,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骁勇善战,大明如败,动摇国本,他们败却无关大局,大不了北撤西退。所以此战要必胜,你若败,则朕当亲征,头一宗,便拿你的脑袋来祭旗。”

“是是,草民定倾尽全力,打赢这一仗。”丁乾一揖到底,只觉脖颈后凉嗖嗖地。

朱翊钧说:“朕亲政不久,根基尚浅,能不能站稳脚根,就靠你这一战了,此战若胜,朝中众臣和外敌,岂敢再小瞧于朕?”顿了顿,又说:“兵者国之大事,你万不可大意、懈怠。”

丁乾心中狂震,这位小皇帝真不简单,眼光甚至超过自己,嘿,是死是活就靠这一把了。想到这里,于是恭恭敬敬地一揖,说:“是,草民定不辱命。”

…………

出了门,廊下闪出一人,拦住丁乾,说:“小子,跟我走一趟,有几个人想见你。”

丁乾定晴一瞧,见来人正是吴善言,便问:“呵呵,吴大人,您怎么在京城?”

“臭小子,明知故问。”吴善言说:“若不是你把天捅了个窟窿,我和李部堂能被圣上,千里迢迢地召到北京来?”

“连累您老了。”丁乾边走边说道:“是谁想见我?不会是李部堂和申阁老吧?”

“想的美,堂堂内阁大学士,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出了宫门,两人上了辆马车,来到前门大街一家酒楼,上二楼进雅间,丁亁吃惊地发现,江、李、羊“三驾马车”赫然在座。

“我等见过丁公子。”三人起身齐声道。

“吴大人,这唱的是哪出?”

“来来来,都坐下说话。”吴善言请众人落座,又替每人斟了杯酒,举杯说:“你们都见过面,就用不着我啰嗦了,呵呵,我们同饮此杯,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别别别,先把话说清楚,再喝不迟。”丁乾放下酒杯,问:“吴大人,你这话好生奇怪,怎么就变成自己人了?”

“怎么,皇上没告诉你?”吴善言说:“先前你和三位大人有些误会,他们被降了一级,又罚了一年俸禄,兵部现派他们,去你所部军中效力。”

胡闹,这三个搅屎棍,除了告黑状别无所长,到军营只会添乱,兵部那帮家伙,存心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呵呵,不知三位先生,各位何职?”丁乾问。

江东之一指李植,说:“呵呵,公子,我和李大人是参军。”说着一指羊可立,又说:“羊大人任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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