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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狩猎开始

景盛二十九年八月,太子刘恒遭陷害自刎而死,太子府太子妃在内三百余口死难,皇孙刘煜及郡主刘月华在宫女及平民芸娘的护送下,逃出神都,然渡河之时月华不慎落水失踪。太子卫率大部被绞杀,残余数百或逃或降,降者尽被处死。姜颖之上书自称有罪,驻守圣庙。

景盛二十九年九月,皇后崩,谥号悼文皇后。

景盛二十九年九月,因太子谋反获罪者三千余,或杀或流放。景盛二十九年十二月,皇帝久病不醒,加之皇后已崩,丞相与大将军矫诏赵王即太子位,监国。

景盛三十年八月,皇帝崩于西苑,谥号睿文,庙号世宗。太子遂即位,次年改元顺泰。新帝年六岁,丞相李默晋位太师,大将军孙茂加太保衔,御史大夫范祐加少师衔,是为三公辅政。姜桓之晋位太傅,不问政事。

顺泰二年三月,吴越钱弘反,建国吴,都金陵,称帝。

顺泰二年五月,巴蜀杨嵩联合南蛮,攻益州,八月破益州,建国蜀,都成都,称帝。吴蜀相约为盟,以拒夏军。

顺泰四年六月,三国罢兵,吴蜀去帝号,改称王。此时其北有胡(匈奴,羯族,鲜卑,及其他部族),西有羌戎,西南有土蛮,东海有夷人。

顺泰八年,三年一度的选才大典拉开帷幕。各州郡纷纷对学子进行考核,以期自己推荐的学子能够入得神都大官的法眼。如果州郡所推荐之人无真才实学,将会受到斥责。故此,在神都大官驾抵达州郡之前,自己将进行两轮的预选,落选之人将无资格面见。

这选才大典事实上为夏国选拔修道之人的一项仪式,全国二十一个州的贤德书院推荐具有潜质的年轻俊才,至神都进行比试,优胜者将进入神都的圣德书院进行深造。圣德书院为夏族培养了无数高手,据说千余年前,为抵御魔族立下了大功,自此以后,夏族的王朝便倾全国之力对修道的俊才进行培养。而人才的多寡,也是对地方官员的一项政绩考核,故此地方官员也极为重视。在幽州,少年们出关狩猎,那便是幽州贤德书院对他们的一项考核。

临海关北门在一众士卒合力推动下,缓缓打开。从幽州而来的一众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他们,背负弓弩,腰挂宝剑,长矛系于马身。他们神采飞扬穿过临海关内的街道,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昂首挺胸。

“快看,快看,那个多精神,我一定要找一个这样的当夫君。”

“瞧你那德行,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王二丫你敢说老娘,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

围观的人塞满了整个街道,临海关不得不出动士卒维护秩序。这些翩翩少年来自幽州各地,今天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出关狩猎。

“煜儿,你看他们多威武。”一个八九岁的小童跟身边另一个说道。

“哼,再过几年我也可以。”名叫煜儿的男童道。这正是刘煜,只不过现在改名叫姬煜,旁边的男童小名叫大毛,大名胡破虏。

九年了,姬煜也从一个婴孩长成了一个粉嫩小郎君。

“噗嗤”旁边一个衣着华贵、面如冠玉的十岁左右的公子哥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就你,还想进学院?你个庶子。”

“李晋,你-敢-再-说-一-遍?”煜儿咬牙切齿道。虽然他是姬柏之子,无奈确实是庶子。以往并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然而自从这个李晋出现在临海关后,庶子这个词便经常出现在煜儿的耳中。

李晋,当朝太师李默之从孙,去年从其父李图到临淮关,李图明摆着便是李默派来监视姬柏之人,其职务便是监军。李图处处与姬柏作对,而李晋则与煜儿对上了。

“庶子,庶子,庶子......我说了三遍,你能拿我怎么样。”李晋边说边冲着煜儿做出鬼脸。

“呼-呼-”煜儿连着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突然不再愤怒,“呵呵,大毛哥,我们走。”大毛在一旁正准备上去帮忙揍李晋,没想到煜儿却要拉他走开。李晋也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已经激怒了这庶子,没想到他还真能忍下这口气。

“庶子你别走!”李晋看到煜儿二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

“煜儿,刚才为什么不揍他?”大毛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煜儿道。大毛刚要称赞,便又听到:“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刚才你没看到吗?李晋看似孤身一人,实际上后面站着有四个壮汉。一旦我俩动手,在碰到李晋之前就会被放翻在地。最后还会被他到父亲那里告一状,吃亏的还是我。”

“那你就咽的下这口气?”大毛愤愤地说。

“嘿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明天下午召集兄弟们到小河边议事。”

“好嘞。”

话题转到即将出关的一队少年。

这临海关北门,平时以砖石封死,你道为何?北门是出关便有异族活动范围,又野兽出没。长城对于异族来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而临海关城墙高大,异族无论如何也无法登上城墙。城门便成了这座防线的薄弱之地,平时以砖石封死,也是以防万一。

这队少年有三十人,他们都是经过幽州三年磨炼挑选出来的习武之人,只要再过了出关狩猎这一关,便有资格被推荐给圣德书院。即使没被选中,也会成为幽州的候选人才,将来拜将。

三十人三人一组,深入到异族的领地狩猎,以十日为限,以出关百里为界,所获猎物最大最多的前五组获胜,后五组淘汰,淘汰之人,除非个人武艺在之前的竞赛中排名前五,便是再没有机会晋级了。

众人雄赳赳穿越临海关,离关口越来越远。越来越深入异族腹地,三十人也逐渐分散开来。

“迅哥儿,前面有条小河。”一少年骑马从前面走来。

“哦,今天我们三人在此安营扎寨。明天以此处为中心,开始狩猎。”迅哥儿道。三人以迅哥儿为首,刚才前去刺探的少年叫小时,另一少年被称作谷子。三人均是一般士族子弟。

三日后,除了迅哥儿射死一只野鸡外,三人均无所获。

“迅哥,不如我们再往北走走吧。”小时提议道。

“再往北走,那边很可能遇到异族和猛兽。恐怕我们三人不是对手啊。”胆子较小的谷子道

“越是危险的地方,机会越大。有猛兽更好。”迅哥儿道。三人拆去营帐,打马向北疾驰而去。足足走了半天的路,也没见到一个猎物的影子。

“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会被淘汰。再往北就超过百里的范围了。”迅哥儿道。

“可是我们还没有猎到猎物,超过百里又每人知道。”小时道。

“那好,我们就再往北五十里,不管有没有猎物都要返回了。万一遇到异族,就不好办了。”迅哥儿道。

“一切都听迅哥儿的。”二人抱拳道。

这几十里,草地与森林交替,越往北走,树林越密。三人正行走于森林之间,忽然听见不远处扑通扑通的动静,马儿也似听到了什么,打着响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们发现大东西了。”迅哥儿道。“我们先将马栓在此处,省得一会惊动了猎物。”

三人下马,悄悄走近刚才出声的地方。越来越近,隐约听到哼哼的声音,“你们听。”迅哥儿停下脚步对二人道。

“这是?”

“是野猪,没错,是野猪,而且还不小。如果能将这头野猪猎去,咱们肯定不会落后于其他人。”迅哥儿道,“不过野猪凶狠,发起疯来猛虎都惧三分。我们一定要一击而中。”

“我们听迅哥儿的。”

“好,小时,你的箭法最好,一会对准野猪的眼睛射,野猪被射后,必定会攻击射他的人,你射完一箭,马上爬上这棵大树,你在树上,伺机再射它另外一只眼。我跟谷子埋伏在两边,待它中间后,我们将他斩杀。”迅哥儿计划道。

野猪也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急忙停止寻找食物。好大一头野猪!三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野猪,恐怕得有七八百斤。全身棕黑色,长长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小时的双手有些颤抖,平时百发百中,此时心里却有些打鼓。他深吸了两口气,瞄准野猪的眼部射去。“嗷,嗷……”这一箭却没能射中野猪的眼睛,反而射到了野猪前肘之上。“不好!”小时立爬上身边的大数。野猪来到树下,不停的用獠牙撞击大树,得亏这颗树够粗,不然野猪这几下就把它给撞断。小时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对迅哥儿及谷子道:“我刚才射中了它的腿,现在我再射它的眼,你们先不要出来。中!”不愧是书院的第一射手,在调整了一下之后,再次出手。这次没有失手,被射瞎一眼的野猪终于慌了,它不再撞树,扭头便跑。 “野猪跑了,快追!”三人急忙朝野猪的方向追去。

野猪拼命超森林深处跑去,三人紧追不舍。在追踪野猪穿过一条小溪之后,野猪消失了。

“他娘的,费了这么大劲,居然没有追上。”小时愤愤道。

“天快黑了,不行我们就明天再来找吧。野猪受了伤,估计也跑不远。”谷子提议道。

“谷子说得对,明天再来。”迅哥儿道。

暮色渐沉,无云的天空转为淤青般的深紫色,然后没入黑幕。星星出来了,一轮明月夜渐渐从东方升起,皎洁的月光给这片树林蒙上一层银辉。大部分地方树林并不茂密,月光照在树林之间,刚好给三人照亮了路。

走在前面的谷子突然停了下来,马儿打着响鼻,用前掌狠狠的扒着地。“你这畜生,赶快走!”谷子用鞭子轻轻抽打马儿。

“哈哈,你的马跟你一样胆小。”小时嘲笑道。三人之中就属谷子胆小,在三人出发之前,小时还恶趣道:到了森林中让魔族抓走。魔族只是一个传说,谁也没有见过是什么样子。

森林的深处传来一声狼嚎。谷子下了马,拉着缰绳想让马往前走走,但是马儿就像是被使了定身术,就是不愿再往前走。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拉不动马儿的谷子反倒坐在了地上,他仿佛是听到了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哪有什么声音,不就夏天的一些虫子在叫,远处的狼嚎吗?”小时不屑道。

“不对!”胆小的谷子拔出了宝剑,这柄剑是谷子离开家时,他的祖父亲手交给他的,据说这把剑在他曾祖父时杀过不少鲜卑人。在月光之下,宝剑反射出阵阵寒光,让人毫不怀疑它当年曾经饱饮献血,斩下过敌人的头颅。

二人觉得谷子反应有点太过了,不由得有些生气。

“我们来生个火吧,野兽都怕火。”迅哥儿道。“哒哒哒。”火石溅出的火星掉在一堆茅草之上,很容易就将火点了起来。

只有虫儿在叫,还有远方的狼嚎。胆大的小时,爬上就近的一棵大树,向远处眺望,只有无尽的披着银装的黑暗。

“嗷,嗷……”小时也学着狼嚎了两嗓子。这两嗓子可把谷子吓得不轻,手中挥舞的宝剑。“你够了!”迅哥儿呵斥道。

“那里有些什么东西!”突然树上的小时出一个惊恐的声音。

“什么?在哪里?”迅哥儿也突然觉得周围有些冷飕飕的。

十几双或绿或红的眼睛无声无息出现在三人的周围,一直在鸣叫虫儿也停止了鸣叫,马儿更是狂躁不安。

“小时,你快下来。”迅哥儿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不是狼,也不是熊,像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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