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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的捉弄

【快乐的源泉和痛苦的根源其实都来自于那些不确定因素,或许惊喜和惊吓之间的距离比想象之中更加贴近。】

几天前——

“阿恒,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在这座灯火阑珊的城市,有属于自己的温暖小窝呢?”女孩站在天桥上,抬头仰望着这座城市的一座座高楼大厦,水汪汪的黑色眼睛映射着夜晚五彩斑斓的街灯。

“会的,恋恋,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不久的将来,这座城市,一定会有我们的家。”男孩紧握着女孩的手,语气十分坚定。

“嗯,相信我们一定可以的。”女孩的嘴角上扬,在风中柔和地飘动,“尹恋一定会成为首席舞蹈演员”,女孩对着风、对着云、对着这座城市大喊,说着便转了身开始舞蹈,她跳着舞就像美丽的蝴蝶般飞舞着,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纷飞,一双黑色眼眸如月下潋滟的溪水,清冷深邃。

男孩看着这样动人的女孩,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用一生去守护这女孩的纯真模样。

“阿恒,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跳完舞的尹恋,跑到凌恒身边,脸上还有着红晕,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凌恒。

“我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凌恒说,眼睛都是宠溺。

“这算什么梦想?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换一个换一个。”尹恋双手拉着凌恒的胳膊,边说边晃着凌恒的胳膊。

“那……我希望我成为这个城市最好的律师,拥有自己的一家律所,你是我律所的老板娘。”凌恒想了想说道,并不是他没有梦想,只是,他天性冷静沉稳,他知道这个梦想对于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实现有多困难,他不想让尹恋失望。

“哎呦,不错嘛,凌律师,那以后可以请您赞助我嘛?”尹恋一副崇拜的模样。

“你啊,”凌恒笑着摸了摸尹恋的鼻子,“到时候实现不了,你可别不能奚落我哦!”

“不会的,不会的,阿恒一定可以的!”尹恋笑着说道,“会实现的,然后又朝着风大喊:“凌恒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律师!”

“恋恋。”

“没关系的,这会没别人,外婆说只要在山上,喊出自己的梦想,风会帮我们传递给老天,老天听到了也会帮助我们的!”尹恋一脸认真地说。

“这太傻了,哄孩子的你也信啊?”凌恒努力憋着笑。“而且这也不是山上啊。”

“不要,就要喊,都是在高高的地方,也没差多少嘛!”尹恋说道。“喊嘛,喊嘛。”

“好,好,好,凌恒一定可以成为最优秀的律师!”

“尹恋一定能成为首席!”

“天啊,大晚上的,哪来的神经病?”听到两人歇斯底里大喊的林熙被吓了一跳,猛踩了一下刹车。

“小熙,别这样说,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什么不对啊!”坐在副驾的顾星辰说着,“倒是你,小熙,你是不是又熬夜画设计图了?换我来开吧!”

“想都别想!”林熙斩钉截铁地说。

“明早的训练不碍事的啦,累不着的!让我来开吧,你休息会呢!”顾星辰说着还去扯了扯林熙的衣角。

“不可能!”林熙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再不换我来开,我就跳车了啊,跳出去了啊,可能会一头栽死的哦!”顾星辰大吵大闹,并且将头伸出去。

“好了——”林熙受不住他这样吵闹,还是找了个路边把车停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我是男人,我是要照顾小熙的男人。”顾星辰心满意足地开着车,“你看我开得多好,速度适中,会左顾右盼小心行驶,根本不会因为没集中注意力猛踩刹车……”顾星辰絮絮叨叨着。

“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技术啊?”顾星辰没听到林熙的回应,便转过头去,看了眼林熙。“原来睡着了,就知道你一定很累,这样还过来看我,小傻瓜。”

车很快到了机场,顾星辰看还有时间,便没忍心叫醒林熙。拿着自己的外套给林熙披上。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他和小熙就不用异地恋了。

手术室——

“医生,等下!”护士在准备取下仪器的时候,女孩的手指十分微弱地动了一下。“动了。”

“滴——”医生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有了微弱的心跳。

“继续抢救。”医生赶忙又拿起器械,医护人员也迅速投入了战斗。

“喂,苏秦吗?我是老林。”林总在医院走廊上焦急地拨通了苏秦的电话,他们是早年留学英国时的同学,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有联系,刚才听到徐主任提起,便立刻拨通了电话。

“老林啊,出了什么事啊?”苏秦一下子便听出了林正中语气中的着急。

“是熙儿,熙儿出车祸了,心脏严重受损,唯一的办法就是做换心手术,但是现在没有配型。”林正中一口气把所有的情况快速地告诉了苏秦。

“熙儿的最佳时间还有多少,手术我可以做,但是我现在不在S城。我尽量赶过去。”

“还有3小时,我们也不在S城,我们在N城。”

“那就太巧了,我今天刚到N城,本来是来这边开讲座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苏秦,那小熙就拜托你了,不惜一切代价,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想办法救救她啊”林正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道。

“老林,不用你说,小熙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竭尽全力的,我,配型的话我想想办法,各大医院的数据库我都会联系。”

“嗯嗯。”

“老林,捐献不是小事,必要时候我们可能得采取特殊手段了。”

“好。”

“因为毕竟人工心脏……”

“我懂,这些基本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挂完电话,苏秦准备开始拨打医院的电话,林正中则打给了一个备注是Z的人。

苏秦电话还没打出去,便有个电话打进来,本来不打算接陌生的电话,但是看到是S市的一家医院,便接了。

“请问是苏院长吗?”

“嗯,是的。你是?”

“苏泽川先生出了交通事故,现在在医院治疗,初步检查是肋骨骨折,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好,二院是吗?”苏秦的手开始抖动,“我马上来。”苏秦的爱人很早就离去了,独自一人带着苏泽川,儿子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

“杨子,你帮我联系几个城市的资源库,看看有没有合适林熙的配型,林熙的资料我马上发邮件给你。”苏秦一边跑向停车场,一边气喘吁吁地和助理打着电话。

“好的,院长。我马上去办,还是直接删选有捐赠意向的嘛?”

“不,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

“对,这个人很重要,一定要救活。”苏秦说着,“另外,一定要保密。”

“好的。院长。”

苏秦火急火燎地一脚油门,开到了市二院,直奔急诊室。

“苏秦,你怎么来了?”林正中看到看到满头大汗的苏秦,以为他找到了配型。“找到了嘛?”

“不是,已经通知下去了,希望很快能有好消息。”苏秦说道。“是泽川,泽川出事故了,肋骨断了,早知道今天在机场,我就让他和我一起回酒店了,不要到处跑就好了。”

“泽川也回来了?”林正中很惊讶,毕竟苏家已经移居海外多年了。

“嗯,我先去看一下泽川。”苏秦说。

“我陪你去。”林正中跟着一起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还好没有伤及内脏。”从办公室出来的二人送了口气,林正中安慰道。

“两个孩子怎么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见面呢?”苏秦说。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两个中年男人同时打开手机,看到讯息。

“尹恋!”

“尹恋!”两人异口同声道。

强大的关系网,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尹恋”。

“年龄不大,是很年轻的心脏。”苏秦说。

“也是这场交通事故中的伤者,目前应该在抢救中。”林正中说着,看向亮着灯的手术室,眼神既有怜悯又有决绝。“难道……”

“不,老林,是一定!”苏秦看穿了他的不忍,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被推开一道缝,但是伴随着一个护士的喊叫,门又关上了。手术室的灯又亮了起来。手术室外的妇人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双眼和脸颊也是红红的,一个看起来更小一点的男孩子扶着妇人,眼眶红红。

“也是一条生命啊!”林正中说道。

“老林,想想熙儿。”苏秦说,“尹恋是家里的大女儿,前几年父亲在工地上出意外瘫痪了,母亲打零工贴补家用,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上高三,弟弟上高一。这种情况的话,很容易……”

“别再说了。”林正中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

“可是你要想想熙儿!你理智点!”苏秦大喊道。“你我都是学过医学,自己斟酌吧!”

手术室的灯再一次熄灭了。医生一脸凝重,和家属说了些什么,妇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个孩子也泣不成声。

苏秦招了招手,示意医生过来一下,因为苏秦是这家医院的名誉院长,所以一般的医生还是认识他的。

“那位患者什么情况?”

“脑死亡。”

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方便而且不会有过多的负罪感。毕竟脑死亡在家属同意的情况下是可以捐赠器官的。苏秦眼神示意林正中,林正中胸口的大石头落地了,可是似乎他并没有感觉多么舒坦,反而更加沉重。

“还有一个小时。”苏秦说到。“没有时间了。”

林正中看了一眼苏秦,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哭得双眼红肿的林夫人,眼前又浮现出熙儿活泼开朗的样子,便毅然决然走向尹恋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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