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汐脸色微微一僵,呢呢喃喃:“楚……墨……麟?这个名字好熟,好熟……”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楚墨麟,楚墨麟,楚墨麟是谁?他是谁?”静汐发疯一般地打着自己的头,“我究竟是谁?我真的想不起来……”
她居然连楚墨麟都想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她忘了那个男人,自己应该高兴啊,为什么看着她这般模样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那么心痛呢?
玉皓辰松了手,似笑非笑地望着白衣女子狼狈地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摇头,不停地问自己究竟是谁。
忘了也好,忘了楚墨麟,那么她就永远属于自己了。
谭静汐,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记起来,你只要知道你是姜缨儿,是我玉皓辰的晋王妃就够了!
晋王妃失忆的事情很快就在王府里传开了,尽管晋王下令不许对外泄露半个字,但终究人多嘴杂,纸包不住火,民间、朝堂甚至后宫中也传得沸沸扬扬。
至于为什么晋王妃会失忆,却没有人说得出个所以然来,大婚当天晋王妃出逃的事,知道的也装不知道,谁也不会不自量力去摸玉皓辰这头老虎的屁股。
不过,姜缨儿失忆,最开心的自然是玉皓辰了,现在的她,如同一张白纸,她的记忆里将会只有他——玉皓辰!
静汐失忆后,玉皓辰对她格外宠爱,为了消除静汐对他的抵触和畏惧,亲自端水喂药,陪她聊天解闷,告诉她很多以前的事。每次,静汐都只是静静地听,带着点惶恐和不安,眼睛里澄澈纯明,不带一点杂质。
玉皓辰告诉她原来是如何如何地爱自己,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的爱她,编造他们初遇时候的场,渐渐地,静汐开始不再害怕那个叫玉皓辰,自称是她夫君的男人了。
可是,这一切看在替静汐诊治的凌雪衣眼里,是多么的心疼。她不但忘了楚墨麟,忘了楚腾烈,甚至连自己也忘记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晋王,那个害得她失去了所有记忆的晋王。
“缨儿,过来吃药了,本王给你准备了甜枣,不苦的。”
静汐蹙着眉头,嘟着嘴直摇头:“你每次都说不苦,可每次都苦死了,玉皓辰,你就是个大骗子,这一次我打死都不会再喝药了。还有那个什么雪衣公子,什么大夫嘛,开的药都这么苦,他肯定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要他给我诊脉了。”
玉皓辰对这样的静汐很无奈,胡搅蛮缠,但又觉得很甜蜜,反正就是说不清的感觉。他用心地陪她,照顾她,他要她的脑子里心里只有自己,再也没有别人。
他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她用一双婴儿般干净的眼睛望着自己,这或许就是在乎一个人的感觉吧。可是,这样的感觉又常常显得不真实,她太顺从了,这让玉皓辰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得不到相应的满足。
所以有时候,他会想起她以前的冷漠和疏离。那个倾城绝世,才华满腹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她。
他害怕她恢复记忆,又期待她能恢复记忆,他的心底充满了矛盾。
“好好好,本王是大骗子,凌雪衣也是大骗子,你只要乖乖喝了药,本王就带你出府游玩,你不是很想吃糖醋鱼吗?京城里有一家酒楼的糖醋鱼可好吃了。”
静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说话算数?”
玉皓辰抱着她笑道:“自然是真的,本王怎么会骗你呢。”
静汐抬头,眼神明媚:“你骗我也不是一两次了!你看啊,药很苦,你说不苦。明明你很闲,凤娘来找你,你却说你在批阅公文。明明二夫人最喜欢的花瓶是我生气打碎的,你非要说是你打碎的。明明我出身青楼,你却非要说不是……”
“够了够了。”玉皓辰叹气着闭上了眼睛,头都痛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静汐得意地扬扬头:“那是,我的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哦,那是聪明绝顶,绝顶聪明,你干的坏事我都记着呢,所以,最好不要骗我,不然……哼哼!”
“不然怎样?”
“不然我杀了你!”
玉皓辰好笑道:“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
原来的谭静汐说这句话,他一定会深信不疑,可如今的她是晋王妃,是他的女人,她怎么会舍得杀自己呢。就算将来她想起了什么,面对一个曾经那么宠爱自己的人,她应该也会心软的吧。
玉皓辰千想万想却还是想错了一点,这个女人不是要杀了他,是要他生不如死,有什么比让人生不如死还解恨的呢?
“有吗?我记得我好像是第一次说哦。”静汐手抵下巴,眼睛上翻,一副思考的模样,“小容,快啦,收拾东西,我们出去玩!”
玉皓辰板起脸:“喝药!别以为岔开话就能躲过去。”
静汐的头一下子耷拉下去,有气无力,吱吱呜呜:“啊呀——人家就是不想喝嘛,你就不能当忘记了吗?”
玉皓辰抱着她的柳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不能,你知道吗?因为本王原来没有好好保护好你,害得你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那个下毒的人又死了,那种毒一直在你体内……”
“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啊,根本就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那是因为凌雪衣研制出了可以解这种毒的方子,这些药就是解药,你只要再坚持喝两天,毒就可以全部清了。”玉皓辰抚着女子白皙清丽的脸颊,宠溺有加,“你知不知道,本王好怕你忽然离开,丢下本王一个人。”
白衣女子撇嘴:“你不是还有九位夫人吗?又不缺我一个。”
“可是,本王只想要你一个人。”
“真的吗?”静汐怀疑地问,“那你就把她们全休了,你知道的,只要你不在,他们就天天来找我的麻烦,我好怕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她们把我害了,那以后我就不能再陪你了。”
“不会的,本王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静汐赌气:“说到底,你还不是不想休了她们,对,她们比我漂亮,出身比我高贵,我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怎么配和她们比,是我自己不识抬举……”
玉皓辰抬起她的脸颊:“缨儿,不许闹性子。本王不仅是你夫君,也是天启国的王爷,她们都是朝廷重臣之女,休了她们,你知道会引起朝廷多大的动乱吗?”
“我不管,什么朝堂大事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只知道她们很可恶,成天想着办法弄死我。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她们那种显赫的身世背景撑腰,一个王妃的空头衔也压不住她们,她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你不休她们,那休了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