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合着眼,画心还在给她捶肩,太太太贵气了。狄自翩,好样儿的,不管在哪儿,你都这么闪闪动人,这么顾盼生姿,这么彪炳千古,这么震古烁今……
兴许是感受到我炽热的目光,她缓缓睁开眼,强忍着笑,说道:“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啊。”
我疑问地“啊”了一声,原来她没这么大公无私。
“以后我老公难保要和礼王爷成死对头,我不想和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老乡成敌人。”
我再次“啊”了一声,想想反正不关我的事,还是不要问了,眼下跑路比较重要。我学电视上那样,满脸肃容把包袱往肩上一甩,朝她拱手道:“后会有期,它日再聚,在下定当……”
大姐怒了,“啪”地拍了下桌子,“你还走不走?!”
我笑哈哈赶快走人,刚出门口,我拍拍脑门,又绕了回来:“武阳门在哪儿?”
大姐翻了翻白眼,又喊道:“画心。”
画心真是“一物多用”啊,哈哈,好同志好同志。
途中画心不语,我眼珠子滴溜转,皇宫是个好地方,好山好水看不足。看够了,我瞅着画心无聊,便问:“画心啊,我给你唱首歌,你听是不听?”
画心冁然而笑:“二小姐给奴婢唱歌,不是折煞奴婢吗?”
我胡乱挥手说:“不折煞不折煞,这便唱了啊!”
清清嗓子,唱开:“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一曲还没唱完,武阳门就到了。我意犹未尽嚎着,画心拉拉我的袖子,“武阳门到了,二小姐路上小心,有什么困难就亮出包袱中的牌子,没人敢伤你的。”
牌子?包袱中有牌子?什么好牌子那么厉害?我挠挠头,连忙翻包袱,画心又催我:“二小姐出去再瞧吧。”
我大步出了宫门,回首朝画心拱手,“画心,你是个好姑娘!”
画心一莞地低下头。
我倒着走,边走边道:“你知道那首歌叫什么吗?叫‘画心’!”心想:姑娘,别感动,这歌不是我唱的,我只是引用,要谢先谢靓颖同学。
可惜我看不见画心到底感不感动,武阳门“砰”地就关上了。
我兴致勃勃看着宫外的天地,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从此我舒蒙蒙就海阔天空啦!踏遍江湖,行侠仗义,患难之交,儿女情长。
大武国有多大我不知道,今后该落脚何处我不知道,我的金子够我用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就是,先租辆马车,租个车夫离开上京,远走高飞。
我在街上逮着人东询西问,终于找到一家租车的。
掌柜四十上下,摸着胡子从头到尾将我打量了一遍。我洋洋自得地叉着腰,看见美女了吧?看见这么清醒脱俗,杏脸桃腮朱唇皓齿的美女了吧?哈哈,史郁的小皮囊还是不错滴!
“姑娘要租车往何处?”
我豪情万丈,四十五度斜望天空,“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掌柜呆了一下,想是被我,不是,被箫剑的江湖绝诗给怔住了。“姑娘,大武国有规定,不得租卖物品给不知底细的人,你看,你是不是还是跟我说一下,你来自哪,现在是要上哪去?”
我哼哼。我怕我说出底细,你更不敢租车给我了。说时迟那时快,我脑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出个好说法!。小脸一皱,酝酿眼泪终于酝到泪盈满眶,抬头,死死盯着掌柜:“我姓舒,名蒙蒙,父母是街上的小小摊贩。我家虽穷,但我们一直安于这样清平的生活,一家三口和乐融融。但,好景不长在,好花不常开,我娘她,她……”泪水如愿地蜿蜒而下,越发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