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凝儿自此嫁入皇宫,为帝妃,侍奉圣上一定要温婉,处理后宫诸事一定要公正,切不可坏了身为帝妃应有的言行……”他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到是记不清了,只听得最后一句“如果想家了,可嘱咐圣上,回家省亲。”我的心里只道我既出了冷府的这道门便永远不再踏入,以后何来省亲之说,他倒是多替我担心了,也太高估了他自己。
言罢,我扶着嬷嬷的手上了六马花车。外面侍者大喊一声“起”。花车的轮子咕噜噜的转动,这就要驶离了冷府,我从未出过冷府府门。想到以后也不会再来,便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往花车外看去。只见冷府修建得高大威武,宽阔的府门前站了冷府一大堆人,其中一个艳丽的女子特别的惹人注意,而在她的旁边就站着冷兰儿,想必那便是戚夫人了。冷大将军果真艳福不浅。越看越是让人生气,我索性放下红盖头,从此隔去与他们的纷纷扰扰,牵牵绊绊。只是映入眼中的最后一眼,让我心中不禁一怔。只见那昔日器宇轩昂的冷将军一脸憔悴,眉间也多了几许愁容,仿佛平生最爱的珍宝被人抢走。
你这到底是为谁白了发,为谁而愁,为何……不懂……
带着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疑问,花车渐渐驶离了冷府,行驶在去往皇宫的街道上。只见满街都是焰国的子民,他们被侍卫分隔在街道的两旁,各个都是一脸的喜庆,就好像是他们娶嫁一样。
我本一直沉浸在被牺牲的悲哀中,满心都是对他的失望,恨他就这么把我的母亲忘了,恨他如此绝情地待我,我不成把这当做是我的婚礼,我只当这是一条通往另一座牢笼的阴阳路。所以欢快的气氛实在是让我没有半点的欢喜。
浑浑噩噩,大概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只闻花香扑鼻,难道这是到了花的海洋,我不禁心想。这时花车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吹吹打打的乐声也停了。我正诧异间,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我的眼下。这是一只男人的手,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难道,爱妃还不想下车吗?”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响。
是了,这就是当今焰国的皇帝,我要嫁的夫,但同时也是很多人的夫。心里明白了,便不再迟疑,伸了右手出去,他牵过我的手。马车下早有人搭了短梯,我拾阶而下,随他一步步的朝着宫内走去。虽然红绸遮了我的头,但是我依然能够感觉到,四周都是人,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握紧了我的手,这让稍稍感到心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似乎我们本就认识,并且认识了好久好久……
我随他走过一步步阶梯,走过天台,走过大殿,来到悬日殿,这就是举行我们大婚的地方了。教习嬷嬷曾经说过,悬日殿高大宏伟,是宫中最高的建筑物,宫中举行各种仪式还有庆典都在这里举行,故焰王这次迎娶第一皇妃也是在悬日殿进行。
焰国的国婚不拜长辈,不拜天,不拜地,只拜太阳,似乎太阳是这个国家的万物之神,因为太阳给予的恰如其分的光照让焰国的子民世世代代丰衣足食,生活如同在天堂一般。
仪长官点燃了神坛中的圣火,一声“拜”,全体人员都跪地匍匐,焰王也携了我对当空的太阳行三拜九叩之礼。礼罢,群臣及其他人员都从地上站起,垂手站立。
焰王上到我的面前来,将我的红盖头掀了起来。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温婉如玉的男子,肤色白皙,眼睛就像夜空的星星一般明亮,卷翘的睫毛,好看的鼻子,微微带笑的嘴巴,正直直的看着我。刚才的熟悉感又再一次的强烈起来。
“我们见过吗?”我盯着他傻傻的问。
“谁说不是呢,我们前世就定下这世要做夫妻的,你忘了吗?我的皇妃。”他呵呵的笑了起来,对我说道。
他笑起来真好看,就像是那明媚的太阳,可以温暖人心,我第一次感觉到或许入宫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
这时他取了头冠给我带到头上。随后又取了刻了我名字代表皇妃权力的玉章放到我的手里。此时,群臣再次全体叩拜,高呼:“陛下万岁,皇妃娘娘千岁。”
我的皇妃生活就此开始了。
仪式完了之后是夜宴,但是距离晚上的时间尚早。我便被嬷嬷带去梳妆,换衣服,顺便休息。焰王自是还有一群权贵,海外来客需要招呼。
走过一段长长的,九曲回转的长廊,我们来到一座高大但却又不失神韵,隐约中透露着女子的婉约的宫殿。只见大门的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凝香殿。
此时从殿内迎来两个宫女,正是小夕和小碧。一人着粉红宫装,一人着翠绿宫装,端得是更加的娇俏,这两个丫头,若是好好打扮,定是漂亮过我去的,我不由心想。这次进宫,我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带她们俩进宫。没想到的是,他答应的那般容易。不过这也好,我从小和她俩儿长大,要叫我离了她们独自在这深宫中生活,只会让我的日后的生活更加的凄惨,孤苦。
小夕小碧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挽着我的手,走进这座叫做凝香殿的殿宇。只见小桥流水,碧波荡漾,楼阙翻飞,少了平常人家的小家子气,多了几分帝王家的贵气。
我随着嬷嬷,后面跟着一大群宫女往寝殿走去,依然是一路的花团锦簇,枝繁叶茂,虽然进宫让我倍感伤感与凄凉,此时看到这些鲜活的东西也有了几分雀跃的心情,日后就算料理这些花花草草也可打发了时间去。
旋即来到内殿,我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孔,脸颊两团红红的,以及同样泛红的眉眼,嬷嬷说这叫做新娘妆。我取下头上的那个头冠,只见它四周都点缀着各色宝石,远观的话,便可看作一个花冠,端得是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