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金知越吓得一阵呆愣，妖月看着金知越，想要走过去询问她是否还好，可是想起桃丽娘的话，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妖月，为什么你都不过来，难道你看上了那个丑女人？”金知越从妖月的神情中也大概地猜出了几分。
“我，丑女人？”桃丽娘对金知越的称呼很是不满，却在妖月的眼神下消了声。
“小越，你，你不会。”妖月有些犹豫地说道。
“切，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吧，再说了，那只是以前的妖月，现在的妖月可是很厉害了。”金知越看着妖月仍是不敢走过来的样子，便走了过去，拉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臂。
“妖月，你知道我看到那只雪狐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么？”金知越的声音有些朦胧，让妖月都忘记了接话。
“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那时候我没在他的身边，为什么那时候没有人去安慰他的伤痛，为什么现在的他还在受到以前的记忆折磨之时，我不能够将他的痛苦治愈？”金知越紧紧地盯着妖月的眼睛，定定地说道，“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子，我只认现在的你，甚至会感谢那时的一切，因为是它们造就了现在，让我珍惜的妖月。所以，妖月，为了你，也为了我，放弃那些记忆，今后，即使想起来，也不会因此而痛苦？好吗？”
许是金知越的目光太过于炽烈，也许是因为金知越的话太过于美好，妖月只能够沉浸其中，而不能有任何的反应。
“妖月，答应我，忘掉那些伤痛。”金知越紧紧地握住妖月的手，给予他力量。
“好。”许久之后，妖月轻声地答道。
“好了，那么就让我们来算一下，关于这位美女的事情吧。”金知越还是没有放开妖月的手，转身，质问着桃丽娘。
桃丽娘的眼神开始有些慌张了，说道：“三公子，我们也算是相同的人，您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相同的人？”金知越又开始困惑了。她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共通点，除却两人都是妖，又有何其它相似的地方？
“哼。”妖月虽然被金知越的相信所感动，过去的记忆也被抚平不少，即使有些感谢桃丽娘让小越看到了自己的不愿意再想起的记忆，却仍是埋怨于她随意地伤害小越，当然对于她的求饶置之不理。
“我也不管你到底有些什么理由，你把你该解释的东西都说出来，如果能够原谅你，但是，你应该知道，人妖殊途，如果有扰乱了秩序的存在，即使我们现在能够谅解，过不了多久，定有其他人前来恢复人间的秩序。”金知越看着桃丽娘的模样，忽然就想起了《白蛇传》的故事。那个同样可怜的女子，之前看时，除却对她的同情，还真未有其它想法，没想到今日，自己倒成了法海的那一角色，前后联想，不知该以何种心思去评价这件事。
“如今，我要不说出实情，两位怕是不能够饶过我了。两位请随我进屋。”桃丽娘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两位请。”桃丽娘唤来丫鬟，端上来茶水。
“哇，这可是上品的铁观音啊。”金知越好奇地端起来尝了尝，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对茶水之类的并没有研究，独对铁观音的味道铭记在心。
“姑娘想必也是爱茶之人，这铁观音在我们这带算是珍稀之物，若是姑娘想要，不妨临走之时带去一罐。”桃丽娘说着，便对身旁站着的丫鬟吩咐起来。
“那就不用了。”金知越忙拦下，“我虽然知道这东西，却不怎么喜欢饮茶。”比起这些昂贵的茶叶，她反倒更喜欢那些花茶的清香。
“姑娘客气了，都下去吧。”桃丽娘也明白了金知越并不是在说客套话，便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三公子怕是早就知道奴家的身份了吧。”桃丽娘挥挥衣袖，坐在了红木椅子上。
“桃花岛岛主的名声在妖界岂能忽略？”
金知越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很是疑惑，却也插不上话，不过，她相信妖月在后面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她也就安分地在一旁听着，尽自己最大可能去猜测两人的对话内容。
“见笑了，三公子的名气可是比奴家的那点小名声大上许多。”桃丽娘掩嘴轻笑着。
难道就不能够直接进入正题么？非得要互相恭维一番，这就是古代人都有的劣根性？金知越腹诽道。
“可否告知，桃花岛主为何会隐姓埋名于这山野小镇，并为人类所驱使？”妖月不再客套了。
“三公子与奴家一接触，怕是也知道了奴家的功力已经受损了吧。奴家现在的处境也并不如外界所想的那样，只是，奴家欠的恩情还未还完，又如何能够退出。”似是想到了什么，桃丽娘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我们一定会帮忙的。”金知越说道。
“呵，没想到姑娘是个好心人，也罢，奴家现在能够在人间的日子也不多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们也无妨。”桃丽娘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一见这阵势，金知越便知道，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了。正襟危坐，品尝着铁观音的清香，慢慢地沉浸在一个人妖的故事里。
那一年，是全国大旱的日子。土地都干涸了，所有的庄稼全部枯死，很多人都在四处逃难，到处乞讨。
那时候的桃丽娘才刚刚修炼出人形，高兴的她离开了桃花岛，到了一个比较近的镇子上游玩。好奇的她东看看西看看，直到忘记了时间，等她想到要回家之时，她已经看不清楚路了。
盲目地四处走着，直到已经走不动路了，她才停下来，靠着一颗树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离家还有多远的路，因为人身的限制，让她的法力都无法使出来，无法向自己的族人求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而她已经失去了体力，倒在了路上，等到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桃树的模样，太阳毒辣地照在她的身上，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她开始埋怨起自己的贪玩了。
“娘，这棵树都快死了。”似乎是一个小男孩在说着什么。
“那你把它种好。”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桃丽娘感觉到自己被一只小手拿了起来，然后种到了土里。清凉的水灌溉着她的枝叶。
“要快点长大啊。”她听到那个男孩这样说道。
等到她有了清楚的意识之后，那个男孩早已经没了踪影。回到了桃花岛的桃丽娘更加努力地修行，等到自己的法力到达一定境界之后，她便在四处寻找着当年帮助过她的男孩。可是，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他留下的味道和声音。她就在全国各地，一个镇一个村子地寻找。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桃丽娘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