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这话你对其他人说了吗?”
小宠蓝色的大眼睛满是迷惑,摆动着狐狸妖媚的小脸,摇摇头,水滴从头发溅开。
正当这个时候,外面的侍卫嚷叫了出来:“主上,主上,请留步,请主上暂步,世子殿下在里面沐浴更衣啊!”
主上?
母皇吗?
东方绝色一时之间就懵了。
女皇陛下已经西去极乐世界、忘忧国度,现在的凡尘中被称之为“主上”只有一个人:东方轻空。
本来,东方绝色才是帝子,皇位的继承人,天命所归。
而,煜女皇将空瑟王朝的女传皇位传于东方轻空。
女皇陛下早在一年前在清凉大殿中已经摆出立好皇位圣诏宗绢,朱砂所书,国玺加章,凤印锁金漆,碧玉锦盒存藏。
帝位圣诏为一式三份,一份为清凉大殿御书房“天下为公”的金色横扁摆放,一份为星相占卜司命大臣北冥家的通天阁供奉,一份为暗之家族千三家族的三千阁封存。
女皇陛下突然驾崩,宏大的丧礼七七四十九日,迁城点燃琉璃长明灯不夜天,陵墓千吨巨石悄然而下铭刻煜女皇传奇的一生。
三天之后,宏辉大殿,空瑟历代女帝画像沉肃,殿下之臣,各方家主——流光丞相、北冥崎、千三童瑶——千三童瑶为代替离开迁城的千三国师——开启三地三份圣诏。
三份同为一式:御封皇子东方轻空为帝子,确立为空瑟王朝第十六代帝王,帝号洹。
如此荒诞的圣诏,立刻惊起千层浪。
惊天动地、风浪翻滚、浮沉天下,朝堂之上没有一人不惊讶。
这个是正统的女尊王朝,女尊男卑,女上男下,等级分明,几千年繁衍,几千年是然。若然男儿为帝,身份显赫朝中权贵、文武百官,堂堂女子高贵身份,如何都要向一个三步不出深闺、小家碧玉的柔弱小男儿跪拜?
尊严何在!
谁人可料想此戎马一生、目光如炬、行为乖张的女皇陛下的心思呢?是给予天下的最大玩笑,还是别有独特安排?
女皇陛下对世子殿下宠爱有加,捧着手心的一朵带刺的玫瑰,娇艳,任性,纯洁……
若然皇子东方轻空为帝,那么女皇置世子殿下于何地?皇子置世子殿下于何地?
历朝历代都是踏着鲜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煜女皇更加是这样。女皇陛下登基后,除外安内,她的兄弟姐妹都消失远方,死的死,远嫁的远嫁,和亲的和亲。命运遭遇最好的就只有十二皇卿东方虹意,嫁与流光家,成为左丞相流光飞舞的夫郎,并且生下一女,女仗父尊,父凭女贵。
因为有着童年的鲜血往事,女皇陛下立后宫小宠无数,但执意为小宠喝下绝子汤,直至女皇喝下神池水生下世子殿下,但是,命运却始终不轻易放过每朝每代的皇位之争。
女皇的宝座尚且能放下小小身子的小绝色,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东方轻空的江山是否能容纳那个埋下萧墙之乱的祸根:东方绝色呢?
绝色一听是东方轻空,就知道他是为了渣小宠而来,便立刻解开碧玉妆成的腰带,外面的黑色纱衣脱了下来,留着最里面的白色单衣,浸水的白衣薄得有点透出玉白的瘦小身子。
“绝色,你想要干什么?”
不与沫秋多分辩,绝色一脚就跨在渣小宠的身上,脑子里面想着是以前每天晚上母皇凤榻上的那一招,女皇的绝招:一树梨花压海棠。
踹了一脚渣小宠的脚踝,让他好好趴下,绝色才趴在渣小宠的背后,覆盖着他的腰上。与其说是压着他,不如说是挂在他的背上。
渣小宠美型的心状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不——”
绝色一巴掌就抽红了他的屁股,恶狠狠地吼他一句:“不许动!”
东方轻空无所阻拦,直入浴池,身边环绕着扑跪的几个宫人,正好看到池水中两人的诡异姿态,透出一阵森冷的冰寒突然一点点融化透明。
这个诡异的姿态——实在不像啊。
不过,也不能怪绝色。她虽然顽劣,但是也单纯得可以,只是知道母皇每次都趴在小男宠的上面,但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精髓却不在。
沫秋垂下脸便闻到那股异常清新的味道,一边行男儿屈膝跪礼:“参见主上,主上万岁。”微微抬起淡然的眼睑,将身前的这个纤细的身影囊括视线中。
皇权之极,人之上。
盈盈紫玉的高冠绕清发,纤细的腰身绑缚着历代帝王所使用的紫玉飞凤腰带,清秀弱质的脸容被傅粉更显得清晰苍白,国哀之色蹂躏着他原本的清丽脱俗,却掩饰不了淡幽紫眸中的深沉疲惫,也永远掩盖不住自身所缠绕的无上光华。
沉暮的深黑色,比绝色的丧衣还要深色。
深色的衣服,深色的哀伤。
这个就是当今主上,东方轻空。
看着东方轻空,沫秋心中免不了一窒。
无论见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不是因为他是皇帝。
不是因为他是男儿。
不是的……
咀嚼这种辨不开的感情,只有淡淡的苦涩。
看着东方轻空如此。
看着东方绝色也如此。
沫秋无论如何善于埋藏眼中的琉璃色,只要对上池水中的那个天生的“魔魅”便失去了他惯常的镇定和冷定,而不由自主表现出惊讶。那个嚣张无畏的梨花小脸,是他的从小的玩伴,是他未来的妻主,是他身为男儿一辈子的依靠……
与此同时,池水中的东方绝色一人天下,拽得就像个千古皇帝,露出的手肘白生生的一节:“出去,不要妨碍我开心!”
“开心?”东方轻空灵眸淡定,上下扫了一圈,最后看向一侧垂跪的沫秋,仿佛在那么一瞬间便错觉柔和柔暖:“你们三个人这样开心的吗?”
沫秋的衣服也是湿的。
沫秋的脸蛋明显一红,额心的红痣耀亮。
绝色心虚,心里不自觉轰炸了一下:难道被他看穿了?
她偏偏犟嘴:“是啊。”
“那么让我看看你们怎么开心的。”
池水柔亮,碧丝晃动。
倔强的身板,倔强的表情。
绝色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淡笑漫延,如花绽放——细细的长臂勾住了渣小宠的脖子,把他整个身子搂入怀里,手指尖儿轻轻抚摸着呆滞的狐狸小脸,靠上去的笑意,舌头就在水润润的唇边滚了一圈,漆黑如深夜的眼睛轻轻扫过所有人的脸孔——沫秋低垂着眼眸,淡定淡然,分明下唇咬出丝红。
东方轻空亮得如同一尊白瓷娃娃,没心没肺。
只有莫名其妙被夺走了初吻的渣小宠目瞪口呆,手心覆盖着嘴唇,忘记了已经憋住了呼吸,脸上一片潮红。
渣小宠手脚试图挣扎。
绝色心肝儿都是黑色的,手指甲就掐入他的脖子,把渣小宠差点嚷出来的叫声虐杀于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