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在这时,拜多夫和安格也出现在了花园的门口。因为这里面到处充斥着她的魔法力量,而拜多夫在他的屋子上面是布了隐形的结界的,所以身为魔法师的拜多夫肯定能够感应到。站在门口的拜多夫在看到冰婆之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立刻走上前去,右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礼道,冰婆。之后,埃洛的整个脑海中空白了,像是时间停止了转动一样。因为在整个万圣国内,包括国王朝灭在内,拜多夫都不用给他行礼。而现在,却如此恭敬给面前这个老婆婆的行礼,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冰婆伸手阻止了拜多夫的行礼,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我今天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埃洛是你的徒弟,夜莺是我的徒弟。所以这件事情我就不计较了,我希望我们之间以后不再有任何的交隔。
是。拜多夫低头应道。然后冰婆转身就离开。凡是他的走过的地方,灰尘和落叶都自动的被屏蔽到两旁。埃洛和安格看的目瞪口呆。紧接着他们又听到头顶传来的类似于冰雪消融的声音。抬头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婆应经把头顶拜多夫的结界换成了自己的结界。而现在她的结界正在消融,重新覆盖上拜多夫的结界。
三个人都沉寂了,静静的看着头顶的这个现象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涌动。因为这个现象完全违背了魔法领域的原理,在目前魔法师所知道范围内,两种不同的结界只能相互抵消,而是不存在一种结界将另一种结界覆盖却都没有消损的现象的。可是,冰婆却制造出了头顶的这个现象。
过后,埃洛和安格都不解的问冰婆的身份和经历。但是拜多夫只是安静的摇摇头说,对于冰婆,我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听说过她是魔法师的鼻祖的后裔,拥有着最强大的魔法力量,所以,所有的魔法师见到他之后都要尊敬的行礼。
但是冰婆是常年隐居在护城山脉里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出来的。并且,谁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里。所以,很多人,包括国王和强大的魔法师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过她一面。基本上只是当她是一个传说存在。但是她是确实存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国王选拔和培养出最优秀的贴身侍卫。
那她很强大吗?安格问道。
拜多夫冲他点着头,是的。
有多强大?
至今还没有听说过谁见识过她的真正力量。
那她是善良还是邪恶的?安格继续问道。
拜多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她眼中,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好与坏,善与恶之分。因为她只负责培养国王的贴身侍卫。其它的事情从来不闻不问。并且每当她把国王的贴身侍卫培养出来之后,就把他们赶走不准他们再来见她。直到在临死之前可以得到一次见面的机会,就像是那些侍卫的死都必须由她准许或者由她赐予一样。
安格和埃洛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的看着万圣国头顶的天空。在这片辽阔的疆域里面,真的有太多太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了。神秘的、强大的、危险的、隐蔽的,然后一起交织在一起组成这个世界。让狂妄的人更加狂妄,让博识的人更加谦虚。
埃洛打开冰婆给他的水晶球,里面是夜莺想要给她说的话和事情。
我一直以为人类的感情是最傻最愚蠢的,可是当我真正动心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那些最傻最蠢的,却是最美最幸福的夜莺。
尊敬的埃洛,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躺在铺满花瓣的坟墓里,或者胸口被冰戟穿透,汩汩的涌着冰凉的青色血液。但是我不后悔,是你让我知道了爱上一个是什么感觉。如此的刻骨铭心和疼痛,如此的的坚毅与执着。哪怕前面是一座高山、一片冰戟,也要奋不顾身的越过去。
我承认,在我第一次和你交过手之后就爱上了你。那种眉宇间英俊逼人的面孔、翻扬着的风袍。像明亮的月光一样刻在我的心里。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人情的温暖的人。
在我们第一次的交手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忘记的话,你肯定还记得你的朋友用锋利的剑锋指在我的咽喉的那一刻,我本来会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结果在最后的时候却你喝令阻止了你的朋友。虽然我知道,这在你们普通人们的心中,都是很正常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现象。可是你知道吗,在我看到你朋友的剑锋慢慢放下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法形容感动。因为你永远也无法理解到国王的贴身护卫的一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作为一个国王的贴身护卫,我们一生的职责似乎只有一种,那就是杀人。杀死一切威胁到国王生命的人,或者知道我们身份的人。所以在我们的生命里,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感情,任何的温暖,只存在猎物两个字。再加上身份条件的原因,国王对我们也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和要求,我们的一生中可以拥有王室里面的任何东西,但就是不能拥有一样,那就是自由。
我们必须要严格的遵守着这些信条,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所以,能和我们遇到的人,根本不会出现讨价还价的可能,不是他们被杀掉,就是我们被杀掉。所以我们毕生也体会不到,到底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什么是感动、什么是悲伤。
可是在你放生阻止你朋友杀死我的那一刻让我感受了,那种汩汩的像血液流淌在心底的感觉竟是那样的令人无法形容。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心里面坍塌出来一个巨大的缺口,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里面决堤而出,冲刷着一切。后来,你的摸样就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面。像秋天树木的枝头上最后一片飘落的树叶。
其实那天我是可以自杀的,凭你们两个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阻止了我自己。因为我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如果我在你们面前自杀的话,你的眼神一定会露出特别的心疼和忧伤。所以,我听了你的话。而是默默的离开了。但是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如果我不死,我的师傅(冰婆)肯定也会赐予我死亡。
所以,回去我就跟冰婆请求,让我在多看你几天,祭祀过后,我一定赐予自己死亡。那时候,我也看到了婆婆眼中的忧伤,抚摸着我的脸庞滴下一滴泪水之后终于答应了我。
所以,那天在祭祀之后你见到我的那一次就是最后一面。为了不让你发觉有任何异样,我努力的摆出高傲而冷俊姿态,把巫拉的阴谋告诉你们,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其实谁也不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想走上去再贴近的看一次你英俊的脸庞,或者抚摸下你的脸庞,看下你温柔的轮廓。但是我知道,每个都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而我们无论自身多么强大,都必须要遵守这个轨迹,生或死,爱或恨。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作为一个冷漠的贴身护卫,此生能与你相遇,已经是是我最大的知足了。
埃洛,我走了。万圣国将要发生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件,里面充满了阴谋和危险。你也将会遇到各种不可思议或者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保护好你自己,保护好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夜莺,信的最后,是夜莺死后的样子。此刻她已经脱去了侍卫的黑袍和面纱。而是换上一身普通女子穿的葱绿的纱衣。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冰清玉洁的,像冰雪一样纯洁而美丽。但是此刻,她已经倒在一片奇怪的冰天雪地里面,尖锐的冰戟穿过她的胸膛。青色的血液渲染了一地。
看完之后,埃洛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不知不知觉的,眼眶开始变的湿润。静默的黑夜里,他似乎看到夜莺独自一个人的样子。寂寞的坐在城墙上,迎着凉凉的秋风,默默的思念着一个人。
国王开始率兵出征了。率领着长长的队伍,从城门处整齐的走出,声势浩浩荡荡,轰轰烈烈。而对于他的贴身侍卫夜莺的死,国王似乎并没有在意。而是微笑的挥手告别着站在路两旁前来为他送行的子民。骑着一匹品种优良的白马,身穿一身坚固的铠甲,手握长剑,气宇轩昂。一举一止,都透漏着不可侵犯的王者风范。
不知道为什么,在出发前拜多夫突然改变主意,不想让埃洛跟随着他们一块前行,而是让他安心的守在万圣城里面。
埃洛问他为什么。拜多夫的目光中流出一丝的担忧说,孩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会遇到一些特别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虑。
是指哪方面的事情,危险还是……埃洛问。
拜多夫摇摇头说,不是。但是想继续说下去却又停止了,不停的摇着头和叹息道,算了埃洛,继续上路吧。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谁也无法阻挡。
埃洛想问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拜多夫打住他说,不用问了孩子,在我没死之前,有些事情是一定会让你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你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或者无法相信的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事实。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我们一出生就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接受。
埃洛感到很奇怪,因为前几天夜莺在信中也给他说类似于这样的话,好像他们都知道某个关于自己的秘密一样。但是到底是什么,连埃洛自己也想不起来。埃洛装上了拜多夫送给他的一部法典,当然,这部不是埃洛经常在拜多夫的暗室看的那部。而是拜多夫又另外给他制作了一部,除了拜多夫的法典上那些施了禁咒的内容没有刻录在上面以外,其他方面的内容还都是比较全面的。几乎记载了关于离界的所有拜多夫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