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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精灵族

其他那些落在深潭里面的士兵和战马也都是这样,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全身就已经被潭水化成了闪烁的光芒,流溢在水面之上。连尸骨都没有剩下。最后一个消释的是朝灭砍断的那颗树木,本来所有人以为它是精灵族这里的植物,会浮在上面。但是和那些士兵一样,变成了紫色的晶莹的光芒。

不一会,湖面就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流动着的光芒依然如水晶般的璀璨。然而此刻,所有人再也无法把之想象成美丽的样子了。而是害怕、恐惧,不敢靠近。

所有人一动不动站在岸上,看着面前平静的水面。因为这种心情是无法形容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消释死亡。心里面都像是被一场大雨冲刷了过一样,冲出一个缺口,然后疼痛哗哗的如流水般的注入到里面。

埃洛看到,自从出征以来,朝灭的眼中第一次泛动出晶莹的液体。干净澄澈的如珍珠般的美丽,但是当从眼中砸下来的那一刻却是让人格外的悲伤。拜多夫走过去安慰说,王,请不要悲伤,相信他们的亡灵一定会得到安息。永久的,再也不被任何人打扰……四周的景色安详的如同老人们的面孔,在夕阳温暖的余晖下温柔的闭上了眼睛。所有人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默不说一句话。

最后,朝灭带领大家为这些死去人的士兵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祭奠仪式。所有人并排站在湖边,对着那片落入队伍的湖面,解开自己上面系着万圣国徽章的绶带,对着冰冷的徽章深情的亲吻了一下,又将右手放在胸前,对着水面深深的鞠躬。

悲恸的情绪如飘扬的万丝飘带纷飞,恣意的钻进每个人的战袍里面,从肌肤穿破内心,带出青色如同静止在雪地里的血液。

经过如此惨痛的教训之后,大家才想起了颜昭的警告,不要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否则你们将会看到你们不想看到的结果……之后,所有人开始小心翼翼起来,躲避着他们遇到的每一样东西,哪怕是一块石头,或者一个细小的树枝。但令大家绝望的是,依然见不到任何一个精灵,依然不知道该如何从这里出去。并且队伍里的食物在出来树林的时候都已经用光了,而精灵又是不吃食物的,所以这里面也没有生长任何可以供人族食用的东西。

这样下来,除了可以靠灵力支撑的魔法师外,其他人包括国王都有可能因为体力不支的而死去。

两天后,整个队伍依然没有找到出口。并且大家都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再去找了。因为每个人都两天没有进食了,精神上的疲惫和体力上的透支,让所有人都失去了支撑他们站起来行动的力量,呆呆倚在树干上,看着山谷上轰寂寞的永远是一个颜色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死神宣判。

朝灭也终于绝望了,目光从之前的充满斗志变成了现在的空洞无望,失去了任何光泽。虽然睁着眼睛,但似乎并没有看眼前的任何东西。只是保持着这种状态,空洞洞的看着眼前,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这就是天意,是一种难逃的宿命,让原本以为自己强大的可以主宰一切的人族终结。从离界大陆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只有拜多夫、埃洛、安格还有巫拉和英祭保存着较好的体力。因为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对出口的寻找,或者怎样才能见到精灵。但是结果是令人同样的绝望,依然没有想出任何可以令人兴奋的办法。英祭似乎发现些了什么,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巫拉问他也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说,见不到精灵,所有的方法都不可行。于是巫拉就不再问了,因为他对英祭的性格十分了解,凡是他没有把握的事情,是连说都不会说的。

拜多夫看着身边的人,除了国王朝灭以外,其他人都变成像随时都有可能逝去的病人一样,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特别微弱的。终于,拜多夫看着远方平静的深潭,然后又看看埃洛和安格,做出了最后一个所有人都没有去想过的决定拿自己做筹码,做精灵的填造花海的奴隶来吧国王换出去。

当拜多夫给大家说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比纠结的表情,尤其是埃洛和安格,绷紧的横在脸上的纹路和那双深邃的眼眸好像在撕肺的挣扎着说不行。

不行拜多夫,我不同意。这样等于是拿你的命运去交换,朝灭也情绪强烈的反对道。

拜多夫坚持说,王,我想了很久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最后都将会死在这里。但你是一国之主,万人之父。你如果回不去了,整个万圣国的命运就会受到牵连,是战争,是杀戮。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心痛的看到万圣国的子民在昏君的统治下受苦。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把你就出来,万圣国不能没有你,万圣国的子民更不能没有你。

朝灭被拜多夫说的无言以对,巨大的沉默足以吞噬身边的每一个人。仰望着天空,头顶辽阔的视野犹如一张无尽的丝网,丝网有多辽阔,自己就有多脆弱。

拜多夫举起法杖,一道白色的光芒冲向天空然后如月辉一样泻落。拜多夫开始对着精灵王殿的方向说道,尊敬的精灵女王,我现在答应你的条件,做你们的奴隶为精灵族填造花海,请让我见你。拜多夫说完,那些浮动在王室周围的光芒像受到了感应一样,纷纷的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如一闪一闪的星辰一样。

所有人都注视着眼前平静的光芒闪烁的水面,果然,在拜多夫的声音刚如碎雪一样飘落在树林里的每一个角落的时候。那五条小石道又如划开迷雾一样的悬浮在了离水面很近的上空。

朝灭又带领着大家走了进去。

王座上,颜昭依然如大家第一次见她的那样,冰雕一样的坐在玄石椅上,面容冷漠,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拜多夫走上前去说,尊敬的女王。然后按照万圣国的礼节行礼。

颜昭看都不看拜多夫一眼的说,你想清楚了?

是的,女王殿下,但……我有个条件。

恩?这时候颜昭才把目光注视在拜多夫身上,凝聚着眼眸,似乎这样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冷冰冰的甩出一个字,说。

拜多夫继续说,我答应你做你们的奴隶,为你们填造出更美丽的花海。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把我的伙伴们全部都从这里放出去,回到原来的地方。

什么?颜昭看着拜多夫,然后顿了一下。王殿中立即恢复的如黎明前万山沉寂的安静。但是紧接着,一生狂傲的笑声穿过整个王殿。如一个尖利的兵器,轻易的把干净透明的水晶球击碎了一样。每块碎片都如锋利的不规则刀片一样,散落在每个人的心壁上。

真是可笑。用你自己一个来跟我换整个队伍。你觉得可能吗?颜昭用着坚定的口气逼问着拜多夫,目光中的敌意也如燃烧着的炽烈的火焰一样。然后一转身,站起来想要走开。

女王殿下!拜多夫再次把颜昭叫住。而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恳求。所有人都看到,这种眼神是那种近乎于放下了所有的身份,像是在万般无奈之下,不惜一切的乞求着别人一样。不知为什么,看到此刻的拜多夫,埃洛的心里格外的悲伤。像狂风在淌血的伤口上吹过一样。因为拜多夫是魔法师,并且还是精神系的。所以他们有着最高贵和圣洁的精神。但是现在,却为了大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颜昭屈服。这对于魔法师来说,几乎是一种精神上的背叛。

最终,颜昭还是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立即答应拜多夫的要求。而看着王殿中来自万圣国的人,思考了一下说,好吧,人族勇敢的魔法师。我为你的勇敢和忠诚所感动。但是我依然不能答应你的条件。要想让你们的国王回去可以,但是至少要留下三个人来做我们填造花海用的奴隶。我已经是我最宽容的条件。

好了,就这样吧。如果你再想有什么要求的话,那么今天你们谁也走不出去,都将会倒在这座华丽的宫殿中。说完,颜昭就操纵右手,瞬间一股旋转着的花瓣风暴就从颜昭前面的不远处出现,托着美丽的花瓣,如一条飞龙一样瞬间穿过了朝灭的旁边。过后大家看到,有个站在朝灭后面的士兵的左手臂已经受伤了,鲜血瞬间渲染了他的整个臂膀。英祭欲拔出长剑,但是被巫拉阻止了。所有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王殿中又陷入一片如青竹拔节般的沉静,只剩下呼吸和心跳。一下一下的,拉伸和绷紧着每个人的神经。

最后,从朝灭身边站出来的另外两个人是埃洛和安格。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就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埃洛和安格知道,他们这样做心里面最难受的是拜多夫。但是他俩从小都是被拜多夫长大的,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已像亲人一样渗透到骨骼里面了。所以如果他们不站出来,而是让拜多夫独自呆在这里并且被别人控制着。心里面将会比死都难受。

两人一起走到前面说,再加上我们两个,三个人够了把。

颜昭轻蔑的看着两个人稚嫩的面孔,细长的剑眉伸向两边,清秀的面容貌轮廓分明的如同雕刻。又轻蔑的笑了笑说,呵呵,我以为偌大的万圣国里面,能上战场也全是懦夫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颜昭的声音明显的上扬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对于万圣国的挑衅,朝灭紧握着拳头,眼神和颜昭直接对视着、跳动着各种各样复杂而愤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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