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多夫,你知道国王为什么要找你继续主持祭祀吗?银鸠转身问拜多夫。
为什么?拜多夫看着他说。
因为先王赐给你的自由法杖。朝灭知道,当他宣布统治整个离界大陆的计划的时候,一定会遭到你的反对,并且你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反对。如果朝灭执意要进行,不用我说,你最后肯定会拿出先王赐予给你的自由法杖出来反对。这时候,朝灭就拿你没办法了。因为比谁都清楚,自由法杖代表着另一个王权。即使他再心切,也不能把自由法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取消。作为一个一国之主,他还是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因为这样的话,必将失信于民,而你的威信则在万圣国的子民中,变得更大。但是他必须要把自由法杖从你的手中拿过来,这样他才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对王室的人、对你发号施令。
所以后来,你就看到了玉帛上那七种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找到的祭品了。尤其是最重要的鬼鸦头。鬼鸦是鬼族魔法师的信仰,只要你杀死一个,与之对应的魔法师就立即回感应到。结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国王正是知道这些东西即根本不可能完全的找到,所以到最后,他知道你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来欺骗国王。于是就有了后来在祭祀的时候,即使你把假的鬼鸦头制作的多么真实,但是还是被巫拉幻化出来的雨水冲刷掉了。
因为当初国王朝灭看到鬼鸦头的第一眼就产生怀疑了。可是愚蠢的你们却在自己人之间产生了误会,举起圣剑差点杀死自己的伙伴。呵呵呵……说到这里的时候银鸠扭头看了一眼埃洛和安格。埃洛和安格也对视着他,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杀气。
银鸠继续说,再后来。你因为欺骗了朝灭,而被没收了那个最能威胁国王的自由法杖。而这一切,都是国王精心策划的一个计划,其实亡灵疆域的亡灵根本不用召唤,只要你闯入里面,里面的亡灵立即就会愤怒并且与任何一个侵犯他们的人战斗。这个你应该知道,不然的话你当时也不会那样的反对朝灭的重新安葬亡灵。
但是尽管你很英明,对万圣国,对万圣国的子民很忠诚。但是可惜的是你不是王,没有主宰一切王权。所以你也根本不会想到,这只是国王的一个托辞,对万圣国子民的一个托辞。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是发动军队去统治亡灵疆域、鬼域……乃至整个离界大陆。但是如果他直接说成发动战争,万圣国的子民肯定没有一个人会支持他的。
再后来就是国王计划着怎样把你杀死。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你知道他的这个计划时,你肯定会站起来反对,想办法阻拦他的这个计划。并且他很清楚你的实力,不光是在万圣国。所以,作为我们整个计划最重要的绊脚石,你必须要死。但是又不能在万圣国里面处死你,因为你在万圣国子民心中的威望太高了,几乎超过了国王的威望。所以如果朝灭直接在万圣国处死你,肯定会引来国家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并且从万圣国到雪域的这段路程,也需要你的带领和指引。所以到了这里的雪域之后,你才会发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暗杀你。
现在你可以明白为什么之前在下面的雪域中,在经过连接雪域和亡灵疆域的出口那里,为什么国王朝灭他们全部都过去了,偏偏只有你、埃洛还有安格没有过去,然后就被西鲁将军拦住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们计划好的,在往前面进行的时候,国王和巫拉就要率领着军队和亡灵展开战争。所以你必须在这里之前死去,所以你来到这里可以看到,这里的雪妖为什么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你们长相,手中还拿着画有你们图像的画卷,因为这些早就是国王计划好的。不是因为你们的侵犯,雪妖愤怒了才要杀害你们。何况这里的雪妖也早就被我们统治了,哈哈哈……拜多夫,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朝灭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想告诉你的是,每一个国王都是这样的,贪婪、永不满足、想统治一切,这是所有人类的本性,不同的是有些人有机会表现出来,有些人没有。
此刻,拜多夫的眼神又如回到了下面一望无际的雪域,里面沸沸扬扬的飘满了雪花。雪花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银色的绝望。心中的悲伤没有哪一次是比这次更巨大的。几乎就像是死去了一样。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要发动战争的是国王,是那个自己用尽毕生去忠诚、去拥护的人。
最后,让拜多夫的毕生坚守着的信仰彻彻底底死去的是银鸠拿出来的一个玉帛。是国王用白鸦传递他的,上面的信息是无论如何在拜多夫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将它们杀死,并且还不能让任何士兵看出来是国王派人杀死的。玉帛最后是国王的封印,由几个奇怪的线条组成的图形鲜红的印在上面,像一座巨大的山脉一样重重压在上面,让每一个人看到它的万圣国的人都臣服于它。
四周是如死亡般的安静,只剩下血液冲击着血管的汩汩涌动的声音。那些闪烁在拜多夫脑海中的至高无上的荣耀、延伸正义的精神,在此刻都犹如一段不短破裂的墙壁一样,瞬间倾塌。
好了拜多夫,该知道都已经让你知道了。现在我该履行我的承诺了。你们能活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银鸠说完,瞬间狂风四起,旋转的气流犹如暗器一样的充斥在他们周围。飘扬起猎猎的风袍,冰针一样的刺入他们的身体里面。埃洛看到,站在中间的银鸠还没有出招,安格和弗泽就已经倒在了地上,面容惨白,口吐鲜血。
准备出招,但是风力太大,几乎连固定住自己都十分的困难,更不用说是移动半步了。能做的只有防御。
风里面有灵力,大家小心。金乌立即敏锐的冲他们喊道,因为里面的灵力太细小,几乎融入在了风里面,所以除了用魔法力量识别,其他人根本感应不到。同时也不忘记对拜多夫说道,拜多夫,快撑起结界,把大家防护在里面。
拜多夫在肆意飞扬的风袍中冲金乌点点头,迎着飞扑到自己脸上的狂风,大声的冲他们喊道,你们都快移动到我的身边。但是刚说出口,豪迈的声音就被风甩到了一边。不过更让他绝望的是,当他幻化出灵力去撑起结界时,瞬间整个心脏都被感应出来的情况给冻结了。呆呆的木木在那里,连防御都忘记了保持。
怎么了?拜多夫。金乌迎着狂风,看着迟迟不肯行动的拜多夫说。
无法撑起结界。拜多夫艰难的说。
听完,金乌的脸色也凝固了。如同冻结的冰面一样。不愿相信看着四周翻滚起来的狂风。明明感觉到里面只是有些细微的可以攻击人的灵力,但是怎么可以强大到连拜多夫的结界都无法撑起来。但是此刻,当他再次反映过来的时候,拜多夫和埃洛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全身被细小的冰晶冰冻,眉毛、头发,上面都覆盖着薄薄的细小的薄冰,如同一层蓝色的冰霜一样。
原来银鸠卷起来的不是风,是幻化出来的如同风一样细致的冰晶。金乌才意识过来,立即展开双手,准备翻卷起来更巨大的狂风,来应对银鸠的这个攻击。可是它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尽管最快的时候她已经能和风速相比。当她看到一根尖锐的冰棱迅速的从翻滚的狂风中飞射过来的时候,彻底的绝望了。因为此刻她身边的飓风也已经幻化出来了,根本腾不出任何的空隙逃避。紧接着一声沉闷的血肉声响过之后,那根冰棱已经直直插在了金乌的胸膛。血液迅速的喷涌而出,沿着长长的锋利的冰棱。
冰冷的剧痛沿着脉络迅速的传进她的脑中,顷刻间,金乌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扑通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等金乌他们再次的醒来的时候,周围的狂风已经静止,只剩下几个堆砌在旁边的孤寂的峦石,和旁边那个高大的石屏。但是空气依然还是一样的寒冷,冰片一样的钻进身体里面似乎要把皮肤撕开。然后就看到蹲在旁边为弗泽救治的冰婆。常常的头发垂落在地上,面容枯老,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光彩。
冰婆?金乌不可思议的叫道,然后努力的爬起来,虽然胸口还是传来阵阵的剧痛,但是表面伤口好像已经愈合了。里面的冰棱也完全消失。金乌知道,这是冰婆帮她治疗的。
冰婆扭过头来看着她,但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示意金乌现在不要打扰她,她现在正在为救治弗泽。这时候,旁边的拜多夫、埃洛、安格都已经醒来了。但是每个人都是脸色煞白,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不过更吸引他们的是,冰婆强大的治愈术。
把弗泽的身体翻过来,依然是幻化出一根巨大的冰棱插在他后面的脊椎处。但是接下他们看到,一团浓密而强烈的灵力从冰婆的手中幻化出来,作用在插在弗泽身体里的冰棱里。紧接着,弗泽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的抽搐。不可思议的是,在他的面容抽搐的时候,无数个细小的冰晶从他的皮肤中涌出来,犹如无数个寄生在里面的昆虫出来了一样。密密麻麻的,根本无法想象银鸠幻化出来的这些冰晶有多细小。
等所有穿入他身体里面的冰晶都被驱散后,冰婆的右手再次幻化出一团灵力作用在那根冰棱上,然后这次大家看到,刚才因为那个冰晶出来时在弗泽的脸上身体上划出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像重新生长出来的血肉一样,一点一点的填满划出来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