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用的梁王府大厅,刘武主位上座,李红妆手持长矛如权杖,威风凛凛的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
“禀王爷和娘娘王府的所有人都在这了。”主事官恭恭敬敬的道。
看着一厅房的人,李红妆微微颔首:“男子退到外面,女子留下。”已经想好了要拿刘武的风流做文章,所以男子不审也罢。
她这一声令下,厅房里顿时乱了起来,男子鱼贯而出,而站在厅外的女人又补了进来,最后补进来的比出去的多,屋里莺莺燕燕,光女子就有几百号人。
“年龄三十岁以上的出去,剩下的全部留下。”
顷刻间又出去一半。
“丫鬟,厨娘,医女等王府奴婢退到后面,其余的上前一步。”
五六十位佳丽脱颖而出,立在厅中间低头颔首。
李红妆仔细观看,其中不乏有姿色佼佼者,应该说都不差,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饱含深意的看了刘武一眼,这些人应该是这个家伙“**”了,。
刘武有些坐不住了,突然间明白了李红妆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有的是自己的侍妾,有的是解闷的歌舞伎,有的是新婚之时太子等人送来的美女,这一层层的被李红妆扒出来,她一定会从中作文章的。
“她们只是王府的下人,爱妃看着可有何不妥?”
“下人?本宫不是让下人退后了吗?”李红脏侧头看向刘武。
“她们都是住在外院的下人,没有吩咐是进不得主园的。”刘武说完凑到李红妆耳边低语:“你要查的是下毒之人,她们都没有嫌疑。”现在就算下毒者在这其中刘武也会说肯定没有。
“那好吧。”李红妆将头正回来看下下面:“王爷与本宫成婚之日来过主园的向前一步。”
无一人动作,刘武有些得意,李红妆探究的打量刘武,难怪除了王府的丫鬟自己就没见过别的女人,原来这家伙都藏起来了。
她回过神来正了正身子:“周执事是住哪里啊?”
一听李红妆喊自己的名字,周薋荌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手段不会有人看出,这李红妆只不过是找茬而已。
想及此周薋荌放下心来,柔声回禀李红妆:“禀娘娘,臣女所居的是留仙园,在梨园的左方。”
“周执事的留仙园也属于王府主园吧?”
“是。”
李红妆微笑,心里计算:这就好,那日自己只喝了杯水酒,其他的什么都没沾,除非刘武给自己下毒,否则自己接触过的外物就只有包脚伤时的药布和膏药了,李红妆是现代人,自然之道皮下给药的地道,更何况还有伤口,很容易经血液吸收。
“你过来。”早已认出那名医女,李红妆把她叫到前面:“其他人全都下去吧,周执事留下。”见周薋荌不知自己是走好还是不走好,李红妆赶紧留住她。
“王爷,王妃娘娘金安。”待人都退走,医女屈膝行礼,非常恭敬。
李红妆颔首点头,笑语盈盈:“你叫什么名字?”
“禀娘娘,奴婢名唤落诗。”
“你可知本宫叫你留下什么事?”
“奴婢不知。”
“不知?”李红妆想了想,这刘武一直告诉自己中毒之事不可声张,因为查不到证据便不好打扫惊蛇,那么自己要如何审问呢?
“那个,本宫养了一只小狗受伤了,敷药过后便中毒死了,你可知这其中缘故?”
刘武心中甚是惊讶,那药膏内有毒他也未多她提起过,如今她借此比喻仿佛猜出了其中的道理,这个李红妆果真是太冲动而已,遇到事情还是不笨的。
见李红妆拿自己比喻小狗,周薋荌有些不安,她自然知道中毒的是李红妆,因为毒是她下的,刘武秘密请来心腹太医,并且封锁李红妆中毒消息只做称病,这些她都知道,只是没想到李红妆会怀疑这医女。
“娘娘,她小小医女怎可敢对娘娘爱宠下毒?”
“周执事,本宫不管你和王爷相处时是怎样的没规矩,不过在本宫这你最好是不要枉自搀言。”一个最不守规矩的人说一个宫中执事,而且这个执事在刘武心中还颇有地位,想也知道刘武的脸色有多难看:“红妆,薋荌她并不是想冲撞你……”
“王爷此言差矣。”李红妆打断刘武:“本宫爱犬受伤,就是敷用了此医女给本宫用过的膏药,周执事怎敢枉自论断医女无罪?”
刘武断定下毒者是自己的政敌,但是这话不能直说啊,被李红妆这么一抢白他也觉得周薋荌有些不稳重,嘴张了一半又闭上了。
“臣女知罪,请王妃娘娘责罚。”看出刘武的犹豫,周薋荌眼里闪过一丝醋意,但很快隐去,她貌似惊慌屈膝请罪,好似受了莫大的冤屈。
李红妆也没叫她起来,周薋荌就一直保持屈膝福身颔首的姿势。
李红妆眼睛看向一旁的医女:“你何时何地接触过这膏药?”
那医女见她眼神凌厉,心里有些害怕,身不由己的跪在地上:“禀娘娘,奴婢只在替娘娘上药的时候接触过膏药,这娘娘是知道的,奴婢没有给娘娘爱犬下毒啊。”
刘武在一旁点点头,那膏药放在自己书房的锦盒里,是玫乘端过来,他亲自递给医女的,也就是医女根本没有机会下药,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把她关起来拷问的原因。
“那药布呢?药布总是你端来的吧?”李红妆义正言辞的问道,谁让她以前总审犯人呢。
“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下毒”医女连连扣头,不知道李红妆是何处得来的结论,自己也分辨不清,只能说明自己立场,自己没有下毒。
刘武为李红妆的妄自揣测而着急,毒药在膏药里检出来,药布上有残留也是正常,太医也没有检测药布,因为毒膏药已经说明了一切,可是此时又不好与她说明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薋荌手上一抖,难道自己手法已经被发现了?
不可能,听说李红妆脚部受伤,她老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刘武会找人给她包扎伤口,所以她特意趁医女不备替换了包伤口药布,而且还将刘武放在书房的膏药也替换了,
这样即使有人发现也只会想到是膏药有问题,这膏药是宫里来的,有问题也是宫里人做的手脚,膏药从出草到配制,再存储,能接触的医者不少,而且又不是临用现配的,根本不好查。
加之了解刘武面上浮华内心隐晦,若是不能将敌人致死他肯定不会声张,所以周薋荌才敢有恃无恐。
若是没人怀疑下毒和脚伤有关,她再将膏药换回来,以免刘武误用,自己在梁王府执事多年,这种小事做起来自然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为什么李红妆会发现呢?或者说她在信口诈人?
周薋荌认定其是后者,于是身子端正一下,再无一丝异样,刘武是绝对不会怀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