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红妆心有杂念的上床睡觉,那边宣室中文帝和李拓疆却依然谈着要事!
“听武儿报匈奴探子和淮阳王余孽多有勾结,老将军怎么看?”
“陛下……”李拓疆欲言又止,脸上多收惆怅之色,有些事早已向皇上禀告过了,只是还没有响应的对策罢了。!
“老将军为何如此犹豫?可是与织侯有关?
“淮阳王余孽仿佛与织侯军有关联!”李拓疆是个正直的军人,向来直言不讳,他虽被削了军权,一直在军营挂闲职,但其实他是文帝的眼线,监视个诸侯藩王的动向!
西汉初年,刘邦一统中原后继秦制又用不同于秦制,他将刘氏一族分封各地为藩王,外姓王则全部被其诛杀削权,刘邦死后,其发妻吕雉权倾朝野,肆意杀害刘邦的子嗣妃嫔,文帝因生母薄姬不受刘邦宠爱,所以吕雉没有对其大开杀戒,准许文帝就国,在代国为政。
后吕雉死,吕氏兄弟欲夺皇权,被陈平、周勃等辅臣镇压,此时文帝也没想过自己能当上皇帝,这期间多亏了一个女子,一位足智多谋的女子,当然还有自己的舅父,
从继位至今,舅父薄昭一直辅助自己,文帝心存感激,封他为枳侯,又许他军权,但皇权不容他人觊觎,进些年舅父越来越不让他放心了,太后又把薄浅指婚给了太子,将来太子登基薄氏岂不是要做大?大汉朝出个吕氏就够了,他绝对不能让外戚威胁到刘氏的江山!
握拳一顿,实木桌案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文帝双眼微眯,看着李拓疆道:“如今朕再给老将军下道密旨,许你三千禁卫军,若到必要之时老将军可随意调遣,淮阳王余孽一定要除掉。”
听出文帝话里的意思,李拓疆双手抱拳“臣遵旨!”
文帝满意的点点头“如若所有人都和老将军一样,朕可安枕无忧!”
“圣上折煞老臣了,廉颇老矣,还能替圣上分忧,此乃托圣上洪福所至。”!
“哈哈,想不到老将军还会说这些客气话,谁说老将军老了?老将军文韬武略实乃国之栋梁,还给朕养出一个好儿媳,红妆甚得朕意,据说武儿养的女子全都送走了,老将军知道朕那不孝子,也只有红妆这样的良配方能规劝武儿,只可惜身子骨太弱了,昨日皇后禀报朕才知道,说是体虚要接到宫中静养,朕准了,老将军若是想念孙女可多加探视,红妆也会好的快些!”
见文帝如此礼遇,李拓疆哪有不感动的道理,宫围之地他自然不会常来,红妆有皇后照抚肯定过的比将军府好,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老臣替红妆拜谢圣上,”李拓疆说着就要跪下,文帝急忙扶起他“都是自家人,老将军多礼了。”
二人正说着就听殿外传面人声嘈杂,文帝眉心拢聚,显然十分不悦:“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回禀陛下,东宫闯入贼人,太子殿下正带人搜查。”一太监模样的人弯腰答道。
“贼人?什么贼人敢如此大胆夜闯东宫?派人去看看,太子那边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喏。”
这边文帝与李拓疆的谈话被打断,那边李红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的正熟,忽然间“吱呦”一声门响,一股阴风吹过,李红妆被细微的脚步声吵醒。
“什么人?”她蹭的一下从榻上弹起,借着屋外微弱的灯光向门口一看,什么都没有。
“奇怪,难道是做梦?”李红妆抬腿汲鞋,就往门口走。
刚走两步就觉身后有疾风袭来,还未待她转身,嘴巴就已被人从身后用手捂住了:“我不是坏人,只要你不出声我绝不会害你。”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被明晃晃的匕首抵着脖颈,李红妆不敢轻举妄动,来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相信身手不凡,绝不是自己能随便打倒的。
“凭一鱼之情。”
“是你?”李红妆惊讶转回头去,此时来人已经将匕首放下,紧身夜行衣之下,唯一漏在外面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你是来偷东西还是要行刺?是如何混进宫里的?”李红妆心想,这么一身打扮,他肯定有所图。
“嘘,有人来了。”来人身手敏捷,一个轱辘就钻到了李红妆所睡的卧榻之下。
李红妆本想再细问几句,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叫嚷:“漪兰殿的人统统出来。”
走到屏风前面,李红妆顺手将外衫披在身上,胡乱的掖了掖衣角,勉强穿好。
“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细声和来人交代,李红妆顺手打开房门,抬眼间就见皇后派过来的宫女紫娆正举半拳想要敲门。
“娘娘。”紫娆一顿,没想到李红妆已经惊醒了。
“随本宫出去看看。”李红妆看她和自己一样,头发也没梳理,衣服也只穿个大概,想必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来叫自己,所以刚才自己与夜行人的对话她应该没有听见。
紫娆见她先行,透过门缝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她的房间,一片漆黑,未作多想,紫娆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李红妆刚一走出厅房,就见院子里站满了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的禁宫侍卫,最前面的两排人正高举火把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漪兰殿如梦初醒的宫女太监,火把将夜空点亮,方阵百人使得原本宽敞的漪兰殿瞬间窄仄起来。
李红妆还没停下脚步,就见一面黑脸圆,眼方唇厚的男子大声喊道:“谁是主事?可见到贼人经过?”
“你们是什么人?三更半夜在这里吵闹什么?”李红妆闪过众人,站到最前面,大眼微挑,派头十足。
“我们是麒麟殿的人,正在捉拿刺客,若是发现谁敢窝藏一律处死。”
“大胆,本宫在此,谁敢如此猖狂?”这漪兰殿本是刘武封王前的住所,如今他早已迁出,所以此殿一直空着,今日李红妆刚入住进来,所以一些人还不知道,对她也不熟悉,这些麒麟殿的侍卫还以为她是漪兰殿女官。
一听她自称本宫,那头目赶紧面向自己侧后方的男子,李红妆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见一身着黑色锦缎曲裾襜褕的男子正双手背负在身后,深情淡然的看着喊话的侍卫。
如此面无表情,也不如那侍卫领悟到了什么,他后退一步,老老实实的站在男子身后。
“你是何人?”男子目光如鹰隼,颇有些震惊的盯着李红妆,属下来报梁王今日送王妃进宫来养病,难道此女是梁王妃。
刚才男子与喊话侍卫交流之际,李红妆早已仔细的将男子打量一番,他浓眉朗目,神采飘逸俊秀,面容白皙如玉,因对李红妆的质问而显得有些冷峻,此人相貌并不陌生,他和刘武有五分相像,不过眉毛没刘武那般凌厉,看着也比刘武年长些,给人很是沉稳的感觉,难道这位就是刘武那同父同母的兄长,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