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公孙退婚
时至初冬,南边那片果林变得有些枯黄了,而风家离院外那片竹林,地上的竹叶更多了,但是竹子还是那样的翠绿。风离的伤终于好了,可是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什么好兴奋的,只是今天傍晚,可以来离院和秦无双以及秦无双的父亲秦谦一起喝酒。
“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长得比你还俊,多少少女愿意拜在我脚下,我都不屑一顾!”或许喝了太多酒,秦谦在那里吹嘘着年轻时如何如何了不起。
“伯父,你现在也不差!”风离拿起酒壶和秦谦碰了一下,可是他那小巧的葫芦和秦谦的酒坛有些不搭调。
“父亲,从下午到现在已经说了第四遍了。”秦无双有些埋怨的道,感觉在风离面前有些丢人。
摆在门前地院的桌子上摆着几道小菜,三人却只管喝酒,桌上的小菜没怎么动过,或许只有在离院当门房才能有这样的待遇,直接在门前摆桌喝酒,不用担心有人出入,事实上,离院内的人几乎都不外出,有民众甚至怀疑,离院内是否住有人。
不多时,秦谦就醉倒在太师椅上面睡去了,不是因为酒量不及两名少年,只是拿着酒坛和那着酒葫芦喝的区别有些大了。
风离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晕,看着门墙外夜色里的竹林,摆动时带着几分诡异,想着事情入神。
“今天突然叫我过来喝酒,想必你很快就要离开翼州了吧。”说完后胖子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
“就这几天.”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知道,或许以后便要驻足中州了也说不定。”
“那以后要见面不是得长途跋涉一番?”
“每三年风家有一次大典以及会议,到时候我会回来一段时间。”
“三年!”
“其实今晚除了道别以外,我还想让你考虑,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中州。”风离看着胖子认真说道。
秦无双这时候也在看着他,显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然后说道:“我得问问我老头子。”
“我明白,我不勉强,因为我也不能保证什么。”
夜风刮起,有些寒冷,风离回到风皇阁后没有马上睡去,因为有些不安,或者不舍。
“马上要离开了,原来还是有些不舍,之前以为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语说道,然后摇了摇头,继续泡着家主送他的天山龙井,茶香溢满整个房间。或许因为习惯,以前每夜都会过凌晨后才睡,但现在因为儒家给家族的压力,他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修行了,养伤期间,除了找秦无双吃宵夜外,就是看书,在风家家主的书房翻阅了许多古籍手札,以及名人事迹、江湖求生等等。
一夜过去,初冬的早晨很冷了,房顶上结了一层白白的雾霜,水缸的底部也可以拿出冰来了。
此时风家客殿上,一名老者与家主对坐,身后站着两名少年,一身白衣,气宇轩昂,五官也颇为俊俏,如果走在大街上,必然是少女倾慕的对象。
“风家主,十数年未见,我都老了,你还蒸蒸日上,真是让人汗颜啊!”老者看着刚刚坐下的风道衍说道。
“公孙长老过谦了,公孙家这一代人可是了不得,天才辈出,有这些人在,公孙家未来千年想必会更上一层楼了!”风道衍笑着说道,哪怕很讨厌这些客套话,但面子始终要给足。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接下来还是让上一辈的老人话事,中州和翼州估计都要大难临头了。上一辈老人经历的时代是九阳后出现的繁华时代,表面上争斗不休,但只有那些掌握一方的领导者才知道,那个年代有点平和,没有大势力的覆灭和新生,而且特别的在意面子,场面浩大却战斗规模远远没有久远前那种毁灭性的战争出现。
老者见风道衍说完后竟然想事情有些入神,眼神冷了几分,但是还是温和说道:“风家主,我今日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本想在风离少爷生辰时赶来的,但是带着后辈出来历练,中途路过天一镇时那里发生瘟疫,所以暂驻了一段时间,很是抱歉,这不,礼都准备好了,只是迟了些,望风离少爷不见怪才好。”
“公孙长老哪里的话,长老关心百姓,这便是天下人之福,何来见怪之说。”说完看了一眼摆在不远处的那一个箱子,然后又说道:“那我便在这里待小侄谢过长老了。”
“我们今日除了主要祝贺风离少爷诞辰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我公孙家明珠的联姻,你也知道,年轻人都有些喜欢自由****之类的心态,所以这不,就死活要我这个老头子跋山涉水来给她退婚,唉,风家主,真是抱歉啊!“公孙家长老无奈的说道。
“呵!这事情没什么,年轻人嘛,都一样!这样吧,这几日我们刚好也要送风离前往中州,就由他前往风家亲自退婚吧,毕竟他是当事人,这样也好交代!”风道衍眼中最深处闪过一抹极度的厌恶,明明对方说的是假话都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但还是笑着回应。
公孙家长老眉头微微一皱,风离亲自去退婚,那不是要打公孙家的脸?可是想到风离修为止步,以及两州对此子的废物评语,脸色稍微好了些,然后就回应道:“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们公孙家必会款待风离少爷。”
“那风某便在此替小侄谢过公孙家了!”风道衍说道,这句话确实是真心,让风离去退婚起码对风离有个交代,而且风家的面子上过得去了,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这些。
“那今日多有打扰,不便之处还请谅解,我等这便告辞了,来日忘风家主前往公孙家做客,让我也尽地主之谊,”老者笑着说道,然后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一礼。
“那是一定的,那我便不多留几位了,再会!”风道衍还了一礼后说道。
老者就此领着两名少年转身离开,两名白衣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表面上守规守矩,但刚才那微仰的下巴以及眼中的傲气尽显无疑,哪怕面对同等的大家族,源自自身以及家族的骄傲也表达的一清二楚。
等道衍看着三人离去,眼中流露出些许厌恶,从昨日三人到来翼城,他便知道了,没想到三人直接住进客栈,而没有来风家,疏离之意很明显,而且一大早便来退婚,然后便要离开,这般急切,想必不愿和风家扯上半点关系,公孙家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寒意。
公孙家来退婚的事情,很快便在风家中层传开,二房的丫鬟更是偶尔说几句类似废物想取明珠的话语,二房夫人此时在厅中和一名老者喝茶,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退婚的事情。
“就凭他那样的废物,也配和公孙家联姻,这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决定了,只不过来得有些晚而已!”二房夫人眼中的厌恶流露出来。
“夫人说的是,本来就没有可能的联姻,现在明朗也好。只不过退婚的时间来得有些意味。”老者微微说道。
“什么意味?”
“前段时间,风离连续两次遭暗杀,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和儒家【四书谶记】中的【葬剑】有关。”
“【葬剑】?你是说?”
“禁声,这件事情家主暗地里有封锁过消息,要是谁外露了肯定没好果子吃!”老者沉声说道。
“哼,这个废物还真有意思,遭受儒家逼杀,他如何能活下来?五年前我儿和他过招落败,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儿,可是现在还不是来巴结?”二房冷笑说道。
老者听完,觉得有些尴尬,端起茶饮了一口,然后又转向其他话题。
初冬的午后,风家的枫林依旧是一片色,倒映在湖面时,仍然有些红得发紫,风离在枫林下的湖停中看着书,可是因为刚刚听到的消息有些不耐烦,自己去公孙家退婚吗,表面上是去自己前去退婚,可实际却是被对方逼着退婚,两个意味完全不同。想起六岁时,公孙家大张旗鼓的来到风家联姻,而当时的小女孩也是六岁,好像叫做公孙飞燕。然后他摇了摇头
他就这样想着,看着湖中有一条鱼儿跳跃起来,又落下了水里,湖岸边有一只还没有进入冬眠的乌龟在爬出来晒太阳,他的心情恢复了平静,然后继续翻阅着手上的【上古神魔录】。
一直到傍晚时分,乌龟终于爬回了湖中,而湖面却没有鱼条出水面来,女侍首席在鹅卵石道往这边走来,看到风离在湖亭中看书,步伐加快几分。
“离少爷,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女侍首席笑着说道。
“你怎么来了,怎么了吗?”风离疑惑问道。
“家主让我来通知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就去中州,由风芸长老带领前往。”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风离看着女侍首席说道。
看着女侍首席走远,风离没有了不舍之情,嘴角微微翘起,离开风家后或许会有磨难,但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不能修行了。想起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不甘心的眼神,风离有些伤感,同时更加坚定了修剑道的决心。哪怕完成母亲没有说出的遗愿也要一路走下去,哪怕家族不提供修行的资源,在压制不再像以前那般严重的情况下,他相信他也能在这条路上走很远,起码不会在当初琴道修行的预计之下。
九阳渐渐落下,一轮接着一轮,傍晚的枫林更加美丽了,寒风偶尔催过,树枝晃动起来,像是在为九阳今日的离别而舞,更像为明日依旧升起的九阳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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