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竟然真的打了他,还打得那么用力,将他的脸都打偏到了一边,可是她仍然能够窥见他脸上那迅速蹿起来的明显的‘五指山’……
她竟然动手打他?!天,她敢肯定自己是活腻了——哪个帝王会不计较被人甩耳光?她凌迟的,可是身为一名帝王的尊严呐。纳兰明珠,你还真会给自己找死路……
气氛沉闷而危险,纳兰明珠低了头,已经失了勇气去看泠月曦的脸色,明白‘死期’降至,她无比安份的垂下眼睫,等待着‘打入大牢凌迟处死’的命令!
泠月曦伸手,轻碰了碰肿的足以聘美山东大馒头的左脸,目光落在她因不安而用力扭着巾帕的小手上,在她目瞪口呆措手不及的注视下,握了她的右手,轻抚着微有些红肿的手掌:“痛吗?”
嘎?!纳兰明珠的眼珠子几乎都要被瞪了出来。这个人的脑袋被自己打坏了吗?他才是被打的那个人诶,可是他却问她痛不痛?
她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却将她的手拉至他的唇边,万般温柔的吹着气:“这么用力,可见你的心里一定非常非常恼我……其实,是恨我吧!”
她不出声,他便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性子使了这么久,现在又动手打了我,你心里的恶气,该消了吧?”
他那么温柔而专注的捧着她那只打人的手掌,温热的气息小心翼翼的拂在她的手心,有些痒,又有些……痛!
他忽的抬头,她来不及避开视线,于是她的视线,便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他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目光里……
那似饱含着无限深情与爱恋的目光,就那样坚定的,扎进了她好不容易才固守住的心尖上……
他在想什么呀?她打了他,他一点也不生气不介意吗?正常人的反应不都是该跳起来还她一巴掌然后送入天牢才对吗?还是他的痛感比别人都要迟钝得多,她的巴掌于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痛痒?可是,她的手都好痛好痛啊,麻胀的几乎快没感觉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痛呢?
“气消了吗?”他又问,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的味道。
“……嗯”她情不自禁的点头。
“那能好好听我的解释了吗?”他继续问,趁她脑袋乱成一团的时候,希望比较好拐!
“嗯?”她迷迷糊糊的望向他,思绪还停留在他为何不生气这个问题上头。
泠月曦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关于老丞相将那些妃子送进后宫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早……”
纳兰明珠原本迷茫的神色在听见他的话语时,倏的清醒了过来,语气重又变得冷漠了起来:“皇上说笑吗?若没有您的首肯与授意,区区人臣,他竟敢做出这等事情来么?”
泠月曦无声的叹息,知道要说服她,势必要花上不少的时间与精力,不过怎样都好,他得抓住这个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她的机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明白:“事情要从替你洗尘的宴会说起,我曾告诉过你,那时候我之所以应允老丞相选妃充裕后宫的这个建议,完全是想要……呃,给你一个下马威!但老丞相却将此事当了真,不但从各地挑选了许多人进宫,甚至还在你我大婚的同一天将这些人送了进来……”
“我发誓,事前我真是半点都不知道!若我知道,势必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的……我真的没有说谎骗你,请你相信我好么?”
一个掌握着无数人生杀大权的男人,蹲在她的面前,用那么焦急又热切的目光看着她,那般着急的模样,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的……在乎我的感受?”是这意思吧?拼命解释给她听,不过就是要她相信他。可是她相不相信他,对他很重要吗?
他将一直握在自己手心里的小手翻转过来,手背朝着自己,他的唇,郑重的印了上去:“因为,你是我想要在乎的人!”
是的,答案就是这么的简单,她是,他想要在乎和疼惜的人,他的女人——
纳兰明珠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了下来:“为什么呢?我对你……并不好啊!像我这样的……”
“没有为什么。就像大哥遇见了小浅,而我,遇见了你!”动心的那
一刻,他便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该值得他用生命去保护与呵护的,就像大哥对小浅那般无微不至般。
她表面上看来强悍无比,任性固执不听劝,甚至还会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可是,他就是喜欢她,连她的坏脾气,也一并的包容了!
“泠月曦……”纳兰明珠除了掉泪,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用力咬住下唇,她才能勉强止住丢脸的哭声:“你……我,我其实,在乎的并不是那些被送进后宫的女子,我……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呜呜……你明明跟我说,后宫除了我,不会有任何女人……我是你的妻……”
“是呢!你是我的妻……”泠月曦心疼的看着她哭得无法自已的模样,倾身上前,吻上她的唇瓣。
他说着,沿着颊上的泪痕缓缓向上,温热的唇瓣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将她刚滑出眼眶的泪水吮吸进自己的口里,苦涩的滋味在他口里蔓延开来,他想,他能明白,她心中的苦涩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