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殿中回荡着苍老的声音。这声音震颤着刀马副官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演武场上,这些山匪们穿着与下山抢劫的山匪们明显不同的山匪们左手持巨盾横于胸前,右手握长矛放于盾牌上面。摆出了一副即将冲锋的姿态。队列整齐划一,整个动作连贯顺畅。
“破”演武场上的指挥官突然大声喊着。
“哈”。手持巨盾,手握长矛的山匪们紧跟着喊着。随后,手中的巨盾紧贴着身体,右手的长矛轻轻向上一抛,顺势把姿态换成了右手抬着长矛。右手向后一拉。做出了一个投标枪的动作。
“行了,都别看了,所有人听我号令!”看守着古意的那些山匪们开始让古意等人注意。
喊话的正是手持刀马副官大弓的那名山匪。“所有人,低下脑袋,统统跪下。胆敢违抗者,杀!此令,即刻执行!”
那山匪刚刚宣布完,被束缚的俘虏们瞬间就炸了锅了。
这时,人们开始了反抗。
人们开始往山门的虎口处冲击。可是,人们身上都绑着绳子。没法四散逃跑,只能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冲锋阵型。
往前跑的过程中,人们把一两个山匪给撞到了,后边的人们一看根本就不带脚下留情的,一人在他们身上踩了几脚,接着往前跑。那两个人就这样死于非命了。
“停下,快停下,不要跑了,这样大家都会没命的!”沈浓开始呼喊着制止大家。
可是这样的混乱场景,怎么能靠一句话就制止住呢!人们害怕了,开始变得疯狂了。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了。或者是太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人们还想着靠着这口气来搏一搏。或许还会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沈浓不跑了,古意也跟着沈浓不跑了。可是他们身上都拴着绳子。其余的人都在玩儿命的跑着,冲着。他们两个只能被牵着往前跑。他们两个的命运被绑在了人群的战车上面。
“你可别再听这叛徒的话了,他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跟着他,我们只会死的更惨!”有的人还在劝着沈浓不要再偏袒古意,让沈浓跟着人群一起往外冲。
“拒。”
远处的虎口处传来一声巨喝。巡逻的山匪们手握左手握盾牌,右手提长枪,往虎口处集结,这些山匪的穿着,跟演武场上的山匪是一样的。相当精锐的模样。一时间,就聚集了超过百人。盾牌挡在胸前,长枪紧靠着盾牌,如临大敌,没有一丝的松懈,虽然对手只是些手无寸铁的俘虏。
“止!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再无视警告者,斩!”巡逻队组成了人墙,并向着往虎口处奔跑的人群喊话。
“控!”
在演武场上训练的山匪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一步一步的向着人群压迫过来。
可是人群已经奔跑了起来,很难一下停住,只能一个劲的往前方奔跑。
灾难就在这时发生了。
“掷!”虎口处巡逻的山匪头目开始下命令了。
灾难就在这时发生了。
跟演武场上的山匪一个动作。山匪们提枪的手向上轻轻一抛,又顺手接住了抛出的长枪。身体顺势向后一拉,右半边的身子一个用力,就将手中的长枪飞掷了出去。右手又向左腰间挎着的长刀伸去。抽出长刀,挥舞着往人群中冲去。
长枪所过之处,呼啸着带着猎猎寒风。死神就这样向着人群伸出了双手。
奔跑的人们都开始躲着长枪。可是由于绳子都拴着每一个人,人们没法四散逃跑。当人们四散逃跑的时候,由于绳子的长度限制,人们又被绳子生生拽了回来。这样,人们就又聚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密度过大,长枪所能伤害的人数开始扩大。
其中一人,被长枪生生的定在了地上。枪从肚子中间穿插而过,枪尖已经深深地插入石板中,血液顺着长枪滴落在了石板地面上,染红了整块石板。
有的长枪的枪尖将捆绑人们的绳子给插断了,有几个人不再被绳子所牵累,开始四散着往别的方向跑去。
“攻!”演武场上的山匪听到号令之后,开始慢慢地跑了起来,并四散开来,形成一个口袋阵型。与虎口处巡逻的山匪们却正好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人群围了起来。那几个四散逃跑的人儿,正好冲在了包围圈上。演武场上的山匪提着长枪将冲过去的人刺在地上,并用枪头指着这些俘虏。可是,冲往虎口处的几个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一例外,全部被手持盾牌长刀的山匪乱刀砍死了。
血肉模糊,一通乱砍过后,那几个人已经成了一堆肉酱。
还有不少人被长枪不同程度的擦伤,或者与那名被插在地上的人一样,死于非命。
惊恐的人们,已经被这样惊恐的场面吓破了胆,呆呆的,停止了奔跑,也忘记了反抗。
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滴答作响。是那样的清晰。这样的声音犹如死神的脚步一样,一步一步的向着人群走去,是那样的富有节奏。惊恐的人们,忘记了哭喊,没有了反抗。瘫坐在了地上。心中的惊恐已经掩盖了身体的痛处。整个人群变得鸦雀无声。死一样的寂静。
这样的场景,古意生平第一次的遇见。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呆呆的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一分钟前还活灵活现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尸体。人间的炼狱,应该不过如此吧。古意是这样认为的。
“控!”山匪再次高喊着号令,并成战斗队形向着人群一步一步逼近。人们开始瑟瑟发抖,是那样的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
“嘎吱!”虎口处的门慢慢的再次打开了。
被俘虏的人群,离着虎口处仅有不足五十米远了。可是人们再也没有了想要冲出去的想法了。当然,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胆量。此刻,人们已经被吓破胆了。谁也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自由的尝试。
慢慢的,虎口处漏出来了一个脑袋,随后,整个人开始出现。此人身下跨着一匹通红的高头大马,马匹的脚下升腾着缕缕火苗。慢慢走来,马匹的尾巴,竟然也是火苗。马匹的主人身着火红色的长袍,只留了一张英俊的脸蛋在外面。马匹高傲的抬着脑袋,也衬托着马匹主人高傲的身姿。目空一切。
细细看去,此人却极为面善,又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一时间,古意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见过。反正就是没来由的觉得这是一个极为亲近之人。
不觉间,虎口处又传来了铁甲相互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让人听了不觉胆颤。
山匪分列两队,并排前进。山匪的队列中间像是押解着人似的。这些人鱼贯穿过虎口。
“又是一群寒烟奴。这下,可有的忙了。”为近处的山匪开始悄声的说着。
刚进来的这群人,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都吃惊的停顿了一下。可还是悄无声息的紧随山匪们进了山寨。
足有两三千人,这一群俘虏足有两三千人。这些山匪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抢这么多的人来。
当人群走完地时候,过了有十几秒钟,虎口处又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又是一名身骑骏马的山匪。此人的面庞与身着红袍之人的面庞极为相近。但是此人却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身下所跨的骏马也是冰蓝色的。脚底冒着霜气,尾巴是冰蓝色的冰霜所形成的。
“皇甫龙飞!”对,就是皇甫云龙,皇甫龙飞两兄弟。九年前,也是因为院里外派出去做年关交易至今不知所踪。据传言所说,为山匪所害。现如今,却出现在了山匪的老窝中。
古意,开始怀疑这里,怀疑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怀疑身边所有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