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寇璃和小沫都朝着乐儿点了点头,便出了门直奔向李府。
京城到底是一国的都城,即便是大清早,路上已是车水马龙,热闹繁华了。如织的人潮到底是减缓了两人的速度,到达李府是已是辰时了。
李府的府邸距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仅有一墙之隔。
小沫站在门前不由惊叹李府的建筑宏伟气派,富丽堂皇。宽敞威严的大门正中心李府牌匾也更是气派。光是门口的一个大灯笼的直径便有半丈不止。但是那灯笼居然是白色的。
“二师兄你看,那些灯笼是白色的。”
袁寇璃自然也看到了挂在门前的那些白色灯笼,不由皱了皱眉。再看向守在门口的小厮和门卫,身上具穿戴有丧事的标示:看来李府在办丧事!
“应该是在置办丧事!”小沫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俱有丧葬标志,看来都是参加李府的丧事的:“师兄我们怎么办?现在进去吗?”
“不急,我们先去问一下情况。”说着袁寇璃领着小沫往李府大门斜对面不远的一处茶摊走了过去。
茶摊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人,见有人来了,连忙热情的迎了上来:“二位客官,这么早就来喝茶啊。快坐下来歇歇。”
小沫和袁寇璃都坐了下来,要了两碗茶水和两盘点心,待得那茶摊老板给他们上茶的间隙,袁寇璃便向老板询问道:“老板,那对面的李府是在办丧事吗?是府里的哪位去世了?”
只听得老板先是唉了一声,然后边给他们倒茶便说道:“说来可惜啊。对面李府李瑞然员外两位知道吧。那可是全国了不得的玉器行家,不但有钱而且人也好,就连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他也是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平常善事也做了很多,按理来说应该是积了不少德了的。可是怎么就没了呢!“
李员外?小沫和袁寇璃俱是心一沉。
小沫连忙接着问道:“老板您是李瑞然说去世的是李瑞然李员外?”
那老板一脸惋惜的表情:“可不是嘛,你说这是有多可惜啊,那么好的人。他还不到五十岁。昨天还在我摊前过的跟我打招呼来着。可是夜里说死就死了。天还没亮对面就开始办丧了。”
袁寇璃和小沫对视了一眼:昨天夜里?他们准备早上来拜访他,可夜里却突然去世了,这也太巧了!
小沫秀眉紧蹙,竟然会如此,真是线索查到哪里便断到哪里。
两人正想着,茶摊老板又提着一壶茶走了出来,热情的把手从袁寇璃面前递过去,远远给小沫她们碗里倒茶:“二位来尝尝我独家秘制的雨前百叶花,这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啊,保证二位客官在其他地方绝对没喝过。”
“老板您倒茶的功夫真是熟练啊,这么远都能一滴不撒。”袁寇璃看着老板的倒茶技艺不由赞叹道。
听到了夸奖,老板打着哈哈到:“哪里哪里,做这行几十年了,这还倒洒了,那我这几十年的茶摊不是白摆了嘛。”
“赶路要紧,小沫我们得快点走了。老板,你的茶我们就下次再来品尝了。”袁寇璃说着便与小沫起身,扔了一锭银子在茶碗旁边,便向着李府那边走过去。
那茶摊老板见两人离去急急追了出来:“唉,二位客官你们不喝茶了吗?还没给你们找钱呢。”
袁寇璃与小沫急急的赶路,头也不回:“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打赏了。”
那茶摊老板看着两人急急远去的背影,热情的笑脸慢慢冷了下来。转身进入了茶摊后面的屋内。关着门,屋里一片很暗,在屋里靠墙的桌边坐着一个满脸络腮大胡子的中年人,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茶摊老板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揉搓着两只六棱飞镖。
那茶摊老板进屋便半跪朝着坐在桌边的人恭谨得行礼道:“行动失败了,他们没有喝一口茶。”
“被他们看穿了!那毒是海外奇物,无色无味。那可是花了大价钱搞来的!”
“小人认为不是被看穿了,他们走的时候还给小的付了茶钱。”
“哼,袁寇璃此人不可小觑。看来我们又难以跟夫人交差了,只能走下一步了。你去着手安排吧。”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跪在地上的人起身退了出去。
那坐在屋里的人侧过脸看向一旁,一道微弱的阳光反射打在这半边脸上——正是昨天夜里与袁寇璃和小沫厮杀的那群黑衣人的大管事。而他望去的方向,正有一个被绑着吓得瑟瑟发抖的人,此人便是这茶摊的真正摊主。
“师兄,他们是不是我们昨晚碰到的那些人?”
“不清楚,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完全隐藏不了了。这可有些麻烦了。”袁寇璃摇了摇头。
小沫有些惋惜道:“要是能直接问他们就好了,他们肯定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
“不可,我明敌暗,而且我们也并不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没必要打草惊蛇了。”那茶里他们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但是作为天才般的习武之人,那只手是拿了几十年的茶壶还是拿了几十年的武器,又怎能逃得出他们的眼睛。
正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李府的门口。
"你俩是什么人?”门口守门的人见来者是生人,便伸手将两人拦了下来。
袁寇璃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还劳烦几位兄弟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是宗苍秋的弟子,前来拜祭。”
“哦,那请二位稍等。”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站出来,指挥了一个小厮进去通报了。不一会那个小厮就回来了,恭敬的对小沫和袁寇璃说道:“夫人说了,既然是老爷故友的弟子,还请去大厅拜祭。”
袁寇璃道了声谢,便和小沫一起跨进了李府大门。
在府外没怎么觉得,一进入府内,丧事的悲凉气氛便浓了起来。府里的丧事布置都已经差不多了,府内处处拉着或挂着白色的麻布,来来往往的人俱是穿着丧服,不时有悲伤的哭泣声火呜咽声传来。灵堂设在正对大门的客厅中。进了大门便能看到灵堂。客厅中央摆放着李瑞然的遗体。在遗体的四周跪着的则是李瑞然的家属,正不断得向前来拜祭的人行礼。
袁寇璃和小沫进入灵堂,对着遗体按礼节行礼为死者送行,然后又去给死者亲属行礼和安慰。李瑞然正妻是个差不多刚四十岁出头的女子,虽然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但依旧风韵犹存,依稀可辨年轻时也是一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此时却满脸的憔悴与哀伤。
而李家大公子年龄与袁寇璃相仿,眉清目秀的模样,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文人,也许是父亲的去世让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只是呆呆得跪着,两眼发直,一句话也不说。见到小沫和袁寇璃进屋倒是抬起头来认着得瞥了几眼,然后又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去发呆。
“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请节哀,让李员外好走,活着的人还要为去的人好好生活着。"在对亲属行过礼后,小沫轻柔安慰着李夫人。
夫人双目噙着泪水,阵阵的抽泣:“怎么说去就去了?昨晚还好好的。我真是不相信……”
小沫在夫人面前蹲下来:“李夫人,我师傅宗苍秋是李员外的老友。我师傅现在远在外地不能来为李员外送行。我们作为他的弟子就替他来为李员外送行。您能否告知我们,李员外是什么时候如何去世的?以后我师父问起我们的时候我们也好回答他,完成他为故友送行的心愿。”
李夫人直了直身子,又慢慢跪坐了下去:“大概是在寅时吧,我和他在同一张床上睡着,突然他说他心口好疼。我就急急忙忙命人去请大夫来,可是,可是……”大概讲到了伤心处,李夫人抽泣着断了话语。小沫和李夫人身边的人连忙安慰她帮她缓气。
终于让李夫人缓过来,继续说道:“等到大夫来时,他已经去了……,后来经大夫诊断说是心脉骤停而猝死……我夫君平时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怎么最后却落个就这么个……”那李夫人终于降不下去了,跪伏在地上哭了起来。让一个妻子诉说与自己相处几十年的丈夫死去的情形,确实是一种痛苦的煎熬。见此情形,小沫心中的内疚更加浓烈,为难的转头看着袁寇璃。
袁寇璃点点头,示意不用再问了。借着祭拜灵牌细细观察着李瑞然的遗体。
李瑞然的遗体用白布盖着,只有头部在外面。典型的富商型的富态脸庞,嘴唇上部留着一抹半金色胡须,双目紧闭。虽然脸色已经有些微白,但是却依旧安详,犹如睡着了一般。
袁寇璃的疑虑更深,小心的试探:“请问夫人,我可否给李员外把把脉?”
“把脉?可我相公已经去世了。”李夫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大惑不解。
“我师兄略懂医术,您刚也说李员外是猝死的。李员外突然去世,让谁都无法安然接受的。”
李夫人犹豫道:“可我相公确实已经去世了,既然人已归天,作为他的亲人,我还是更愿意他不受外人打扰……”
“但是……”
小沫正想说些劝说的话,但一阵嘶声竭力的怒吼却炸了起来:“你们给我闭嘴!什么但是!?我父亲去世了,你们两个外人跑来瞎掺合什么!来人给我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