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又是嘿嘿一笑,眼中透漏出阴狠的神色:“昨晚我就说了,在下只是个无名小卒,贱名不值一提,至于想要干什么嘛!嘿嘿,也很简单,只是想要两位的--性命而已!”‘已’字一出口,大管事一挥手,四面八方便突然出现无数的箭矢,向着袁寇璃与小沫急射而来。
此刻不像昨晚那般急促,袁寇璃与小沫进门时就发现了这庄园的气氛不对劲,哪有一个商贾的普通庄园,守门的门卫却都配备着武器的,而那神色与身形,明眼人一眼都能看的出来是常年习武之人。至于领他们过来的小胡,两人早已生疑,说是要带他们来商议极密之事,却为何小胡额头依旧扎着丧带,此做法只会更引人注意。因此两人早已有了防备,现在这大胡子管事一出现,便知道一场恶斗又要无法避免了,就一直严阵以待。
这阵箭雨来的虽是急促,却已在二人的预料之内,因此防御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小沫抬手挥剑舞起剑花,软剑贴身而走,形态唯美悠然,好似迎风起舞,挥洒自如,飘逸如仙。袁寇璃的玉笛不在身上,虽然未携带武器,却也是不急不慢,挥手凌空捏下一支疾箭,都不向空中那些箭矢看,随手就是挑、拨、挥、扯、挡。小沫与袁寇璃这一男一女,一静一动,婉动如水,矗立若山,浑然天成。一阵叮叮叮声后,急射的箭矢没有了,二人身边却是落了一圈圈的残箭。小沫持剑转身,舞动的衣襟徐徐飘落,而袁寇璃却依旧屹立原地,未曾动过一步。
袁寇璃将手中的箭矢扔到了大胡子管事的脚下,淡淡说道:“阁下的待客之道也真是不怎样呢,要想将我这客人留下的话,就这么点招待,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那是自然,招待贵客,自然要舍得本钱,太过吝啬的话,那可是会让客人笑话的。”大胡子管事说完重重拍了拍手,大喝道:“都出来,都给我热情点,再不卖力些的话,客人马上可要走了。
‘嘭’的一声,小沫身后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刚刚还空空如也的院落内一下子跳将出几十个青衣人来,就连四周的围墙上都站立着排排的人,个个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蛮刀,身负弓弩。俱是身手矫健,体格健硕。
“我们这番的诚意,不知道阁下还满意否?”大胡子管事阴笑着走向院落中心站定,向着袁寇璃这边看来。
袁寇璃嘴角泛起冷笑,四下环顾了一圈:“看来足下的确诚意深厚,只是这光有场面还是不够的,不知道真正的内容又是如何?”
“好赖可不是嘴头上说说就行了的,阁下不妨一试,包您满意!”
“呵呵呵……”袁寇璃双手垂于身体两侧,十指微开而后缓缓运功曲卷握拳:“足下如此意境,不去烟柳春花之地做一茶壶甚是可惜至极。”
“哈哈哈……”大胡子管事仰天大笑,手中的刀刃缓缓出鞘:“久闻阁下温文尔雅,不想也是深谙此道啊!”
看着两人的这一唱一和,针锋相对,小沫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又歪着脑袋扯了扯袁寇璃的袖口,弱弱的问道:“二师兄,他为什么要去做一个茶壶啊?什么是烟柳春花之地啊,听名字好像很美丽的地方,还有他说你深谙此道,是哪一道啊?”
“额,这……”袁寇璃哪里会想到小沫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些问题,而那些话却又似乎并不适合解释给小沫听,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正在此时,那大胡子管事已是提着刀刃欺身向着小沫砍了过来:“哈哈哈,姑娘都听不懂吗?看来你这个师兄在姑娘心里也是个大大的正人君子啊。那就让你看看你这位师兄的另一面吧。不妨由我来提点你一下,那烟柳春花之地便是风月场所了。”先从弱的下手,这是一个哪怕混迹江湖不久的人都懂得的经验。
“啊!?”忽闻那烟柳春花之地便是**之类的风月场,剩下的就都明白了,二师兄居然去那种地方?心中一怔,抬眼却见到那大管事的刀刃已劈刀眼前。急忙单手负剑,左手两指抵住剑身,‘铛’一声,将攻来的刀锋弹将了回去,眼睛却看向了袁寇璃,美目圆睁:“想不到二师兄居然会出入那种地方,而且还是深谙此道?”
居然会发展成了这样,袁寇璃心中暗苦,哭笑不得地说道:“沫儿,你听我解释……”
“你去**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小沫挥剑挑开一把横劈过来的刀刃,反手一掌打在那把刀刃主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头摔了出去,小沫继续说道:“再说你对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你的师妹而已,你去哪里那是你的自由吧。与我何干?”
袁寇璃听到这酸不溜秋的话语,真是苦甜俱有:沫儿这是在生我去**的气了,难道是吃醋了?看来沫儿对我……可是转念一想,我那是去了**了啊,沫儿好像很在乎这事情,我得怎么跟她解释才好?
心中虽是翻江倒海,手上的功夫却没有丝毫迟疑,飞身一脚点在一个冲到他面前的杀手头顶,借力前跃一腿扫下去,便踢翻了一排三四个人,翻身落地时又从空中推出一掌,浑厚的内力便打在了挥刀砍来的两人的门面上,那两人倒身飞去时又砸趴了几个杀手,来者虽多且狠,但两人却未落下风。
其实在这世界,民风是极为开放的,**俊公子,文人雅士并不避讳出入**,反视之为一种风雅,美人承膝,谈诗作画,琴瑟婉转,舞文弄墨,别有风味。名仕大夫钦宴若无官妓美婢一旁侍酒承欢,那简直不可想象,因此**也是相当于茶楼会所,也是一种交际之处。只道风气如此,因此一个男子若为出入**为不齿的话,反倒会让别人认为是迂腐之人。
但是小沫本就不是这世界的人,虽然没有了之前现代人的记忆,但是现代人对风月场所的偏见却已经深入骨髓,自然提到**便极度排斥的。而袁寇璃作为近几年在江湖崭露头角的杰出青年才俊,所交之人自然形形色色,交际之所更是五花八门,而**作为当时重要的交际场所,虽并不是自己本意,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说不得有时候也须出入**应酬一番。
但是袁寇璃确实仅限于应酬,并未和哪个红白倌有过肌肤之亲,因此依旧是童子之身,但是若是证明女子是处子之身的话还有个依据,若要证明袁寇璃还是童子之身的话,额……这用什么依据来证明?
袁寇璃感觉头都大了!
“这时候还有心思小儿女情仇啊!哈哈,不过要吵在黄泉路上慢慢吵吧。在下可没空陪你们磨时间!”大胡子管事嘴上不饶人,手中刀锋更是杀气浓烈,虚空疾劈,两道杀气便向着袁寇璃斩过来。
袁寇璃左手反挥为掌,内劲从掌心蓬勃而出:“就你这点本事恐怕还不够啊!”那道内劲迎着那两道杀气对了上去,‘嘭’的一声在空中相撞,残劲化作一阵烈风挤压四散。
袁寇璃单手负于身后立于烈风中,发丝纷飞,衣袂飘飘。突然脸色陡变,一口血雾喷了出来!
“二师兄!?”小沫看着袁寇璃一口血雾喷出,心中骇然;二师兄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心中来不及多想,急急削翻两个杀手,纵身跃起想要过去,奈何又是十多个杀手提刀围了上来,生生将小沫从空中逼退。小沫心中着急,却又不能马上赶过去,只得一面应付着眼前的杀招,一面留意着袁寇璃那里的情况。
袁寇璃左手抚胸,右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遥遥看着对面的大管事:“可恶,是什么时候?”
“到底还是毛头小子,实力不俗,经验却还是嫩了些。”大胡子管事一声冷哼,手脚却不停歇,横刀跃身而起,运起劲道,在空中一个旋身,借着旋身的离心力又给刀身加了几分蛮横的力道,霸道的铡了过来。
袁寇璃本想行起筋脉运气内力以强破力,然而双手一挥胸膛却又是一阵剧痛,一时身形迟缓,再看那刀已铡到眼前,已然来不及抵挡,无奈身体后仰,借着膝盖的力量支撑使得身体不倒。看着刀刃从眼前斜斜划过,却突然诡异的下劈,朝着眉心斩了下来,袁寇璃心中一骇,急忙左脚一个踏地,整个人向右倾斜睡下去,堪堪避过这一刀,刀锋划破了肩上的衣服向下滑去。而袁寇璃顺势凌空一脚踹向大管事的腹部,大管事两刀劈空,左手掌前推,打在袁寇璃踢来的左脚上,两人便借力退开身去。
“是不是感觉体内气血翻腾,使不上力气?”大胡子管事嘴角咧起嘲讽:“看来毒性已经发作了。”
袁寇璃捂着胸口,眼睛冷冷看着大胡子管事不说话。而小沫却是听得真切;中毒?什么时候?
而大胡子管事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前辈,我教你一些经验,若是知道是敌人的话,不得已的话最好别去碰他的身体!你擒了我那无能的手下看似很自如,但为什么就不想想身上会不会有毒呢?唉,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看来这经验你知道的晚了。”
‘原来是那时候’。袁寇璃顿时明白了,脸上也泛出莫名的笑容:“难道派你来的人就没有想过吗?”
“想过什么?”
“让一个废话连篇的话痨做杀手,我真不知道派你来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胡子管事再次举刀指向袁寇璃:“我也觉得今天我的话太多了,那么这一刀就让你上路!”话音未落地,便身形疾闪,挥刀霍霍卷起强劲杀意,石破天惊的夹着万分劲道,疾光电影般再次向袁寇璃斩了过来。
袁寇璃看那凌厉的招式,眉额紧锁:看来是对方出杀招了。抬手便想运功,胸口却又似炸裂般疼痛,登时又是一大口血雾喷出,身形一缓,而那大胡子管事的刀也激光闪电得劈到了袁寇璃的天灵。另一边还未冲过来的小沫惊恐的看着那刀刃朝着袁寇璃劈下去,想救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瞳孔一下放大起来,万物仿佛一下子都不存在了,只有劈向袁寇璃的那把刀慢慢斩下,一声惨呼:“二师兄……”
“小姐,我们到了,他们就在这里面。”李府别院的大门外,一个面部蒙着薄纱的白衣少女,领着七八个身穿灰色劲衣的壮硕男子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少女虽然蒙着面,但那晶莹的水眸,如画般的黛眉,胜雪的肌肤,袅娜似仙的身姿便可知这是多么稀世的珍奇。正是映雪,而说话的人,便是令夫人一直大为光火的习戎了。
就是这里了!映雪站在大门口,大门紧闭,里面依稀有打斗声传出来。来不及砸门了,映雪微簇绣眉做了思量,一个纵身,便轻盈的跃上了围墙,飞身进入了院落,习戎等人一怔,也纷纷紧随其后飞身跃进院落内。
‘一定要赶上啊!’映雪捏了捏出汗的手心,急急纵身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