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在沙发上躺了多久,似梦似醒中听到了电话的叫嚣,慵懒的翻过身,闭着眼睛从沙发旁的桌子上摸起,努力的睁开眼睛,手机的光亮让她很不适应,而在看到来电号码时,她顿时睡意全无。又是那个电话!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心底挣扎着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在这种纠结矛盾里,她却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号码在电话上跳跃,脑海一片空白。
电话在想了无数声后,偃旗息鼓,她心底松了一口气似的,将电话又一次放到了桌上,回身瘫软的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全是从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而如今想来,那一切都仿佛是前世的回忆。
电话在歇息了几分钟后,又一次的欢叫,如此反复了不下十次,她干脆拿起关掉了手机,可在过了大半个小时后,她又开始担心蒋孝暄打不通电话着急,于是只有又打开了手机。
而就在开机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开始不断的有短信提示,她拿起看到,都是他的,在看到最后一条时,不禁吃了一惊,他写道:“小溪,我知道你在家里,我就在你们楼下,我想见你,有话想和你说。”
她已不再是诧异于他找到了她的电话,更吃惊的是居然连她的住处都已了如指掌,她有些不知所措,正在此时电话突然在她手中呜呜的震动起来,她一害怕丢到了沙发上,再看还是他,她平复了下复杂的情绪,想着有些事情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当初他一声不响的发了封邮件便消失了,如今过来也许是想和自己说明白。
于是不再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小溪?”那头他不确定的问到。
她没有回话。
“小溪,我知道我当初做的不对,这次是来给你道歉的,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求你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可以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他顿了一下,她依然没有回话,他继续说道:“我就在你住的楼下,能出来见我一下吗?”
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纵使彼此已经分离,也许都已各有怀抱。但他终究曾是那个陪自己横渡过时间之河的人,他在自己的心中,翻起过波澜,永不会流逝,而此时虽不似从前那般的强烈,却依然可以荡起涟漪。
就在她犹豫着时,他又说道:“我只求你能见我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好吗?小溪?”
她到底还是动摇了,对着电话淡淡的说道:“那你等一下吧。”
他听到了她的回话,掩饰不住的喜悦,高兴的说道:“好,我就在楼下等你。”
她走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有些憔悴的容颜,拿起梳子梳了下头发,她虽已不再为她打扮,但是她也不想让他看到,以为他的离开令自己憔悴。她看了看电话,马上快8点了,估摸着蒋孝暄也快下班了,她在心底默默的说道:“孝暄,我去见他不是因为对他还有留恋,而是去了结一些该了结的事情,今生林小溪就只有你了,也只能是你了。”
她拿起手机走出了门,初夏温热的风一股股的吹来,夹带着土腥味,令人厌倦。她远远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前方对自己挥手,她冷冷的没有回应,径直的走了过去,他看着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女人味的她,不禁激动的喊道:“小溪。”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上下打量着她,不过分开数月,她的变化是如此的大,再不是那个每天在厨房手忙脚乱的为他做饭的女孩了,此时的她让他感觉凌厉而拒人于千里,他不禁心底一沉,他以为对于他的到来,她应该是开心的,哪怕生气也是短暂的,但是看着她冰冷的容颜,他心底闪过一丝胆怯。
但却又在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约出她来,不能因为胆怯而再次错过,于是在心底默默为自己打气,柔声的说道:“小溪,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脸求得你的原谅,可是我发现自己最爱的人还是你,我无法想象以后漫长的岁月没有你的陪伴我该怎样度过。”
林小溪听完此话,冷冷的笑了下,回到:“哦?没有我的话你不应该生活的更好吗?你当初一封邮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有想过另一个陪你三年多的人的感受吗?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对不起,我知道当初自己很混蛋,可是正是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我才发现,我心底爱的人,只有你,而其他人都只是逢场作戏,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你一次机会?呵,你以为地球都是围着你转的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是为你而活吗?哪怕你离开了许久,还要别人固执的站在原点等你!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那你就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哪怕现在我的心底依然流淌着对你的爱,只是这爱也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就像打碎了的玻璃杯,哪怕可以拼凑完整,但也已是伤痕累累。从前我固执的以为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付出一切,而今我不再那么想了。爱,到底应该给值得的人,对于那些不值得的,只能算错付。”
“你还是不原谅我?”
“没有不原谅,我们能够走到今天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你刚离开时我也常常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让你始终爱着自己,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强迫着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一辈子,那是多么不应该的事情,也许爱和生命一样,时间都是有限的,只要爱的时候是真心的就很好了吧,我已经不怪你了,现在我只希望你可以很幸福,很幸福。”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还会幸福?”
“呵,这话说出来,让我怎么听呢!我已从一想到你和另一个人正经历我们一起时的甜蜜,便撕心裂肺的痛苦里解脱了出来,我已可以接受那些你在我耳边说的情话你再说给另一个人听!我已不再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让你一直爱我,我也已明白有些事情,注定不可更改。”
“对不起,对不起……”
“你一定很骄傲曾经让我这样的痛心过,在那些我以为遇到自己最终幸福的日子里。其实你错了,我的难过不是因为你的离去,我只是为那些逝去的青春,和所有那些错付的感情惋惜。一切就这样吧,我的心已不再疼痛,她终于找到了那个时刻让她感觉温暖的人,那个可以让她无论何时需要都稳稳的存在于那里的那个人。”
他悔恨痛苦的听着她冷冷的话语,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心如刀割。我们不知道风的模样,只是每当树枝摇起枝干我们便知是它了;我们也不知爱情的长相,只是每当心痛的时候才知它走了!有太多稍纵即逝的东西稍不珍惜便错过了!
他哽咽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她也有些动情的说道:“从前你就总爱问我,为什么总是不象你那样常常的说“我爱你”,我也曾问自己为什么那三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会那么的难,后来我想也许每个人对爱的表达方式不同,在我这里那是最珍贵的一句话语,所以常常觉着只有压在心底用行动好好去爱,最后才有资格说出那句话。也许是我太不善于表达,或者是我一直在学习爱这门功课,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你,只知道那时候眼泪是真的,心酸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也是真的。”
“那我现在回来了,可不可以原谅我,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他红着眼圈伸过手,想要握住她。
她巧妙的躲过了他伸出的手,望着远方恍惚的说道:“从前和你在一起时,每次参加别人的婚礼,总会幻想我们的婚礼:应该是在海边,我穿OscardelaRenta单粒钮白色礼服,你穿Dolce&Gabbana黑白三粒钮礼服,入场曲是《Canyoucelebrate》,只有我们的亲友在场。那时候应该是初夏的夜晚,漫天星光下,你笑着问我:确定是我么?那礼服、那答案,我早已准备好,只是,你现在再问,我内心里已经痛痛的告诉我,那人可能不会是你了。”
他已无法再言语,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滚落,为自己当初的冲动,和如今的无可挽回,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她又一次躲开了他的怀抱,整理了下情绪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打电话了,就让那些过往都留存在心底吧。保重。”
她本想问他怎么找到的自己,但却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一个人想要找一个人,是不可能找不到的,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如果一个人想念你,他会找;如果想要你,他会说;如果在乎你,他会真情流露。想着这些她心底的那些委屈和困惑,此时都豁然明朗了,虽然依然有悲伤在流淌,但是再不似从前那般的撕心裂肺。
他听她说此话,刚要说点什么,却见她已转身离去,他想上前拉住她,却又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站在原地痛心又悔恨的流起泪来。
她转身也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此生这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而那些他所给予她的欢乐和悲伤,也终将会成为她人生里那个永远无法回去的昨天,泪水在她脸上肆意奔跑,她在心底对他说:感谢你赠与我一场空欢喜,我们有过的美好回忆,让泪水染的模糊不清了,偶尔想起,记忆犹新,就像当初,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的曾经这样爱过你。永不再见了,曾经深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