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清菱这话后瑾宇松了一口气,旁人听到自己的往事早该退避三舍了,清菱却是不怕,看了清菱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瑾宇轻轻捏了捏清菱那渐渐红润的脸颊,“你看你,病了这些日子,都不美了。”
清菱见瑾宇开始贫了,便回道:“不美了吗?我也没有办法,难道你让我在昏迷的时候还要起来补个妆?”
“我错了。”瑾宇不欲就这个问题分散清菱的精力,他想起还有一事便道:“菱儿,你知道清莹对瑾皓的意思吗?”
清菱对这些事完全不了解,“清莹对瑾皓吗?我不清楚,他们怎么了?”
“清莹似是喜欢上瑾皓了。”瑾宇尽量一副轻松的语气,“瑾皓似乎对她也有意的样子……当然了,只是我的理解,或许不是这样的也说不定。”
“嗯。”清菱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为何听到瑾宇说的这事,清菱心中竟有一丝难过,可这原本应该对她没有影响才对。
她应该一直只把瑾皓当做师弟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清菱似乎开始留意他的事了,相识不过一个多月罢了。
或许是瑾宇提及的多了,或许是瑾皓要陪伴她的那份决绝,总之是这其中的一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清菱的心。
瑾宇试探着说道:“师姐,瑾皓还小,心意怕是还不稳定,他此时对师姐的心意应该多一些……”
瑾宇的话外之意,清菱自然听得出,可是清菱向来不喜欢这种争斗的。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瑾皓有选择的权力,我宁愿他在我真实的时候做出选择,况且,我还不甚了解我对他是何心意。”清菱缓缓的说出这话。
瑾宇静静的听着,他自然知道清菱的决定难以改变,只要不会对她自身造成伤害的,瑾宇都会听之任之。
清菱刚刚醒来,还说了这么多话,精神似乎还是不错,瑾宇想着时辰尚早便也没有催她休息,“菱儿睡了那么多天,先吃些东西如何。”说着便扶着清菱坐起来。
瑾宇轻轻倒了一小碗鹿肉汤,“尝尝这个吧。”
清菱轻轻抿了一口,这汤的确是极好喝的,看着清菱面上享受的表情,瑾宇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是不错吧。”
清菱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明明是师父做的!”
瑾宇怔怔的愣了半晌,“这鹿是我捉到啊,所以也算是我的手艺。”看来没事还真是不能在清菱面前说大话,不然随时会被识破。
清菱配合着点点头,“嗯,说的也对,鹿肉是极关键的,这汤你的功力极大,行了吧?”
“菱儿,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日后的饭食要你做的。”瑾宇被呛了这么一下,竟记起仇来了。
清菱停下了喝汤的动作,她确实把这茬给忘了,看来以后得有一阵子忙活了,她正在寻思着去哪里偷师学艺去。
瑾宇见她不再喝了便道:“好好好,我不再逼你做菜了,你再喝一点儿。”
清菱看了瑾宇片刻,嘴角竟似瑾宇一般淡淡挂上了一个坏笑,不过只停留了一瞬,她今日算是找到了瑾宇的软肋了。
瑾宇见清菱重新开始喝汤了,心中松了一下,随后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昏迷不醒之时,云楚来看过你。”
清菱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说什么了?”
瑾宇看了清菱一眼,随即别开了眼神,“他说了些希望你早日醒过来之类的话,还让清莹告诉你他来过。”
清菱静静的喝着汤,未再说什么。瑾宇琢磨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事,“他偷拿了清莹的锦囊,以后怕是能自由出入谷中了。”
清菱眉心一颦,“你明日去与师父说说,请师父换一道雾障便可以了。”
“嗯,你先喝吧,不要再说话了。”瑾宇看着清菱的精神消减了些,“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清菱轻轻点点头,“你也吃些东西吧。”
瑾宇一震,“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东西?”
清菱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猜的,我一直不醒想来你一直担心,自然没有什么胃口。不知是不是如此?”
瑾宇瞬间感到心中涌出意思暖意,“嗯,你说的不错。”
“只是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焦心的事都不能这样了,你还有很多要保护的人呢!”清菱语气平静,但内中的感情却已经慢慢流露出来了。
“嗯。”瑾宇轻轻应着,随即也盛了一点儿鹿肉和汤在小碗中,慢慢吃了起来,鹿肉确实与旁的肉质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瑾宇看到清菱面上露出了些许倦色,便扶着她重新躺下,然后在一旁轻轻的收拾着。
末了轻轻的退出清菱的房间,到山谷另一侧安置好那些东西后,瑾宇才返回自己的那处茅屋,一眼便瞥见云老的房间还有亮光。
在门口轻轻通报后,瑾宇推门走进了云老的房间,云老在榻上看着什么,瑾宇站定后说道:“师父,师姐刚刚已经醒过来了。”
云老抬起眸子,看着瑾宇,“嗯,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嗯。”瑾宇已经习惯了云老的外冷内热,表面上平平淡淡的样子,心里却是很担心清菱的。
云老看着瑾宇走出房间后,方才淡淡吐出一口气,压在心间几天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瑾宇只是与云老说了清菱苏醒之事,并未提及要换雾障之事,换雾障的原委不是一言半语便能说明白的,所以还是留到明天的好。
今夜似乎还能看到月亮,只是不圆,瑾宇还记得上一次月圆之夜,还是与清菱在深山之中度过的,这短短几天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瑾宇淡淡的凝眸注视着这个残月,残月还会在圆,只不过是要等一个月,可是有些事已经不会再改变了。
今夜真是个难忘的夜晚,对所有都是一样的难忘,只不过原因有所不同罢了。
墨秦还在这边享受着月光之时,原本在谷口守着的暗卫其中的一人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潜沅迅速站起身来凝眸注视那人来时的方向。
墨秦迅速来到他身旁,匆忙而准确的点了止血的穴位,可是那人伤的太重了,只缓慢的吐出了几个字,“遇伏……无人……”话还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潜沅上前探了探脉息,轻轻摇了摇头便站起身来,“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墨秦淡淡道:“他说的是无人幸存。”转而吩咐诸人道:“我们遇上强劲的对手了,从现在开始都提高警惕,我们只剩下八人,所有人都不许单独行动了,另外要抓紧请求支援。”
林中似乎有什么响动的样子,墨秦连忙转过身来,正对着发出响动的那片林子,林中又是一阵抖动,几个重物从里面抛了出来。
墨秦他们吃完烤鹿后便将火堆熄灭了,此时的月光又是似有似无的样子,黑暗中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
墨秦吩咐打起小火把,自己亲自举着一个凑近一看,那重物不是旁的,正是另外三名暗卫。
墨秦紧紧的咬着牙,对方是在警告亦是在挑衅,墨秦轻轻的对着林子说道:“好功夫,只是不知道能否出来打个照面,日后好让我知道该找谁寻仇!”
墨秦此话完全不是玩笑话,他一向是说道做到的,除了芓阦发话任谁也阻止不了。
林中没有动静了,潜沅上前问道:“首领,要不要追?”
墨秦声音出奇的平静,“不必了,今日惹了我颛墨秦,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日后遇到身上沾染着幽兰气息,领部还夹着银质枫叶的暗卫,格杀勿论。”
前一句声调颇高应是说给林中那些人听得,后一句声音极低,估计也就潜沅听得见。
“只是缘何知道是银质枫叶?”潜沅轻声问着,那片林中明明一片漆黑,怎么能看的清呢?
墨秦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棵树旁坐了下来,潜沅追了过去,“首领,我们不赶紧离开此地吗?”
“你是第一天当暗卫吗?”墨秦又恢复了那副欠抽的语气和模样,仿佛刚刚那个不是他一般。
潜沅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伦理来说潜沅当暗卫是自四岁起的,到如今已经十四年了,自然也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
只是潜沅并不知晓,墨秦是出生在暗卫营中的,墨秦的母亲便是一名出色的暗卫,主要负责保护皇后。
墨秦算是与芓阦一同长大的,他比芓阦小上一岁,今年与潜沅一般大,所以芓阦常常说墨秦是他看着长大的,乍一听很奇怪,但分析一下就觉得似乎确是如此,但这完全经不起细细推敲。
墨秦见潜沅沉默了许久,便接着说道:“他们不会回来的,他们的目的是威胁我们,不是铲除我们!换句话说,他们惹不起河沁。”说这话时的语气稳重了不少。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河沁的暗卫?”潜沅不怕死的问了一句。
墨秦彻底被他搞烦了,苦着脸说了一句,“你是怎么获准跟随老大出来的?”
潜沅愣了片刻,才讷讷的说道:“是经过营首的评定后方才获准跟随陛下的。”
墨秦一脸的痛苦,“你们营首是谁?我回去就找他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