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有没有听说,刚才云翔竟然和那个叶雨苏接吻耶!”一八卦女探过头去和旁边的女生咬耳朵。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听说啊,云翔耶,我们圣廷的首席贵公子哪,竟然会和那个其貌不扬的丑女接吻,我的玻璃心,碎一地。”八卦女二号作捧心状,痛心疾首地叫道。
“就是就是,你们说那个叶雨苏对云翔施了什么妖法,竟然让一向只和美女交往的云翔接受她?”旁边听到她们谈话的八卦女也来插上一脚,又妒又恨。
“谁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术!”八卦女一号口气酸得很,恨不能取雨苏而代之。
云翔啊,圣廷众女生心中的首席的白马王子,居然被个其貌不扬的丑女给勾引走了,她们怎么能甘心!
……
教室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都在讨论这条爆炸性新闻,展以辰很想不在乎他们的谈话,可是心有它自己的思想,越是不想在意,偏偏越该死的在乎——雨苏,真的和云翔接吻了吗?
展以辰怔然地想象着他们一起的一幕,竟觉得他们该死的相配!云翔那么优秀,而自己……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一向他袭来,有种感觉是心痛吧,幽幽地自心口蔓延开来,慢慢笼罩住他周身,化为一股强大的阴影。
不想再听到令他心痛的闲言碎语,展以辰倏然起身,低着头走出了教室。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跷课,为得是同一个女孩,原因不同,相同的是结果。
“以辰!”正要进裕泰楼的雨苏和他撞了个正着。
展以辰挺拔的身子倏地一僵,跄然地转过身大步离开,没有理会她,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落寞,只得背对着她暗自嘲笑自己的懦弱。
他又把自己缩回那个壳中,一如她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又回到自己荒芜的世界。
他怎么了?雨苏疑惑地看着以辰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大惑不解。
“喂,以辰,等一下,你怎么了?”雨苏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不要叫了!展以辰心中呐喊着,俊逸的半边脸上有着难忍的感伤,挫折的眼中是浮潜的涩然,下意识地摸摸另半边几乎全毁的肌肉,粗糙不堪的表皮令他自我厌恶的缩回手,他可以用这张脸面对她么?
“展以辰,你再不停下来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雨苏有点生气了,昨天还好端端的,他现在莫名其妙闹什么脾气?
这句话终于发挥了效果,以辰停下脚步,却仍是不敢回头,她是唯一给他贫瘠生命带来生命力的天使呵,自身的缺陷让他想逃得远远的,却又舍不得她所给予的温暖。
“哎呀!”
身后传来的呼痛声让他心头蓦得一紧,怔愣着立在原地,犹豫着是继续逃避,还是回头观望一下。
“算了,我有自知之明,就我这副尊容怕是会害你晚上做噩梦,你想走就走吧!”
不敢回头的展以辰被她自嘲式的轻柔嗓音牵动,本能地转头看向身后跌坐在地上的雨苏,忍不住挪了挪脚步向她靠近。
“不是的,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啊,你别误会!”以辰此刻已经顾不上自卑,只是着急地想解释,他绝对没有看轻她的意思,她在自己心中是披着洁白羽衣的天使啊。
“哼,你不用安慰我了!”雨苏别过头,不理他,怕他看到自己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没事吧,?”他在她身边蹲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死不了。”雨苏头一扭,不理会焦急的以辰,似乎在抱怨他刚刚的冷淡。
哼,还知道关心她,刚刚不是头也不回走得很潇洒吗?
“你在生气?”他问得小心翼翼。
“不敢。”口说不敢,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活似他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你……别生气了,不然,你……你骂我好了。”五年来几乎不与人交谈的展以辰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如何安抚眼前一脸菜色的雨苏。
被他的窘样逗乐的雨苏嘴角忍不住上扬,“扑哧”笑了开来,他着急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你,不生气了?”他问得很小心,生怕她没消气。
雨苏危险地沉下脸,长长的羽睫覆住不见怒色的美眸,看到他蓦然黯淡的神情,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出来,实在不忍心再逗他,“好了啦,不生气了。不过,如果再有下次,你看我还会不会追着你跑!”
“嗯。”展以辰柔顺地点点头,只要她不生气,他的天空就会放晴。
“刚刚为什么丢下我?”她眯起眼追问道,想起来就郁闷,她叶雨苏何曾这样追着个男生跑。
“我没有……”丢下你。未出口的话在雨苏凌厉的视线下咽回肚里。
“我怕你和我走得近,人家会看不起你。”展以辰嗫嚅着说出心底的话。
“我爱和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何需在意别人的眼光。”她一向是只为自己而活的自私女子,也非常任性得只爱自己,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别人的言行她不在乎!“何况,我并不觉得和你在一起有什么该被看轻的。”人无美丑之分,只有善与恶。
“……”展以辰无言地凝视着她,仿佛看到她周身散发出一圈金色的暖芒。。
“诶。发什么呆呢?”雨苏轻拍他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我的脚扭伤了啦,背我!”她不客气地命令道。
“呃!?”搞不清楚状况的展以辰愣了下。
“回魂啦!”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动。
“怎么,你不愿意,那算了,我一瘸一拐也能走。”
回过神来的展以辰温柔地扶起她,弯下腰,让她跳上自己的背,背上的重量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甜蜜的负担呵。
趴在他背上的雨苏不客气地将头靠上他的肩,居然闭起眼梦游仙境去了,唇畔还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嘻嘻,这家伙真好拐,随便说说他也信,检查也不检查得就背起她。沾沾自喜的小人儿浑然不知背着她的人早就看穿她的小伎俩,只是心甘情愿地任她戏弄而已。
“你不去上课了么?”以辰这才想起来,好像已经到上课时间了。
“急什么,反正都迟了,跷课好了!”上学原本就是为了躲避重担,她若愿意,博士学位早就收入囊中,上不上课对她来说根本没差。“人家肚子饿了,你带我去吃东西吧。”
“呃!”上街?展以辰愣了下,他有多久没上过街了?自从五年前那场大火之后,他的生活空间只存在两点一线,在学校和家中来回,他不想看见人们眼中的害怕、疏离及嫌恶,那样会让他更痛恨自己的缺陷,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活着。
“怎么,你不愿意啊?”发觉他的沉默,雨苏开口问道。
“我……”以辰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雨苏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她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头,娇声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陪我出去吃个饭没那么痛苦吧?”
“不是的,我……”他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不是,那还等什么,还不走?”雨苏趴在他背上催促着。
罢了,由她吧,纵有千般不愿,展以辰还是答应了她,他似乎无法拒绝她的一切,她勾一勾小指,他就甘愿为她摘天上星辰。
这种感觉在他二十年来的生命中不曾出现过,很充实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的生命完整了。